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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金钱生命与人道 (1)

其实在很多时候,人是不清楚自己是人的,即使有着人一样的外形,且有着健壮的身躯,但因骨子里并没有将自己看成是人,久而久之,便被非人化了。非人化的现象大致有两种:一是做金钱的奴才;二是做权力的奴才。奴才与奴隶是有着很大区别的,奴隶遭遇压迫,起码内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人看待的,而奴才是自愿的,是从内而外地去归顺。人若有归顺于某人的思想,那是绝不可轻信的,人是不会真正归顺于某人或某个团体的,除非他在那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奴才的特征便是出卖一切,且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出卖。这虽可耻,却也还并不可怕,可怕之处在于如今社会里,这种思想正在渐渐征服人们的心智。倘若仔细去留意,便不难发现如今的生活中常常会遇到有着一副奴才嘴脸的人。

常在报上看到说某处又发生驾车撞死人的事情,依旧是赔钱了事。我起初是愤怒的,但到了后来,却也并不感到愤怒了,而是悲哀,但这悲哀并非是因那些喊着人道主义口号的高素质绅士们正在用金钱购买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是因那些出卖生命的人。

不久前有位专家认为我们现在的贫富差距其实并未增大,反而是在缩小。此话一出,立即被浩浩荡荡的骂语给淹没了。暂不说这观点的错对,单论这震天的骂声,无疑是危险的,因为它极容易将人们的思想诱导入黑暗的深渊。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沸腾的民怨。在审视的过程中,我们渐渐地觉察到贫富差距所导致的民怨其成分的确可疑。所有叫骂的人中,恐怕大部分不是在渴求着贫富差距的缩小,而是想要使自己的利益得到满足。这本没有什么,但许多人要求的,却不仅仅是自己的私利得到满足,还希望别人不要被满足,从而使自己得以享受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意。有这意识的人,是绝不在少数的,想要否定的人,夜里不妨扪心自问一下。

在自己被满足的同时,不希望他人亦得到同样的满足,这便是典型的奴才思维。犹如爬梯子,一边拼命往上爬,一边紧紧盯着周围的同类,生怕被人抢了先,凡有机会便要往别人的肩上踏上两脚,奸猾而又愚蠢。恰是这类人,其言语行为会深深地影响到其他人,使人的思想渐渐扭曲,比常人更加痛恨富人,更加渴望成为上位者,从而便要火上浇油,唯恐贫富之间的矛盾不被激化,但其自身却又懦弱怕事,往往习惯以造谣生事等龌龊手段为现有的矛盾之墙添砖添瓦。这类人是可憎的,这种思想则是阻碍社会进步的主要障碍之一。

穷人中有人如此,富人中亦有人如此,且比之穷人更过分。要说穷人卖儿女,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出卖自己的骨肉,还是存在着理由的,毕竟为生活所迫,偶尔做一些出卖道德良心的事情从道理上似乎还说得过去,是可救赎的。

而富人所做的奴才事,则不可救赎,不仅于法律不可以宽恕,道德上也必要受到重责。其所做出卖道德良心的事情皆非为生存所迫,而是为满足其更高层次的享受。这些人出卖了自己的人格与良心,与妓女无异,只是不必要出卖肉体而已,但倘若必要,亦会坚决出卖毫不踌躇。明朝出现过“好男风”,这说明在必要之际,达官显贵也是可以出卖肉体的。或许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在高尚与堕落之间选择了后者的人,也许在法律上可以被宽恕一部分罪行,但在道德良心上,是不能被宽恕的,否则这宽恕便成了卑鄙者的通行证,出卖一切的奴才们,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了。

在这个金钱与生命等价的社会里,我们不应再空喊人道主义,那将变得毫无意义。必须要让人人都理解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从尊重自己和亲人的生命开始,从将自己重新看作人开始。过去有地主打死佃户,赔一头牛,今天有煤窑死了工人,赔些钱,唯一不同的是,过去那些死者的家人获得赔偿时往往是有着仇恨情绪的,而今天有些死者的家属则是心怀感激的,只要赔的钱够多,跪下磕几个头也无妨,亲人的生命在他们心里是存在着心理价位的,成了商品。而恰是这些人,整日里都在伸手要着民主、要着自由,为人道主义摇旗呐喊,这是荒唐的,也是无意义的。

穷人为自己的权益而斗争是正确的,这叫“维权”,维权是正义的、合理的、光明的索取,但是想要劈开维权之路上的荆棘,就必须抛弃那种可以出卖一切的奴才思想,要在自己的权益得到维护的同时尽可能地去帮助身边的人,让大家都能维护自己合理的权益。只有这样,维权的斗争才是有意义的,才有可能促进真正的进步与和谐。

