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望着两个旋身而去的无义气可讲的哥哥。真可恶!又自个去耍乐了,不管妹子死活了,靠他们来想办法就死得人多了,呿!
算了,看在他那不知从何摸来的资料份上,饶他一次。她大量地想着。
蓦地,快要步出天台的肖耀转头快步回来,俯下唇瓣在翠儿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而她却被蓦然而来的他吓了一跳,僵着不动。
都还来不及定惊,又紧接着被那个从头到尾始终自落一角搞孤独的利恺杰一把拖落在他怀里,然后大步流星飞回利宅,天台上就留下了大笑着的肖耀,与及呆子似的双胞胎。
翠儿不解地向坐在窗台上生闷气的恺杰看去。
搞什么都要这么突如其来,被人扯痛手的人是她耶!为什么好像又是她错了。
程翠儿小心翼翼地走近他,“恺杰,你突然的怎么了?”
……
等了良久都等不到回应,大概又是不会回答了。
……又良久之后!
“我……生气……”金子终于张口说话了。
“为什么生气?不喜欢到花园吗?”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原因,至少说清楚嘛!说一点,不说一点的,搞到好奇心痒痒的。
可是,她听不到任何的回答了,那人整张脸已转向窗外,变回了闷不吭声。
又来耍孤僻了!这人呀!她真没辙!
……
手中的公文袋被她握得皱巴巴了,之前她总觉得有很多状况都不清楚,现在靠着肖耀的资料总算清晰一点了,但中间一些事情还是要恺杰本人来解说才行。
她回想着肖耀刚才在耳边说的话,不能对恺杰迫问得太紧?逆向思维?可行!
的确,在很多情况下,如果我们一味地从正面思考问题,问题并难得到很好的解决,但我们换一下思路,从相反的角度着手,问题可能就简单得多了。
翠儿倏地领悟了,决定不再去强问他相关问题,当他想说时自然会说。悄然来到窗台边挤身坐在他侧旁,了然明亮的双眸固在他脸上,他依然闷不吭声的望着窗外。
“我不会再问你任何事情了,当你想说了就说,这样可以了吗?”
望着窗外的双眸缓缓下垂了,依然不吭一声。
“但你要把之前的恺杰还回来。”
利恺杰双眸依然下垂,口唇微张了一下,就象话已放在口边却不肯出声。
程翠儿正想继续劝说,因为她看到他有了点动摇似的,又突然想到……
“你知道你现在正在罢工吗?你答应了当我的男朋友是不可在我没批准时就罢工的。所以……”
双眸终于抬起来,神情紧张。
所以……她想要罢了他吗?
不要!他不要她离开。
“所以罚你……罚什么好呢?”翠儿迟疑皱起了眉头,像是要下什么重大的决定,“罚你把我的手链还回来。”
说起这个,她终于知道手链的下落是在事发那天当利恺杰沉睡后,发现他的手自主地探向口袋,还以为什么重要线索。谁知道,看了才发现它的踪影了。
利恺杰困惑之色更深,手链?她知道了?
她不是要离开他,而是要回她的手链。可是,也不行。
他不禁用手按住口袋,两眼自是不舍瞅着她,这是当他见不着翠儿时唯一的安抚,如今已经是惯性地成为他的随身物,够他如何能舍?
翠儿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不舍又无助的神色,不觉大叹一声。
虽然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但她已经知道答案大概是什么了。算了!
她的叹气声象一根银针,尖锐地刺入他的心,冷汗也自发从额上透出来,只因她的叹声而不安着,她又想到什么了。
翠儿眯着眼睛,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了然地看着他,接着不吝啬地环抱着他的腰,明确感到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把先前好不容易养胖的肉肉又瘦下去了。她双目轻闭,头蹭上心膛枕着,她心痛他呀!
