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凡间,是你央求宫主吗?”
“没有,是宫主要带我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南桐转身就走,青鸾走过来,哼唧哼唧的蹭着我的肩膀,像是求我带她去,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可以啊,青鸾,宫主说了要你镇守在止阳宫,你可是神兽,下凡会扰民,懂吗。
此时的青鸾与南桐一般模样,生气又无可奈何。
我想我理解南桐的心情,若他知道我是女子,岂不是分分钟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还是很好奇,男子相爱是什么感觉,会唤另一半娘子或者相公吗?会光明正大的成婚吗?会穿红嫁衣吗?一个个问题让我好不奇怪,想入神时,青鸾一阵扑腾,将我带向逍遥居。
也是,我连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搞不清楚,还在胡乱想些什么,真是怪哉,奇哉。
据说那个秋天,逍遥居的合欢花开的是最美的,粉粉的,引得众多仙子都要一睹逍遥居的景色,只是宋冗划了结界,谁也上不来。
过了几日后,我与宋冗便起身去凡间了九重天时,遇见前几日的云织。
“上神,”云织行了礼。
宋冗点了点头问“仙子有何事,挡住我们的去路。”
“上神,我在此处等彗夭仙长的,上神可否让我与仙长说几句话?”
宋冗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仙长?我在前面等你。”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云织想来是在此处天天等我,还没等宋冗走远,一下子把我拉到菩提树旁,掏出纸笔写起来。
“你有没有将我的东西给南桐仙长?”
我的天呐,我忘了,怎么办,我要不要给云织说,净顾着替云织伤心了,可云织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拿过纸笔写到“云织,这几日我没有见到南桐上仙,你的织锦我日日放在口袋里,没敢忘记。”
云织瘪了瘪嘴,道“也是,上仙平日那么忙,你只是区区一个随从,轻易怎会见到他呢,不怪你。”
我挠了挠头,写到“小仙女,这次随宫主去凡间,来了给你带凡间的玩意,可好,你的东西我也会找机会给南桐仙长的。”
云织一改悲伤的模样,笑了起来“谢谢你,彗夭,”随手又掏出一个包裹“这个是给你的,我看你上次穿的那么厚实,感觉还是很冷,这个是我捡的凤凰的羽毛给你做的抗寒的衣服,正好你去凡间能派的上用场,凡间现在已是深秋,想必很冷了。”
我有点心虚,不敢拿云织的衣服,踌躇了好一会才取过来。
“彗夭,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我点了点头。
“快去吧,上神还在等你呢,我也有事要忙。”
我道了谢后便跑向宋冗,转眼,云织还在那里朝我笑。
“宫主,咱们走吧。”
“那仙娥,是你的故交?”
我摇了摇头。
“你看,她还在那里看着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真的想告诉这个一本正经的老神仙,人家看上的才不是我,人家看上的是你看上的人,还在这乱点鸳鸯谱。
“喜欢人家吗?”
我没作答,这老家伙知道我是女儿身,竟如此戏耍我。
“你也十七岁了,应该穿的得体一些,这蓝色的大褂不适合你,还有这烧丹炉小童戴的帽子,都不要戴了。”
我点了点头。
可能是宋冗觉察出我心不在焉,弯下身来道“是止阳宫的人,穿的如此随意,也不太好,我不是指责你,只是想你大方些,得体些。”
我赶忙解释“没有,我没有觉得宫主在指责我,只是彗夭太想去凡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宋冗看着我的眼睛,四目相对,我竟有些慌张,连忙将脸别过。
宋冗将手伸向我“九重天下去要经过忘川,你抓紧我,免得掉入河中”。
我将手递与他,良久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忘川,经过忘川之时,我发觉宋冗有些许不适,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我抬手想要替他拭去,他眉头紧锁,我又将手垂了下来。
我摇了摇宋冗的胳膊“宫主,你怎么了。”
宋冗捂着心口,看样子甚是难受。
“宫主,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冗拭去额头的汗珠“没事,你抓紧我,忘川怨念聚集之地,难免会有些许不适。”
我什么也不会,只好听他的话,用力抓紧他的手。
到凡间已是晌午,宋冗告诉我这里是临安。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我看着宋冗,脸色好了不少“宫主,这炊烟飘向天空是不是就是仙界的雾啊。”
“这是烟,不是雾,雾由水化成,仙界的是仙气,也不是雾。”
上次来凡间还是和师兄一起,不觉中已经三年过去了,时间真的好快。
想来宋冗也乏了,被我拉着到处走,碰到客栈后赶忙就落脚了,我饿极了,点了好多好吃的,大约有十三盘子,鸡鸭鱼肉,糖果瓜子,蜜饯点心,应有尽有,看到如此多的吃的,完全将宋冗抛诸脑后,胡吃海塞起来,一点仪态都没有。辛亏是在厢房里,要是在楼下大堂,岂不让人耻笑,我也撒不开膀子吃。
就在我撸起袖子吃鸡时,宋冗用筷子制止了我。我兀自的笑了笑,放下了鸡腿。
“你已经吃了许多了,不怕撑着吗?难不成逍遥居的伙食不好,还是你就没有吃饱过?”
