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三年
“娘,我回来了。”韩何彦带着跟班陈晋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韩府。
“哟,不就是看完了别试嘛,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了状元呢。”看着自己胖儿子臭屁的样子,陈皎戏谑的调笑到。
“娘,你是不知道,我可遭了老罪了,这好好的考个州试,结果还没开考先被那些衙役把身上摸了个遍,冷死我了。也不知道那些礼部的家伙都找到些什么人。还礼部呢,呸!”韩何彦想着自己小屁屁遭到的可怕待遇就满肚子火。
“哎呀,看来礼部做的真的很过分啊,连我们这么好脾气的何彦都惹生气了啊”曹佾那欠欠的声音从大堂的后面传了出来。
“他还好脾气呢?他就是怂,以前我收拾了他,只要有机会哪次他不报复回来?但一旦娘不在家,那殷勤的小模样。啧啧啧……”韩轻尘看来即便嫁为人妇依旧没能改的温婉娴静。一张嘴专戳人肺管子。
“谁,谁说的!”韩何彦很没底气的反驳了一下。
“娘,我饿了,都饿扁了,快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吗?难得女兄回门,咱出去吃顿好的吧。”韩何彦决定转移话题顺带给自己谋谋福利。
“这不过两旬没见,硬让你给我说的像是远嫁河东三千里,一十八年方回还似的。你怎么不再抱着我哭一鼻子呢?就只想着出去吃好的?你看看你,胖成这样还想当状元,官家看了都嫌不够丢人的。”韩何彦觉得自己家傻大姐要搁上辈子一定能在祖安大舞台闯出一片天来。
“你懂啥,这叫稳重!咱明年就是要在金銮殿上排座次,东华门外唱姓名的人了,虽然年纪小了点,但也不能让人看轻了不是。”作为同一个娘教出来的杠精,是怎么也不可能闭嘴认怂滴。
“噗~,你就这么个不让人看轻啊,这是你国子监的老师教你的吗?”曹佾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打趣一句。
“古人云: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可见这外形可是十分重要的。明年若是外放了,到时候那刁滑老吏见你连身官服都撑不起,如何能服你。”韩何彦深知这是个视觉世界,无论是帅,萌,凶,恶都有他的用处。最怕的就是真.平平无奇。
“撑得起官服?”曹佾的右手在韩何彦的头顶和自己的肚脐眼之间来回虚划。
……
有事说事,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搞人身攻击的了。韩何彦撇着嘴转过头,假装看不见这一切。
“好了,想吃好的也用不着出去啊,我已经找来了会仙楼的厨娘,只等你爹爹回府了便可开始。”陈皎话刚说完韩何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真的?”韩何彦嘴上还在发问,可身体已经向着厨房方向移动了。
“当然是真的,你要去哪!”陈皎一把薅住了韩何彦的脖领子。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现在就能吃的。我现在就很饿啊,娘”韩何彦满脸的小委屈,斜着个小胖脸冲陈皎一个劲的眨巴眼儿。
“眨什么眨呀,这眼睛又不大,要不是看见你眼皮子上的肥肉在抖,还以为你睡着了呢。”韩轻尘肆意的打击着韩何彦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大”眼睛。
“你大,就你大,眼睛大的像铜铃。”韩何彦一直就觉得老天爷处处不公平,同样是一个娘生的,这眼睛咋还有大有小呢。
“好了,好了。后厨现在你肯定是不能去的,那厨娘带的人手不够,家里有空的都去帮忙了,你就不要去添乱了。你要不吃些糕点吧。”陈皎拍了拍韩何彦的小肚皮,感觉声音是有些不对。
“不要,太甜了,饿的时候吃甜的会恶心头晕的。娘,要不我和姐夫去街上逛一逛”韩何彦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哎呀!”韩何彦整个人突然斜向右升起。
“想都别想,搞半天原来你是又想溜出去啊。”陈皎一把揪起了韩何彦的右耳。
“疼疼,娘,我这不是州试都完了嘛。我就出去找点吃的,不惹事,你儿子我你还不清楚,从来就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不是。”韩何彦连忙嬉皮笑脸地告饶。
“你是不惹事,但架不住事儿惹你啊。一年半不到,三桩命案,还一件比一件事儿大。琦叔都因为你升了职了。呵呵,你不惹事?你就跟那晚上的烛火一样,啥也不用干,只用往外面那么一戳,唉,幺蛾子就上赶的扑过来了。”韩轻尘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你,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韩何彦无力的抗争着。
“你还清白,我看你就是这一身的肥肉白。”陈皎提起自己的胖儿子照着屁股就是两下。
“你要是真饿,就让陈晋到门口喊个闲汉给你去买点吃食,陈晋等了你大半天也够累的了,就不要让他跑了。你们俩要不要些垫一下?”陈皎还是心疼自己的胖儿子,怕真饿到了,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曹佾和韩轻尘都连忙摇了摇头,他们可不像这小胖子有个异次元的胃。
“唉,好的。”韩何彦脚一沾地就蹿了出去。
……
“小郎君,你要不回去躺躺?这吃食来了我自会给你拿去,你用不着这么蹲在门口望着。”陈晋看着身边东张西望的小胖子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但是大娘子又让他时刻注意不让小郎君有机会跑出府,所以他也只能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大门口陪着。
“我就看看,看看这满街的人间烟火。阿晋啊,你不用管我。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时间长了,韩何彦也和陈晋混熟了,什么称呼都能往上来。
陈晋对此只能翻个白眼,谁让这乱七八糟的称呼是自己家小郎君说的,自己一家都吃着人家的饭,他说什么都对
“来了来了”韩何彦整个身子都探出了门准备迎接自己的快乐。
“陈郎君,这是您吩咐的东西,您点一下看有没有少。”一个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青年男子双手递过了一个食盒。
“阿晋,你去拿钱就是,我来点。”韩何彦伸出手来接过了食盒。
“这位是小衙内?”男子望向陈晋求证。
陈晋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开始清点从怀里掏出的铜板来。
“唉,你?”韩何彦双手紧紧的抓住食盒,生怕洒了。等看见食盒里的吃食无碍后,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斜视着勒住自己身体的手以及脖子上的刀子。
“我特么又被绑架了?还是在自己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