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宫主?
丁小溪暗叫一声不好,正准备拉着方白溜走,却看到夏凌双笑意吟吟地正站在二人面前。
“丁小溪,方白,你们俩刚刚听够了没啊?”夏凌双脸上虽然是十分友好的微笑,语气也算和善,可是对于实在很了解夏凌双的丁小溪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素来被人误认为冷面冷心的宫主实际上是个很温和的人,可是一旦她对你热情起来,那下场只有一个……
“听好了!你们两个,到后山紫荆林去思过五日!”夏凌双终于严肃起来,语气不容商榷。
“是……”丁小溪和方白同时低下了头,语气净是无奈。
丁小溪撅着一张小嘴,满不乐意地对方白说道:“都是你啦!咱们偷听完了就快跑嘛,你还傻愣愣地杵在那儿,害得我陪着你受罚!”
这个时节,紫荆花开得正好,玫瑰色的如云朵般远远近近浮满了整个山头。一只棕背的鸟儿正准备拿它雪白的肥肚皮好好鄙视一下二人,却猝不及防地被丁小溪凶悍的声音给震慑住,扑棱一声飞入树林深处。
方白看丁小溪一副火大的样子,只好自己小声嘀咕:“哪有啊……明明是你非要去的啊……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丁小溪倒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驳:“那也是你听到我说五天的夜宵才屁颠屁颠跟来的!我可没强迫你!这下可好,连一天的夜宵都没了!咱们俩还得在这儿……”
“喂蚊子是吧?”方白立刻接上了话茬。
“哟?白妃,你什么时候成了朕肚子里的蛔虫啦?”丁小溪兴致勃勃地望着方白白嫩的小脸蛋,却看到不远处闪过一抹不明身影。丁小溪眼睛一亮,立时拉起方白的手,低声说了一声“走!”,向着身影隐去的方向狂奔去。
一棵棵的树木被抛在身后,丁小溪和方白终于来到了后山千鳞湖。远远地,依稀可见一个蓝衣少年静静站在湖畔,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少年,不正是早晨同宫主据理力争的那个青山派弟子么?
丁小溪正准备上前去找那少年讲话,却一把被方白扯住:“哎!你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你要干嘛?”方白严肃兮兮地看着那个少年,嘴里对丁小溪说道。
“当然是大家打个招呼,做个朋友啦!我看这人,挺不错的。至少……口才挺好啊!”丁小溪一脸理所当然。
方白赶忙再次拉住准备逃脱的丁小溪,说道:“还不知道人家是敌是友呢,你就准备认识了?有点不妥吧……”
“哎呀,什么是敌是友!你这人真是啰嗦!我自己还……”丁小溪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两位这是?”
丁小溪一惊,立刻甩脱和方白纠缠在一起的手,笑嘻嘻地回过头来。
却见那少年虽身量未足,仍颇有玉树临风的气质;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眼神却偏偏温柔深邃得能让人深陷其中。
丁小溪直看得眼睛发直。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最帅的男生!
一旁的方白却看不下去了,合上丁小溪因为惊讶而张得老大的嘴巴,转身对少年说道:“没什么,不劳兄台费心。”方白原本也生得颇为俊俏,此刻难得正经起来,却也别有一番认真坚毅的味道。
然而丁小溪一颗心早就跑到了那少年的身上,忙不迭地说道:“你好!我叫丁小溪,是灵夏宫弟子!请问少侠……”
连“少侠”这种肉麻兮兮的词都用出来了!方白心里满是不屑,忍不住还是用眼神对丁小溪表示了鄙视之情。
少年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在下名叫沈夜离,是青山派第四弟子。”
“你骗人的吧?”方白立刻回到。众所周知,青山派向来以严格闻名,而其中最为古怪的条规就是,弟子排名不以进入师门先后定论,全部以武功考核,再进行排名。这所谓的“第四弟子”,自然也是位列众弟子中的第四之意了。
沈夜离仍是彬彬有礼地微一拱手:“阁下若是不信,在下也无法证明。只不过,此次在下是随同三位师兄前来灵夏宫与贵宫宫主商量要事,若不是第四弟子,恐怕也难以胜任吧……”
“我信我信!我当然知道了!”丁小溪忍不住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沈少侠口才那么好,功夫肯定也很好的!”
旁边的沈夜离脸色一青,方白也在心里暗笑起来:这丁小溪,平日里挺会说话的,这当口居然无意间这么损人?这不是摆明了说沈夜离只是嘴皮子功夫,并没什么真本事么?
丁小溪看二人脸色不对经,顿时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歧义丛生,忙解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沈少侠在殿上能够说服咱们宫主,很厉害!所以手里的功夫肯定也不差!”
沈夜离这才恢复成原本那有涵养的微笑:“多谢姑娘谬赞。不过……在下与师兄们在飞流殿之时,好像没有旁人在场吧?”
“这个……”丁小溪语塞。倒是方白,居然顺口就说:“就是因为我们偷听,所以才被罚,要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后山五天啊!”
丁小溪气得狠狠地踩了方白一脚。完了啦!这下子在沈夜离的眼里,我的形象可全毁了……
可令丁小溪惊喜的是,沈夜离居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瞧不起的神色,反而温柔地对丁小溪扬起嘴角,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翩飞,令身后千姿百态的紫荆花顿时失色:“如果二位不嫌弃,在下愿意在这几日多来后山陪陪二位。相信二位应该没有去过中原吧?在下也可以讲些中原的风土人情和有趣见闻。”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那就多谢沈少侠了!”丁小溪立刻答应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欢欣。方白原本想拒绝,却因为实在对中原风貌感兴趣,最终也没反对。
“那么……明日见。”沈夜离微微欠身,衣衫被山风吹起,七月的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