我用袖子蹭了蹭嘴角,比划道“逍遥居哪有如此多的美食啊,我平日里就喝点粥,南桐仙长明令禁止擅自使用小厨房,我在逍遥居就做了一次糕点。”
宋冗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我看着那个鸡腿,又看了看宋冗,宋冗将鸡腿加进我的碗里“吃吧。”
我赤手抓起鸡腿,咬了一口,才意识到宋冗一口都没吃,便将鸡腿递给他,他大概是笑了一下,说“你吃吧,我不饿。”
我比划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凡人,凡人的头等大事就是填饱肚子,哪像你们神仙都喝露水。”
那一桌美食,硬生生就进了我的肚子。
吃罢,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宋冗站在窗口,泼墨的长发被风吹起,他的影子与余晖相交映,遗世而独立。
他转过身来,太阳照在他的脸颊,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模样,有些温暖又有些孤独,我看着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头,他渐渐朝我走来,站在床前,用极慢的语速讲“今晚有花灯会,你去吗。”
我唰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点了点头。帽子差点遮住我的眼睛。
我将包裹背在身上,比划道“我们走吧,灯会人很多的,去的迟了,好东西没了。”
灯会人山人海,我拉着宋冗的衣衫,生怕人群将我们冲散,宋冗跟在我身后,任由我拉过来拉过去,想来是到了凡间,到了自己的地盘,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又或者是凡间的烟火将我与宋冗的距离拉得近了些,也温暖了些。
我看的到漫天的孔明灯比星星还要多,看的到各式各样的玩意,奇奇怪怪的花朵,可我就是看不到他们的颜色。
好不容易到了人群稍微少的地方,我松开宋冗的衣角,蹲下打开包袱,将马面具戴在脸上,起身望向宋冗,没成想早已被人群冲散,我个头又小,也说不出话,一时间慌了神,我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昂着头寻找宋冗,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无助的感觉又一次来袭,我一遍又一遍的走我们走过的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我蹲在我们失散的地方,抱着头,不知怎么的,抽噎起来,我本就不爱哭,与宋冗也没太深感情,我为什么这么难过找不到他,好像我也失去过他一样。
眼泪顺着面具流下来,我来不及擦拭,前面一个黑影,我以为是挡住了游人的去路,正准备起身让路,这个黑影倏而低了下来,我抬头,是宋冗,他看着我,我唰的就抱住了他,他可能也惊到了,一时间没有任何动静,我趴在宋冗的肩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宋冗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起身,看着他。
他说“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更加难过了,若我会说话,此刻的哭声定是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冗虐待我。
我抽噎不止,一个劲的看着宋冗。
宋冗靠近我,摸着我的帽子“不哭了。”
我终于消停了,比划道“我找你,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见了,我就戴了个面具的功夫,我一个人,初来乍到,也不熟悉地形,我找不到你,我把我们走过的路都走了一遍,可你还是不在,你不在,我怎么办,我怎么回三十三重天,那么高的地方,我没有仙术,飞到半空中掉下来,死了怎么办?”
