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尹鹤看着窗外的整个世界,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床头的那盏小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让人贪恋这些许的暖意。偶尔有几声老鼠的吱吱声传来,悠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回声。
次日,玄矾心里的焦急驱使他在日出前两个小时左右醒过来,床上的尹鹤不见了,他吓得赶紧爬起来,不是说日出吗?人怎么不见了?翻遍整个屋子,也看不见人影,当心里一头雾水的时候,门外声响给出了答案,拔腿跑出去,看见尹鹤在门口站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好像是在跟十分亲近的人说着什么。隔着木门,偷偷凑过去看一眼。
尹鹤拿着一块丝绸绢布轻轻擦拭门边枣树,深情抚摸。
“我,想把世上一切美好都捧给你看。杏子黄时的雨,皓婉皎月旁的光晕,初冬第一片六角形的雪花,樱桃上聚散的水珠。抬头就能看到的璀璨星河,我们,曾经我们……家里茉莉花开时的花香,你还记得吗?那是你最喜欢的味道了,你还说以后要在院子每个地方都种满茉莉,等到花开的一定很香很美,还有,还有留在手上的彩虹……”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抱着枣树,哭的泣不成声。
昨日沉稳严肃的尹鹤现在哭的不能自已,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玄矾轻声走回房间,假装睡下。
快到日出的时尹鹤走进来,拍拍我的肩膀。
“走了。”
看到刚才哭成那样的尹鹤,回来后哪里睡得着?只是干巴巴地趴着煎熬地等待日出,还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自己看过他哭,那可是配套割喉大礼的。
起来后玄矾不经意地瞄向尹鹤,他的眼圈微微发红,明显是哭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刚才的都不是梦,全是真实发生的,尹鹤抱着一棵树说着情话还哭了!刚才是亲眼见过,但心里不大敢相信,经过这下心里才完全相信了。
只是他脸上还是挂着昨日正经严肃,看他这样,玄矾知道这是一个得藏在心里的秘密。
“现在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等日出?”
“走。”
尹鹤的冷漠让玄矾忍不住想把早上的事情一字不差的爆出来,然后取笑他。心中的善良阻止了这一惨剧的发生,心中柔软的一个人,还得乔装得这么坚强,他肯定也很辛苦吧?也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事情吧,或许我该体谅下他。
“发什么愣,还走不走?”
“走走走。”良心刚才是在想什么荒唐的东西,收回了,收回了。
玄矾跟着尹鹤走到窗边。
“那座山,日光升起的地方,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不就是普通的一座山吗?”难道这个有钱的公子哥还没看过日出?让我在这里等那么久是为了让我陪他看日出?
“房子下面有一条通道,通往那座山。”
“骗人的吧!这里离那里那么远,那通道得挖多长啊。”
尹鹤把墙边的一大袋包袱抗到肩上,与其把他当公子,当大人,倒不如把他当平常百姓来看更恰当,自己收拾包裹,自己背包袱,连门口的树都是自己照料,这样亲力亲为的公子哥确实是少见。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这个看起来这么重,我来抗吧。”
“你的在外面。”尹鹤背着包裹走出去。
“你的包裹看起来已经很多东西了,还要再带一个吗?一起用一袋也够了吧?我们要去那么久吗?不回来这里了?”
“你不带也行,自己负责。”
玄矾知道没得商量了,只好背起包裹,包裹足有三四个出月婴儿大小,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压的玄矾都直不起腰。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大厅,尹鹤把米坑移开,下面的木板既然可以掀起来,通向地板的是一截楼梯,木板下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尹鹤熟练的将东西往下扔,让青木爬下去之后自己也动身下去,同时拉过木板把出口挡住。
“别挡,下面一点光都没有了。”
“不需要光,挡住是以防有人发现。”
“好吧。”不需要光是什么意思?下面这么暗,还不需要光,那火把什么的是用来装饰的吗?还是他有夜视眼吗?在很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
洞下很空旷,走路的声音都能在洞里发出回响。
“林尹鹤,我们走去哪里啊?”
玄矾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别说看了,摸都摸不到尹鹤的人,在这里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眼睛跟废掉了一样。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这条通道通往那座山,如果能够到达座中,那里会有一位山灵,只要诚心实意地向它提出你的疑问,它就会告诉你线索或者答案。途中,会经历一些阻挠,具体内容因人而定。所以,我们会被分开接受不同挑战,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日出开始,日落前结束,总共十个挑战,想要得到线索,就在在日落前突破阻挠,否则将失去向山神提问的机会,还有,在这里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真实存在的……”玄矾感觉到尹鹤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什么?你到是说完啊!昨天问你不说,现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才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这到底是什么哪里啊,无论如何,能让尹鹤一次性说那么多话的地方肯定不简单。”
“还说不用灯,这里这么暗,什么都看不到了,不会突然蹦出什么妖灵鬼怪吧。”
“哎,尹鹤给我的秘籍还没来得及看,等下要是真有什么很厉害的,我。”
“别害怕,玄矾,你是要为村子报仇的人,不管碰到什么你都可以见招拆招,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我要相信自己,我可以!”玄矾抹黑前行,前方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