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指着楼上丁张,随手抓起一坛,一饮而尽,道:“下来咱俩再来比划比划!”
丁张骑虎难下,后边都是拿着家伙的壮丁,不好楼梯走下,气势弱了一筹,又恐跳下去李一出手偷袭。
李一看出他难处,道:“我不为难你!”
丁张一跃,快落地时酒坛子呼啸着朝脑门上飞,又气又怒,一爪抓碎了坛子,钢刀刁钻地往手腕砍来。
丁张左手袖中抽出一小刀,截住钢刀,拉开几步,道:“你这小儿好不讲道义!”
李一讽道:“拿人钱财,做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就是你所说的道义!”又使刀来砍。
丁张拿了一木棍,招架不住,眼睁睁看着棍儿越削越短,逼退到桌角。
李一趁胜追击,丁张手抓来桌上一物,一把将它泼在李一脸上。
“嘶!”李一双手乱挥,原来是桌上给客人蘸料的辣椒粉。一时不查,进了眼睛。
“哼!”丁张欺身,李一下意识踩步单手桥手一架,钢刀斜斜向丁张砍去。
丁张慌张后撤,李一没了方向,在空中胡乱劈砍了几下,就站住不动。
只听错杂脚步,十几个壮汉拿着刀子,将他围在里头,丁张也拿了把刀子,入圈要杀李一。
李一勉强招架,丁张看着他路数,越看越疑,突然发问:“宏公是你什么人!”
李一不答,刀上力道重了几分。
丁张又问:“既然是宏家子弟,难道你家长辈没告诉你江湖上的忌讳!”
李一暴喝:“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屁话!”怒目圆睁,泪水不再流淌。
丁张不怒反笑,道:“我尽量事后拜访宏公时,给你留个全尸!”
“上!”
十余人一拥而上,刀口齐齐砍向中间李一。
李一竭力避开,不免有两刀将身上划开道口子。
李一舔舔干燥嘴唇,道:“这才够味!”疯魔般主动朝人群里钻,逮住一个就是拼命砍。
一时乱了套,十几人竟被一人牵着走,砍翻了两人。
“没用的东西!别挡路!”丁张骂道,却是挤不进去。
李一越杀越酣,眼底血光浓郁,体内两大周天前所未有的活跃。
没人注意到,之前身上的伤口在缓慢地愈合。
背后风声急急,李一单手拿刀往后一挡,偷袭的人退了一步,他纹丝不动。
丁张脸色难看,绝对不是错觉,这小子一前一后气力怎么差了如此之多,吃了什么猛药。
李一看向丁张,嘿嘿笑道:“我正要寻你!”捏紧刀柄,体内力量源源不断,有种想要释放的冲动。
换做丁张不答,直取李一,将近时身形一转,躲过李一刀势,向侧肋横砍。这样势必丁张先砍中李一。
李一不变招,体内赤色灵力流向右手,刀柄火星迸溅,深红色光芒裹住了刀身,刀尖喷吐,一下长了半截。
丁张来不及他想,向边上摔去,半截手臂啪嗒落地。
“什么东西!”丁张一脸惧色看着李一钢刀上附着的红光,手肘处传来怪异的烤糊的气味。
拿着刀子的壮汉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不知谁说了句,“难道是传说中的刀气!”
“不应该是先有内力再有刀气么?”另一人一本正经地反问。
丁张脸一黑,真想拍死那两人,江湖上哪有什么内力、刀气,全是说书文人杜撰的。
李一心中也有些惊讶,不过附着于钢刀上的力量有种是他身体一部分的感觉,试用起来毫无难度。
丁张谨慎上前,这下不敢托大。
李一心里暗笑,你以为你躲的远了,我就砍不到你。转身去杀那些壮汉。
小喽喽哪招架得住,丁张见了,恨得直咬牙,只能上了。
巧的是李一砍死一人,刀还留在那人身上,没来的及抽出。
丁张大喜,机会!从那人后头冒出,要取李一首级。
李一一笑,一口寒牙露出,丁张见他吐出两字“白痴!”
前面那人身上红光大放,附着在钢刀上的赤色灵力离体,不带一丝风声,将丁张视线淹没。
温热感哗啦啦流出,手中刀脱手,丁张难以置信地双手捂着往外喷血的脖子,大脑发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慢条斯理将刀从前面那人尸体抽出的李一,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世上真有内力?便失去了意识。
李一皱眉,体内力量离体三四十厘米就已经有支撑不住的趋势了,要不是丁张自己来不及后撤,估计也要不了他的老命。
剩下五六人你看我我看你,呼啦四散逃开。
李一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跑的最远的已经来到了后门,红着脸问候不晓得哪个死鬼的十八代祖宗,将一这么重的铁棍插在木门上,红光划过,尸首分离。
闭上眼睛,在灵力的帮助下,感受到不远处有一急促的呼吸声,抬步向厨屋里走去。
厨屋灶台上的水已经烧干,李一用刀背轻轻敲击水泥石面,信步走来,来回跺了几步,目光落在灶台下塞满了尸首的空间里,一刀子扎了进去。
新鲜的血液流出,李一连扎数刀,再把外头的人拨开,露出最里面死不瞑目的王渠。
扒了身上值钱玩意儿,绿袍内夹还有个精美帖子,李一一并揣入怀中。
收回目光,拿角落缸里的水将刀洗净,出了屋。
看了身后戏水楼一眼,没走几步,突然听到窗户闭合声响,不知是有人醒着还是风大的缘故。
李一把步一止,内心衡量,如今杀一人在官老爷那也是掉脑袋偿命的处置,杀百人也是掉脑袋偿命的处置,老子也算为民除害。
转身踏步又往楼里走,上了三楼,一间间开门,将在床上熟睡的妇女老少乱砍一气。
又上四楼,同样处置。
杀得兴起,上了五楼,等砍完最后一房床上的人,床下有声响,一女探出头,颤声道:“是我!”
李一想也不想一刀子从嘴这头捅穿脑那头。
待回过神,才知是吴秀。
看着床上漫下的血水与吴秀血水融为一体,李一心中后悔,面上挂不住,嘴硬自语了句,“与这些黑心肠人的血也没什么差别!”
下了楼,从厨屋里取了把柴火,扔到戏水楼里点燃。
不大一会儿,火已成势,浓烟升起,李一深看了眼,取了铁棍,后门出去,奔入亮起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