“恺杰……”下文却顿住了声音。
利恺杰俯下视线,看着欲言又止的翠儿,双手自然地环上那苗条的身段,贪恋住这刻的温暖。
一缕缕金线射进房间,映在他们紧拥的身上。
日光终于冲破了忽聚忽散的云海,辉映着朝霞,赛似火山里岩浆,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
这是台风天后的第一个日出。
过了一会,程翠儿睁开了眼,两眼清澈晶亮,眼神投在射入室内的阳光上,茸茸的地垫也照得灿似锦绣。
半晌之后。
思谋久久的翠儿,已有了决定。
她突然转身,伸手紧抓住他结实的上臂,小蛮腰猛地向前一弯,似乎轻易地用个过肩摔把紧抱她的利恺杰摔倒在地。
天啊!毫无预兆地,某人被摔个措手不及,还好有个软地毯垫着,真想不到她那样纤瘦的身形,内藏了这么多肌肉,力量大得像个女超人。
“从来肖耀身上学来的柔道。”她笑了笑说。
什么?利恺杰晕着头,仰着满面困惑。
“这是你罢工的惩罚。还有,你要还给我快乐的利恺杰,所以你要陪我去游玩,愿意就跟我走,否则……嗯哼!” 此时的程翠儿不像女超人了,她像足个恶女,双手叉腰,对利恺杰说着饱含威胁的话。
凶凶地说完,跟着以奇快的速度换上了一贯的甜美笑靥,对他实行软硬兼施。
这种状况当前,死人都知道要点头!
反正,他能不答应吗?答案是理所当然的——不可能!
嗄——
利世昌闩上大门,眸子立即搜寻到坐在餐桌前嚼食的妻子,邓明惠眼神冷淡瞥了一下,完全不想理会步过来的丈夫。
他知道妻子现在必定还火气十足,但事已至此不摊牌也不行了。
“明惠,进书房聊聊,我们有必要把事情整理一下。”利世昌道。
“事情不是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吗?”邓明惠冷冷瞟了利世昌一眼。“明天我会请会计师核算公司财产,有结果之后我的律师会给你过目。我们的婚姻也到此结束。”她的意思也再清楚不过,给我滚就对了。
还好小杰被翠儿带出去了,也不必再就着因儿子在而避着说话,现在就连进书房谈的必要都没有了,只希望他尽快离开她的地方、她的生活。
原来爱,也不是什么都能填补的,夫妻情分已被过往种种逐渐消磨不见。如今,没有顾虑,儿子不再幼小,也不必过于担忧他的精神状况,因为这一切有翠儿帮她分担着。而且,她相信翠儿一定能把小杰的心结解开。
“我们就不能再好好谈一谈吗?你不是一直都为小杰着想吗?我们的分离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的。”他也有顾忌到这点,所以一直以来,才没有想过要离开妻儿。再说,虽然香港是个小地方,但花边新闻常常传得快象火箭,虽然不是明星,但好歹亦是有名气的上流名士。如果婚姻传出丑闻,那么他在行内的名声必定有所受损,这样一来对公司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他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硬着头皮回来。
邓明惠极力地压住顿上心头的怒气,瞧他话说得多冠冕堂皇,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儿子不再是小孩了,况且他身边有了翠儿陪伴。”如果不是发生了美丝闹上门这件事情,那么就算婚姻没了感情,或者她仍然还会懵着过活,可现在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她儿子也受伤害了。
“所以你就不用管小杰?也不管公司的利益问题?”当初公司是两人共创,一直也是两人经营,如今分离自会分割掉一半股权,带来的问题也将会多面性。
“小杰会这样是谁给他的?是你!是你拈花惹草惹回来的,那时你有没有为小杰想过会有留一辈子的阴影?没有!今时今日了还是一样,临老入花丛,还说什么担忧、顾虑儿子的,我受够了。”邓明惠再也不压难抑的怒气,对利世昌吼声。就是因为公司才忽略儿子的,现在还口口声声说公司、公司的。她不能一错再错,结束婚姻是最好的决定。她心意已决!
利世昌见邓明惠话语句句戳来,因而老羞成怒,将手中拎着的外套,“砰”地朝餐桌一甩,震得餐食动了一下。
“够了!别翻陈年旧事出来讲了,小杰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关心他,紧张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着他,不是吗?”
“关心他?紧张他?是,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是愧疚,因为是你带来的伤害。如果你爱他,就不会有美丝的出现;如果你会守护这个家,就不会这个时候回来说这些话。原来你的爱是这样,守护是这样,我看你省点用,留给别人吧!”邓明惠更加字字犀利,把利世昌推到边上。
深呼吸一下。
“看来今天是谈不了什么了,我们再约时间解决吧。”利世昌理亏说完,背身离开。
邓明惠对着利世昌背面,响亮而确定的说,“没什么好谈了,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就分居自离。”这个男人没什么好留恋了。
脚步定了定,然后继续跨出了大门。他心知,这次跨出的不单止是这大门,还有他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