夜静更深,月光照亮人家房屋的一半,另一半隐藏在黑夜里。北斗星倾斜了,南斗星也倾斜了,今夜格外感到春天已经来临。
玄矾将整鸡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兽皮袋,另外一半抓在手里边走边吃,尹鹤走在前边。
“确定不把灵石卖给我吗?卖给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吃这些,也不用学那些你很不屑的武功了!”
“不,鸡腿可以不吃,仇不能不报!虽然我不想学这样狡猾的功夫,可是细细想来这是目前适合我的,只要能报仇,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尹鹤觉得跟他说多了也是浪费时间,自顾自大跨步走在前头。
“你对这村子有没有什么了解?”
“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的线索或者历史?”
“对对对,最好是跟他有关,但是其它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也能讲,那个人太多变了,不好琢磨,还有,为什么那家伙会被当作村里的神灵来供奉?”
“他在村子里算是个传奇人物吧,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的。民间相传在很久以前,村子里闹鬼闹的很严重,每日鼓鸣震响,哀嚎漫片,到过村子的人无一幸免,甚至是跟他们有接触的人都无一例外。接连两三天唱戏跳舞,到了午夜久久站立在窗前望天,就这样持续至第二天早上,连续两三天不吃不喝,最后一天的时候用刀刮破自己的喉咙。”
“这跟我们之前的死法很像,肯定是我们的村民有冤情啊,我们之前就是很高兴,那晚上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到了那晚上就。。。”
“后来那个神灵出现,也是你口中的少年,他先是让那些正在病态中的人们恢复正常,后来又到村里斩除妖孽,给村子带来安宁,自从那时至今,再没有伤害他人的事情出现。”
“还有这样的?先是杀害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后来又让我们发不了声,这人也太狠了吧!对外还说是拯救了村子,这人也太卑鄙了吧。”
“冷静,世道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现在要关心的事是怎么找到他,确定他的生死。”
“他那么厉害,肯定是妖怪,妖怪哪有那么容易死。”
尹鹤目光落到青木身上,上面满是白天挨打留下的脚印和血迹。
“走,去个地方。”
“去哪?现在去找那个人吗?我们快去找吧。”
“天色暗了,没有线索,如何找?”
玄矾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心里就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到那人,听了关于那个少年的事情,心里的气更打不着一地出,可也就是心里干着急,说要往哪里去,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等等我们去之前的那个村民被杀害的那个大亭看看吧?”玄矾想起,既然是要找人,那自然是先去有可能的地方,而且村民在那边死去,说不定还有残魂,给他们一些线索。
两人依照记忆跌跌撞撞到了一地,这些年过去后,很多景象都有了大改观,哪里跟哪里都很难认出,只是尹鹤依据两人的位置跟之前村子的布局找了一地可能的地方。
可这地方满是商铺,大亭的样子早就不复存在。周围全是嬉笑和市民的吵闹声,人声鼎沸,谅谁都不敢说这里有鬼,即使有鬼也被这阳气炸的魂飞魄散了吧。
“算了,走吧。”尹鹤淡淡说。
玄矾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在心里生闷气,与此同时,他感觉更多的是无奈,无力和对死去村民的愧疚。
尹鹤和玄矾来到一处房门前,玄矾有些吃惊,以尹鹤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住在富丽堂皇的房子里,门口立着两座狮石雕,进去有诺大的花园,还有上百个奴仆伺候。
可现实展现在眼前的确是一座简简单单的木房,房里乌黑一片,没有一点烛光,显然屋里并没有什么人。
门口栽种一颗枣树,照料的很好,叶子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枣树旁的杂草除得一干二净,可以看出主人对这枣树的用心和喜爱。
“尹鹤,你平时住这里吗?”
“我说到一个地方,没说我住这里。”
“为什么来这?”
尹鹤没有想要解答玄矾疑惑的意愿,直直走进屋里。
玄矾见尹鹤爱理不理,也只好跟上去,说不定屋里暗藏什么玄机呢,他不会是想要在里面把我杀了吧?不可能不可能,要是能杀,刚才就杀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屋里跟屋外风格大体一致,简朴的布置,普通的木床,木椅,茶几,土坑,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尹鹤点亮蜡烛,从侧房找出一套衣服丢给青木。
“沐浴,衣服在人群里太显眼了。”
玄矾这时低头瞧瞧自己的着装,在大热天穿着兽皮,简要裹住身体。再看看尹鹤穿扮,布衫、短裤、麻鞋,衣襟敞开、下摆开衩、挽起袖子、系着腰带、产裹绑腿等。要是没有见识过他的势力,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简直是原始人vs家财万贯的平民百姓。
“在哪里可以洗?”
“浴盆在侧室,冷水。”
“还有浴盆,总归是有钱人。”
尹鹤瞪了玄矾一眼,玄矾立刻闭上嘴巴,轻手轻脚跑去沐浴。
玄矾洗完澡出来,尹鹤在房门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
见玄矾出来,尹鹤看着他恢复正常人模样,这才看着顺眼些。
“在这待到日出就出发。”
“去哪里?去找那个家伙吗?不是说没有线索吗?”
“找线索。”
“怎么找?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去别的地方不可以吗?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线索?”
玄矾机关枪一样的发问,让尹鹤脑壳疼。
“那你去别的地方。”
玄矾思索过后,决定换个问题。
“去哪里找,怎么去,现在可以去吗?”
尹鹤彻底烦透了这个人,从来都是他有资格提问别人,别人直接听从命令,而眼前这个人不停提问,还都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问题。
尹鹤习惯性忽视他,走向房间躺着眯眼了。
“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明天到底怎么去?”
尹鹤又看他一眼。
“休息,明天自然就知道了,你该知道的我都会跟你说,别再问。”
玄矾只好把问题都吃进肚子里,蹲在墙角歇息,等待明早的日光为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