宋冗抿了下嘴角,许是我的说辞太憨。
“你找不到我,就不要到处乱跑,站在原地,我来找你。”
我满腹委屈,像是宋冗把我弄丢的。
“听话,不要哭了。”宋冗摘下我的面具,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笑了下“凡人都这么爱哭的吗?”说着捏起自己的衣角擦拭着我的眼泪。
宋冗的衣服好香,我贪婪的嗅着这温暖的味道,宋冗将我的帽子拿下来,将发髻弄散,耳朵旁凌乱的长发别到耳后,摘下手腕的发带,替我束发。
我的心跳的极快,莫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儿身?我真是笨,第一次来月事就是宋冗告诉我的啊,我发觉火已经烧到了耳朵根,羞愧又不耻。
“好了,从今天起,你便是女子了,不要再遮遮掩掩,该来的总会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你何必让自己难受。”
我低下头,方才的难过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害怕与羞耻,久久不敢抬头看宋冗。
宋冗替我带上马面具,道“这才是你。”
我忽的意识到这是三十三重天,止阳宫的战神,一个藐视群雄的上神,我怎会如此,赶紧拉起他到处瞎逛。
我也不知那晚我怎么了,哪里来的多么多的话,怎么有胆对宋冗说,那可是南桐的人啊,我是不想活了,活生生的作的一手好死。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买面具的小摊,一中年男子上来就阿谀奉承,夸宋冗长得好看,夸我长得可爱,尤其是那句:二位真有夫妻相。简直笑掉我的大牙。
我看着摊上的面具,没一个我喜欢的,准备离开,那小贩见没有生意可做,又拿上来几个更加精致的。
“姑娘,这个面具与你的一般无二,你看看。”
我接过小贩手中的面具,果真与我的一样,都是马面具,宋冗付了钱。
我看着手中的马面具,停下脚步,示意宋冗也停下来。
宋冗会了意,停下脚步,我将马面具戴在他脸上,奈何我个头不高,总是系不住后面的绳子。
宋冗低下头来,问道“你的马面具是哪来的”
我系好绳子后,比划道“三年前一个人送的。”
我歪着头看着戴了马面具的宋冗,倒有几分神秘感,就在我要比划说好看的时候,宋冗突然将我一把抱住,我动也不敢动,蜷缩在他怀里,一时间,我看到天空烟火四起,好看极了,比九重天的银河还要好看。我推开宋冗,指着天空。
宋冗摸了摸衣角“方才一声惊雷巨响,我……….”
我笑了笑,指着我的耳朵“我听不到,不用害怕的。”
宋冗看了看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偷偷看了一眼宋冗,他没有看烟花,在看远处的天空。
烟花结束后,我们去放了河灯,我与吹糖人的小贩学吹糖人,后来宋冗带我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我们一起做了孔明灯,他什么也没写,孔明灯上尽是我的愿望,什么希望师兄能信守承诺,希望云织能觅得如意郎君,希望青鸾不要再拿我寻开心,希望南桐不要对我凶巴巴,希望自己能听到,早日开口说话,长命百岁。
我与宋冗坐在地上,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长命锁,戴在我脖子上“生辰快乐。”
我清楚的读懂这句话,一时间感动的稀里糊涂,我自己竟忘了自己的生辰,实在该打。
也难为宋冗了,给我准备礼物,那时我就想,一定要将宋冗当亲大哥对待。
孔明灯越飞越高,高的我都看不到,我站起身来,眺望天空,宋冗走到我身边“想知道孔明灯到哪了吗?”
我点了点头,宋冗拉着我的手,飞向天空,我单手蒙着眼,透过指尖缝隙看着凡间,越来越渺小。
宋冗将我的手放下“睁开眼,不要怕。”
孔明灯,好高,就在我身旁,我看着它,再慢慢飘向更远的远方。
“回去吗?”
去哪?我问。
“止阳宫。”
我没有回答。
“不想去吗?”
我点点头。
“那青鸾呢?它可是很想你。”
青鸾,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该死。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青鸾嗜睡,这会子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比划道
宋冗话锋一转,说“凡间的烟火,使你连青鸾都不管不顾。”
“凡间确实满足了我对生活的所有向往,最主要的还是能吃饱肚子,仅仅是临安城就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凡间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想来好玩的好吃的更加多。”
“凡人的都渴望成仙,求仙悟道,炼丹做法,无一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羽化成仙。你却大不同,虽说不是神仙,但已在仙界生活十余载,居然还在思凡。”
“或许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比划道
“你这叫不知好歹。”
我笑起来,觉得宋冗说的有道理,“你想过在凡间生活吗?”
“为何这样问?”
“不瞒你说,在三十三重天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很冷漠,总是冷冰冰的,也不笑,也不与我们说话,我这几年在止阳宫只见到你,但从没有和你说几句话。可是这次来凡间不同了,我觉得你不像往日那么冷清,话也多了,也会笑了,大概是因为凡间的人都吃饭,都生火的缘吧。”我比划着,不知道宋冗理解了多少,反正我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宋冗抚了抚额头问道“我平日里很凶吗?”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看起来像个坏神仙吗?”