“裸官”是怎么一回事

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关官吏出国的记载并不算多,从张骞出使西域开始,一直到郑和下西洋,这个中间跨越了中华民族最引以为豪的千年文明史。而在这一点上,我们也的确应该感到自豪,在古时候但凡官员去外国,其执行之任务皆是替祖国扬威颂德,在此之余另做些为国谋福求利之事,无论最终成与不成,首先是要怀着冒险家的精神才行,这是值得肯定与尊敬的。

鲁迅先生在杂文《看镜有感》中曾写道“遥想汉人多少闳放,唐人也还不算弱”。这篇文章是对中国历史上各个朝代对外态度的评论,自汉唐一直论到了近代,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今不如古”的原因,可谓精辟至极。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我们在某些方面似乎的确是一代不如一代。汉朝的时候人们习惯把外来的东西看成是被自己虏获的一样,拿来就用,拿来就吃,毫不顾忌。到了清朝则完全不一样了,人们对外来的事物有着很深的恐惧感,像是总有人要来劫掠自己似的,全体国民普遍性都患上了被迫害狂想症。而时至今日,我们有些人在这一点上似乎连清朝人都不如了,清朝人固然怕被劫掠,至少还说明其思想深处存在着国家这个概念,而今天有些人将这原则性的概念也都抛弃了,不但思想上崇洋媚外,行动上亦不甘落后,宁做外邦犬,不为本邦人。

似乎是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候开始,中国很多人对外国充满向往。其实向往一个新的生存环境不是什么坏事情,但明白自己到了新环境里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是很重要的。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之后,欧洲人便占领了那里,征服了原本作为主人的印第安人,最后开创了美利坚合众国,成为无数人所向往的天堂。而中国人第一次大规模远渡移民的结果,便是书写出了华工在美国的血泪史。这是历史的偶然吗?我不这样认为。即使到了今天这个时代,我仍然认为中国人是不适合移民的,全球各地每年都会传来不同程度欺压华人的报道,华人无论是贫是富,似乎都是遭欺侮的对象。

其实官员与其家人也并没有什么优质的特征,这些人到了外国,其本领也无非是消费而已,但即使不停地消费,估计也很难得到真正的尊重。在美国、日本、加拿大、俄罗斯以及乌克兰,我有许多或留学或工作的朋友,他们当中许多人的生活并不愉快。有朋友曾向我讲述过自己在异国的生活,颇为苦闷,例如遭遇冷漠,身边人对你爱理不理,抑或遭到嘲讽等。后来我才得知,在美国与英国的学校里,中国的留学生是经常被称作“rabble”的。即使是发达国家的民众,也难逃人共有的一些劣根性,常常在私下里议论这些话。虽都不过是小事,但若遭遇得多了,人也难免会比较痛苦。诸如尊重、友好、热情之类在我们生活于本土的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物,在那些身处异国的人的心里往往会变得无比珍贵,这些促使人与人之间得以善意沟通的桥梁,恰恰是让生活变得美好起来的希望,倘若丧失这希望,人在精神上是会出问题的。

可纵然有着这些不如意之处,有些人却仍然要前赴后继地奔向外国,这就不得不令人诧异了——是我们的国家不如人家的好,或是我们的人不如人家的好?倘若国家不如人家的好,那何不想想办法也将自己的国家变好,哪怕是一个甚至几个世纪的心血,只要有共识,这希望之火总是永在的。但如今看来,那些负有责任的人们选择了离开,无疑是在承认我们的人不如人家的好。有些人一旦与那蓝眼睛白皮肤的人站在一起,便自觉高大了许多,而这高大既不晓得是从哪里所产生,也不知是要做给谁看,倘若能再照张相片,洗出来,之后铁定是要回趟老家,而后裱起来,挂在某些引人注目的地方。但这真的算是光宗耀祖了吗?我看也未必。

人类共有的一些通病之一,便是无论做什么事,皆希望能够利己,小则是私欲,大则为贪欲或野心,如此一看,不禁令人惶恐。我们现在争前恐后将自己的子女亲人和财产输送到外国,与如今的“裸官”现象真是惊人的相似,这极易令人产生误解,并势必会影响到中国在国际上的形象。

不久前有一则新闻,据说目前我国有4000多名贪污官员携500多亿美元的公款潜逃。其实世界上各个国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吏治腐败的现象,但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从未发生过官员大肆敛财并且集体性逃亡的怪事情。且观此形势,似乎还不能称作逃亡,这是明显卷铺盖走人寻找新生活的架势,去了是不打算再回来的。如此轻而易举便放弃了祖国,这在世界历史上也是较为罕见的事情。遥想以色列人打了几千年的仗,也不过是为给自己的民族争取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而已,殊不知在一些中国贪官的眼中国家早已是能够随意舍弃掉的、没有多大价值与意义的东西。究竟是以色列人犯傻呢,还是别的什么,实在是难以分辨。

仇恨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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