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一统与李璄二人各自出神之时,沈云姿三人已经各自回到了李璄身边。
李璄轻道一声:“开始。”
“整个大殿外围没有适合藏匿行踪的位置,我在大殿屋顶发现了近期人为造成的痕迹,但是应该不是凶手,这些痕迹杂乱且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我估计是刑部的人曾经也上过屋顶,他们是通过打开屋顶的瓦片将周大人的尸体吊起来放下去的。调查上面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我检查了房顶的瓦片,有翻动的痕迹,那种瓦片很重很厚,如果是凶手的话肯定会造成响动,所以我猜的应该差不多。”王潮音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
李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裴笑。
“这座观音殿有前后两个出口,四面窗户,我一一打开确定了朝向位置,这座观音殿是整座寺庙的正殿,后面直通韦陀殿,中间有一大段空旷的直道。所以凶手不可能是杀完人之后从门或者窗户离开的,刑部的安保虽然很蠢,但是很有效,采用的是整体包围式。所有可供人通过的地方不论门窗,甚至是狗洞都会有人看守。何况前后没有可供隐藏的地方,所以凶手不是从门窗走的。我还仔细检查了佛像四周,不过没什么发现,还差最后周大人死亡的地方,我上不去,一会得需要潮音来帮忙了。”
李璄不自觉的来回走了两步,转头又看向了观音像:“密室杀人案,手法很高明啊。”
观音像含笑不语,菩萨低眉,好像在说:“就是这样。”
沈云姿没等李璄叫她直接说道:“我啥也没看出来。”
胡一统警惕的远远看了沈云姿两眼,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是。。没变身呢?
李璄倒是没感觉意外的样子。
“没关系,这件案子确实资料太少了,而且在咱们之前刑部已经进来过,就算有线索只怕也破坏的差不多了,你看不出来倒是没什么可自责的。如今看来,这件事想得到答案,只能问菩萨了。”李璄似是说笑一般走到香案之前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擦了擦咬了一口。
身后的王潮音和沈云姿平地跃起,一左一右降落在佛像的肩膀之上,从上至下观察着周觐死亡的地方。
“能静观音观音像,青铜铸造,高约二十二尺四寸,左手托玉净瓶,右手呈阿弥陀佛印,周觐大人正是被其右手穿胸而过,俯面而亡。”王潮音说道。
王潮音转过头看了看还在细致观察细节的沈云姿,只见沈云姿皱着眉头正在出神,似乎在脑海中飞快掠过什么有关的信息,她手中的拿着一块锦帕似乎包起了什么东西。
李璄突然说道:“裴笑复述一遍周大人身上的伤口。”
“伤口长约一尺,是钝器由外而内造成的贯穿伤口,伤口周围骨骼由外向内碎裂。王潮音,你看看菩萨像的指尖!”裴笑扯着脖子向着蹲在佛像肩膀上的王潮音喊道。
王潮音好似没有听清,同样扯着脖子回道:“看什么?”
“指尖!指尖!”裴笑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指尖很尖锐,上面还有血迹。”
正说着,沈云姿忽然往下一划,降落在了观音像拖着玉净瓶的左手之上。
“裴笑,周大人多高?”沈云姿问道。
“八尺余(一米八),周大人是礼部的侍郎,一般大多接触的各国使节,为了不堕天朝威风,所以不论长相还是身高都是百里挑一。”
“夕彤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李璄抬头问道。
胡一统忽然发现李璄连称呼沈云姿的称呼都变了。
“沈夕彤”点了点头,随后向王潮音问道:“能确定刑部是怎么把尸体拿下去的吗?”
“可以啊,刚才我也看了,佛像的高度不适合攀爬,加上我之前就说了他们应该是从房顶打开了瓦片用两个绳结环住了周大人的手脚抬起来然后放下去的。你看着两边没有搭梯子的痕迹啊。”
“沈夕彤”莞尔一笑道:“那就差不多了,我大概明白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了。现在还剩最后的两个问题了。”说着,沈云姿似乎从玉净瓶边找到了什么东西用随身的手帕再次包裹起来。
胡一统的脑袋中完全是一团浆糊,他将所有的信息拼凑起来还是没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于是转身向着裴笑问道:“你看明白了吗?”
裴笑摇了摇头:“我只需要发现问题和回答问题,我不需要把左右的事情弄明白,那是“夕彤”和大人的事情。”
胡一统心说你还真是老实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居然一点都不好奇。
俩人这边正说着,王潮音和“沈夕彤”回到地面。
裴笑好像心领神会一般突然说道:“不用去刑部,尸体就停在偏房,上边的旨意。”
“走,那咱们现在就去找最后两个问题的答案。”李璄说道。
偏房之中。
由于距离案发当日已经过去了五日,周觐的尸体此时已经有了些浓重的气味,这让胡一统捏着鼻子感觉有些不适。
不过其余人等尤其是李璄则没有太大的反应,此时李璄正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仔细说着尸体的变化,看来仵作这个最脏最累的角色一般都是由李璄来做的。
“死亡时间对的上,尸体表面有尸斑,伤口黑而微硬,摸起来有皮革的感觉。腹部轻微隆起,口鼻有血水流出,这是因为之前被翻动过尸体造成的,与死因无关,死亡时间无疑。”
众人都包围着李璄,只有“沈夕彤”独自走到死者的脚部,似乎对于死者的鞋子很感兴趣,还从怀中掏出了锦帕,似乎在比对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王潮音急切的问道。
“有,我在佛像的头顶和玉净瓶旁边都发现了同一种泥土。”说着,沈云姿直接将死者周觐的一只鞋脱了下来,拿在手里展示着。
胡一统咧着嘴好像十分嫌弃的样子,但是他知道现在大事为重,所以并没有表达异议。
“这种土土质有些黑,刚巧,周大人的鞋子上就有。”
“沈夕彤”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