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玄铁链越收越紧,桃渊使劲儿挣扎一分,玄铁链就收紧一寸,忽的两人背后被重重一击,双双晕厥过去。
桃渊意识模糊中听到繁杂的吵闹声,昏沉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与白墨被五花大绑的架在刑场上,周身被干柴堆满,还有人不停的再加干柴,这些人发饰奇异,发髻高悬发顶,桃渊叫醒白墨,白墨睁眼后大惊失色,挣扎想要摆脱玄铁链,可是玄铁链却越发收紧,鹊画叽叽喳喳从白墨的衣襟里飞走,想要去找玉罗女来搭救。
可远处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手握火把,踏着八字步怒颜而来,随着火把爆裂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金色长袍男人走进后,桃渊才看到清,这个男人满脸胡须,凌乱的长在男人的脸上,风吹过时,火把上的火苗摇曳晃动,可是他冗长凌乱的胡子却一动不动,他的双眼中尽是被火光折射的火影,这双眼睛,倒与师姐玉罗有几分相似,桃渊心中暗想“这个男人与师姐几分相似,莫不是与师姐有些血缘,不若由我赌一把…”
于是桃渊冲向火把处大喊:“我二人与玉罗公主同来…”
谁知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长袍男人停下脚步,挥了下火把,却又将火把握的更紧,他哈哈大笑起来,用火把指着桃渊,语气中尽是仇怨地说:“就算那个妖女回来,也不过是送死”。男人话音一落,便不由得桃渊再说,将火把扔进干柴中,干柴瞬间被点燃,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越来越响。
白墨却浑身颤抖起来,胸口开始结出冰霜,冰霜像皮屑一样从他的身上脱落,本来惊慌的瞪大双眼的白墨,突然昏迷过去,火势越来越猛烈,直到火焰烧到他们周围时,白墨体内的阴寒之气被激出,将正在燃烧的火焰生生冻住,只见得冰封火柱之中仍可见熊熊燃烧晃动的火焰,只是无论怎样燃烧都冲不出冰冻。
所有人都惊吓的向后推,长袍男人也惊慌起来,待火灭后,桃渊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狠恶,长袍男人命令士卒将他们二人收押密室中,甩开长袍,将干柴踩的粉碎,转身离开。
这个金色长袍的男人是九刹国现今国王,国号永世,故称永世王,永世王是玉罗的叔叔,却与玉罗而言丝毫没有亲情,甚是仇深似海。
半轮月色照在九刹国中,火光彻底浇灭后,吹来的晚风也是裹挟着热浪,玄铁链依旧将他们绑着,桃渊抬头望一眼半轮明月,眼前的月光突然消失,一块黑布将他双眼蒙住,不知行进多久,脚下的石板路总是不平,桃渊和白墨被推进密室后,解开黑布仍旧眼前漆黑,牢中全无半点光亮,幽黑密室中伸手不见五指,桃渊晃动着身体,想要试图碰到白墨,可是由于自己的晃动,玄铁链似又收紧几分,此时的玄铁链已将他身体困的不能动弹,他只能摸黑大喊着“墨儿…墨儿”。
白墨被桃渊的叫喊声惊醒,依旧浑身冰冷地颤抖着,他努力爬动,双手摸索着,终于碰到桃渊的胳膊,只是他冰冷刺骨的手触碰到桃渊时,将桃渊惊的也跟着颤抖一下,白墨意识模糊的对桃渊说:“桃渊哥哥,我好冷,救我…救我”。
桃渊被玄铁链困住,无能为力,幽黑的密室中,虽然看不到白墨的痛苦,但是他的心中早已万分疼痛,眼泪在不停的滴下,此刻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无能为力罢。
鹊画在密林中试图找寻玉罗,盘旋万丈山崖之下,尽是密林树影婆娑,她落在山崖峭石上稍作休息之际,远望到城内一簇火光,正看到白墨与桃渊被绑缚火烧,她脚尖一踢,峭石边缘哗哗落下些碎石,鹊画飞出崖壁,幽暗黑夜寻着那簇火光飞来,飞至城门之上,却发现那簇火光消失了,半轮暗淡的月光落到城中时,也只能依稀的看到咫尺之间,微凉的清风从城门上穿过,鹊画翻身飞下城门,沿着城墙而行,忽而一黑影飞过,她跟着黑影飞入皇城大殿中,这个黑影行动迅速,飞上房顶,薄纱被风吹起,在暗淡的月色下仍能看清,“这似乎是玉罗”,果真正是玉罗,她的长鞭从手臂上飞出,打飞房顶的瓦片,冲进寝殿中,随后玉罗也飞落而下,绛红色长鞭如猛蛇进攻,鞭鞭指击寝殿上座的永世王,永世王滚落在地上,被长鞭追击,在地上连翻跟斗躲避长鞭,可长鞭紧追不舍,只见一把长鞭打中永世王的手掌,可是他竟然忍痛顺势将长鞭抓起,强有力的手臂挥起长鞭末端,把玉罗摔倒,趁玉罗倒地之际,他从床榻底抽出一把长剑,将长剑抛掷而出,长剑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冲着玉罗刺来,速度之快只在呼吸之间,鹊画抓起瓦片飞掣而出,精准的打在长剑上,长剑被打飞刺破窗户冲出寝殿,前殿外的守卫皆奔来,不及永世王看清,鹊画绑住玉罗的腰间,带着玉罗飞出寝殿,一入黑夜之中,便无迹可寻,除却半月暗淡,幽幽黑夜,渺渺之空,望不见一丝光影。