我赶紧摇摇头“不是的,你只是不说话,不笑而已,可能是因为你年纪大了,身边有没有一个能让你开心的人,你做神仙太久了,听多了阿谀奉承,自然也就不爱说话,不爱笑了。”
宋冗理了理他的衣襟“我看起来很老吗?”
一个神仙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没有,宫主,你看起来与这凡间的青年才俊一般无二,容貌更加胜于他们。”
“要我说,你的话也很多,而且还有点痴傻,你知道平日里仙娥这样说上神是什么罪名吗?”
我没有回答,宋冗又道“我平日里是严肃了些,但是也不见得有你说的那般严肃吧,那青鸾南桐,仙界的其他仙子岂不是都这样讲我,说我是万年的冰山?”
“宫主,您又忘了,您吩咐过,九重天的神仙不能上来,我呢,没有您的命令也不能下去,我哪能知道其他神仙怎样看待您呢,不过,做神仙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你已经好多年都是这样过来了,难不成我这般一说,你就要改了?”
“你一个凡人说的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宋冗做傲娇状,一脸的不情愿。
说来也可笑,这还是我认识的宋冗吗?要说我做梦我也信啊,唉,也难为他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孤单,我觉得他比我都可怜,也不知南桐是怎么照顾他的,难道男子之间的感情就全凭猜吗?
“你在想什么?”
我赶紧回过神来,这宋冗此时看来憨憨的,有点可爱。
“没什么,我问你个问题。如果让你留在凡间,娶妻生子你会同意吗?”
宋冗显然是被我这个问题吓到了,良久,才道“成婚?我已是神,怎么会再与凡人有染?。”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凡间的喧嚣。”
“要是我,我就选择留在凡间,柴米油盐,一日四餐。再盖一所茅草屋,下雨时,看看雨,煮煮茶,岂不美哉。”
“那你应该找个凡间男子嫁了。”
“我不嫁,嫁人多无聊啊。”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好多,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与宋冗会坐在一起说这么多话,虽然读唇语很累,他看手语也很累,但是这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我不知道那晚的月色有多美,反正,从宋冗的眼中,我就知道,那晚的月色定是极美的,也是极温柔的。
我们在凡间玩了几天后便回了止阳宫,我大包小包的带了好多吃的,玩的,有给青鸾的糕点,也有给云织的礼物。
脚还没有踏进止阳宫,青鸾的大翅膀已经将我扑倒在地,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南桐站在门前,恭恭敬敬的等着宋冗,我装作抚摸青鸾的样子,看着南桐与宋冗,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宫主一路可曾辛苦。”
“不辛苦,一路上有彗夭,也有很多乐趣。”
南桐看了一眼我,我很快将头垂下,再看下去,准没好事。
青鸾载着我,飞向我的逍遥居。
果然啊,神仙就是爱摆架子,一升天就变得冷冰冰的,也不笑了,也不吃凡间的东西了,真的是极其善变。
青鸾看着我的包袱,定是嗅到了梨花的味道,一个劲的咬包袱。我没心思搭理他,他又拿出他的致胜法宝:朝我滋口水。
我不想与他打闹,将包袱里的糕点都给了他。
奈何青鸾这家伙,居然差点将我给云织的物件给吃了,我将青鸾赶出房门,他就趴在窗子旁,我搬了凳子坐到窗前,拄着脑袋,一口一口吃着点心,青鸾的哈喇子流了一窗台,着实不雅,我关了窗子,吃将起来。
起初青鸾拿他的大爪子挠门,我不做声,大概是觉得没有意思,便走了。
后来,我只知道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人,可他却一直想着其他女子,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彗夭是我,宋欢,宋安也是我,一直都是我,马面具是第一次洛阳见他时他亲手戴在我脸上的,青鸾鸟是他为我收服的,我心口马面具的刺青也是他亲手为我纹的,只是,我也是他亲手毁灭的,我诅咒他,永远都想不起我,可是我的怨念竟独自去寻找他,那时,悬崖之上,风卷集着漫天的大雪,我看的分明,数万大军在他身后,他眼睛里有万物,独独没有我,我怎能甘心。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还会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