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八月正处夏季,南方笼罩着水汽,就算已有日光,还是较为凉爽。
李安站在山脚下,眼中透露着兴奋。
钟兴国身穿短袖短裤,负手站立。结实的肌肉配上高大的骨架,无形之中让人压力倍增。
“人,两手两脚一躯干。无论你练什么,最根本的就是身体各方面素质”钟兴国一指山头,“我在上面等你!”说完扔下李安御空而去。
李安仰头看着温煦的阳光,眼睛眯起。到山头有多少公里来着,五六公里吧。大哥在上面等我,应该是用跑的吧。
单脚迈开,踩着松软的泥地,向前方跑去。
欢快、有节奏的落地声响起。
十几分钟后,李安步幅比起初缩水了一半,等乎用小碎步在山体间缓慢地挪动。小腿就像注满了铅,连提带拖向前移动。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时不时汇成一粒在光照下划过道炫彩的弧线,从下巴滴落。
这,还有一半吧?李安嘴巴半吐着气,木偶样机械行进。
绕山体一圈圈的泥路并不是单纯的向上,中间还掺杂着下坡。另外,上坡的坡度起伏差距也是十分折腾人。
李安眼皮上挂满了汗水,垂头耷拉着,视线只能看到脚前方一米以外的地方。到极限了么?早到了吧!李安苦笑,用比慢走快一点的速度啃食着上坡,肌肉不听使唤地抖动,内部撕裂的灼烧感,消磨着仅剩不多的毅力。每迈出一小步,都感觉赤脚踩在刀尖上。
“用时三十二分。”钟兴国没有上前帮忙,平静地对李安上山做了总结。
“呼!”“哈!”“呼!”李安双手撑在像筛子抖动的膝盖上,豆大的汗水浸湿了土壤,部分钻入张大口,拼命呼吸的嘴巴。肺叶竭尽所能地撑大,压缩。心脏隆隆作响,耳边全是它不堪重负的尖叫。李安怀疑再多个上坡,它就会爆掉。
打湿的白布盖在李安头上,混乱的大脑被凉意安抚下来。
“汗擦完,一百个俯卧撑。”钟兴国的声音响起。
“呼!”长长吐出,李安扯下白布,系在右手大臂上。
“五十、五十一……”塌腰,身子不受控制左右倾倒地下去、起来。
“二十。”钟兴国坐在一块青石上,打断了李安的计数。“按我的标准来。继续,做到我满意为止。”
李安咬牙,手臂弯曲,落到最低点,肌肉拉丝,对抗阻力,可死活撑不上去,仅是僵持已是极度疲惫。啪!终是撑不住,手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贴着泥石喘着粗气。
太阳随着时间推移,往正中挪去,阳光变得开始毒辣、刁钻。钟兴国站在树荫里,朝身后无精打采的李安招手。
“这是单杠。”钟兴国指着树荫下的木架子,“引体就免了,你的上肢力量太弱了。”
“休息下,喝点水吧!”钟兴国示意单杠下的水缸。
清水拍在脸颊上,渗入每个毛孔的舒爽,李安觉得周围一切又充满了生机。
钟兴国蹲在一旁,在他脚边忙碌着。
“大哥,你在干嘛?”李安不解道。
“这个嘛!”钟兴国抬起头,坏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等下你就知道了”,大手抓着绳索使劲一扯。
李安双脚一扑空,屁股贴着地拖了一会儿,眼看要撞上水缸,整个人一轻,被吊在了单杠上。
“呐!”两个东西扔向李安,李安手忙脚乱地接住,细看,两个木瓢。
“把缸里的水舀到两边的桶里,直到桶里溢水为止。”钟兴国解释道。摸摸干瘪的肚子,无奈道:“赶紧的,利索点,练完都能吃上饭!”
李安又觉得周遭不那么可爱了。
正午的太阳即使有树荫遮挡,仍是闷热难耐,无数知了尽情赞美酷暑。
李安重重地落在地上,连气都不敢大喘,腹部的悸动直接让他把之前喝的水同胃液吐了出来。
“今天就这样吧!”钟兴国摇头,捂着打鸣的肚子,无情地抛下李安离开了。
“嘶!”静悄悄的竹屋内突然响起有气无力的呻吟。李小白瘫软得宛如一只死狗般靠着床角,他想爬上床好好躺着睡一觉的,可腿脚折腾地已经不利索了。
今天爬上床是不可能的了,凑合着吧。李小白好不容易盘腿,靠着床,入定。根据脑子凝元诀的修行要点。
大脑脱离全身的酸痛,处于半放空的状态,身体给人也没有那么沉重,头向后仰去,早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