鹊画背着玉罗胡闯乱撞,见路只顾行,见弯只顾拐,不知朝哪里跑,玉罗抬着受伤的手臂,终于为鹊画指出一条路,声音微弱的说:“顺着我值得方向走”。
鹊画气喘吁吁的背着玉罗,嘴里还不忘嘟囔着:“看不出来,你这个女人可真重”。
顺着玉罗指引的方向,鹊画大气小喘的背着玉罗走进一个红门高墙的宫苑前,宫门上写着幽苑二字,宫苑里尽是荒凉之像脚下走着的地方枯草遍地,路石破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枯草碎石的哒哒声,玉罗从鹊画背上下来后,受伤的手臂开始剧痛,她忍着伤痛,扶在鹊画的肩上,鹊画虽然嘴上尽是嫌弃之词,可还是扶着她走进幽苑的正殿,可当走到正殿殿门时,却发现殿门还有窗户等等所有的出口都被玄铁门拦住,整个正殿如同一个牢笼。
玉罗跪在玄铁笼前,扔进一块石头,果然正殿中走出一个女人,体态柔弱,面容憔悴,却难掩天资容颜,一袭素衣,长裙拖地而来,越发走近,越能看到她眼神中幽怨悲伤,当看到玉罗的那一刻,眼中突然冒出的坚毅如同暗夜中的火光,她看清是玉罗后,奔跑而来,暗淡的月光照在殿前,映出她眼中晶莹的泪光,她纤细冰冷的双手抚摸在玉罗的脸颊上,擦拭玉罗脸上的泪水,玉罗悲凄的声音微微叫一声:“母后…”
被锁在这座宫苑正殿中的这个女人正是玉罗的生母,也是曾经九刹国的王后,她曾是九天圣君座下的侍女,至元仙子,人间历劫时被上祖玄机子的至火丹珠吸引到九刹国,却天做孽缘,被九刹国王困在这里,也就是玉罗的生父,只是当年至元仙子找到至火丹珠后,被王叔也就是现在的永世王发现,永世王与至元仙子争夺至火丹珠时,至元仙子情急之下将丹珠吞下,才是得玉罗出生时体内便暗藏至阳之火,自玉罗出生哭泣的那一刻起这至阳之火就烧起了整座宫殿,后来王叔已妖孽之名,怂恿玉罗父王,将至元困在着皇城宫苑中,而玉罗则被王叔发配到城中妓馆豢养,受尽屈辱蹂躏,王叔本来是想要用玉罗要挟至元仙子交出丹珠,可时至日久,却被玉罗父王察觉出篡位野心,于是王叔便在大殿之上大开杀戒,血溅殿粱,血水顺着大殿流出,玉罗终身难忘眼前的血流成河,王叔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应该说是根本没有人样,浑身是血,眼中也尽是血色,口中如同喝过人血一般恐怖。
至元仙子听到玉罗的声音后,眼中的泪水更甚,她握着玉罗的手,“玉罗,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可她握紧玉罗的手时,发现玉罗的手臂受伤,她掀开玉罗的衣袖,看到她手臂上暗黑的伤痕,焦急问道:“是谁打伤你?”
玉罗似乎气力愈发不支,声音愈加微弱地说:“是…是王叔…他好像又不是王叔…”
至元仙子拉起玉罗的手臂,双指间逼出真气,却仍旧无法替玉罗治伤,她放下玉罗的手臂,说:“他的确不是王叔,王叔不过是个凡人,可玉罗的伤口绝非凡人所伤,奈何我法力低微,无法保护玉罗”。
鹊画指尖碰了一下玄铁柱,冰凉刺骨,她轻轻握紧玄铁柱,使出玉血掌法力,掌中暗红色血气渗出,片刻间只见得玄铁柱如同生锈一般脱落着暗红色铁削,她手中的玄铁柱竟然断裂了,至元仙子将玉罗扶进正殿中,鹊画走进正殿,半数是烧毁的痕迹,想必那烧过的地方应该就是当年玉罗出生之地,本就漆黑的殿内,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借着射进来的暗淡月光摸索着跟至元仙子走,三人走到西偏房,至元仙子将玉罗安顿在窗下而坐,窗下之侧摆放一个书架,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见书架上摆放杂乱,却唯独最顶层单单安放着一卷画轴,她好奇的踮起脚尖想要够到画轴,却总差一点点,但听得咣当一声,什么摔倒在书架上,她身旁的玉罗原本靠墙而坐,突然晕倒在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