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心底默哀半秒，随后背着手，在简陋的房间内转悠起来。
整个房间很大，至少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足以容纳这十四个学员在里面练习剑术。
房间靠里侧有一大片软垫铺好的区域，他觉得多半是对战场地。
四周的水泥墙很简陋，似乎只是粗略的修饰了一下。
否则，林寻觉得以周蒙家的财力，完全有能力做的更好。
纠正了两个同学的姿势之后，他转转悠悠的走到一个十七八岁，面容秀气的男生身侧。
看动作意外的标准。虽然只是跟其他的人比起来。
“手臂抬高一点。”他靠过去，把手指垫在训练用剑下方，往上抬了抬。
“两脚撇开一点，身体后仰，不要太过往前。”
做完这些，看见他的架势终于有些模样之后，林寻负手走到最前面。
“架势，这一点非常重要，可能你们还不清楚架势是什么。或者不知道架势的作用。
来，周蒙，你先来讲一遍！”
“啊？好！”
被点名的周蒙顿时身体一颤，飞快的反应过来。
然后，然后就呆在原地。
林寻看着他，他眨眨眼，不敢对上教练的目光。
“……罢了罢了，前天没讲清楚，我在讲一次，大家都听好。
首先，架势的作用有很多。下面先讲一下。
为了更快捷方便的攻击敌人，针对敌人要害的起手式，快速变招发动进攻，保持自身的威胁力震慑对手……”
林寻昂首看向对面，十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与一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齐刷刷冲着自己。
做教练这些天，他旁敲侧击回白鲨打听了些信息。
顺便上网查了许多资料。
教导这些完全的新人，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还有说到起手式，这些先搁置一下，最重要的还是发力。
这些可能都了解过，人发力的部位，是腿-胯-腰-背-手的这样一个过程，那么，怎样在发力时带动全身……”
林寻接着讲下去，一直从清晨教到中午，太阳高悬的时候。
“都学会了吗？”
林寻看了眼疲惫的众人。
果不其然，是肯定的声音。
学生就是有这么一点，无论学会与否，只要问了，都是学会了。
“那行。”他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根本不满意，教学进度太慢了。
虽然这是第一天，教不会是自然的，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慢。
道理是一回事，觉得慢是一回事，林寻觉得并不冲突。
…………
夜前，红日降至山麓。
大半天的教学，耗光了林寻的体力以及耐心。
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会很有耐心。
但是如果涉及到教授别人之类的情况，那么他很容易炸。
特别是一次性给这么多人上课。
推开已经在下午五点就关进的大门，林寻朝跟出来的周蒙摆手，随后离开。
“林教练慢走！”
累的上气下喘的周蒙，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朝他挥手。
视线中，林寻衣衫单薄，身材高大的背影在拉长的红日与大楼的阴影中淡去。
咚哐！
梧君门药房的大门合上。
在地下室内，不断传出交谈声。
因为刚吃完饭，所以现在还是休息时间。
而之前在店门口的中年人则是点开灯，在一方小小的厨房清洗碗筷。
唰唰唰——
一把筷子清洗干净，沥好，放回原处。
一叠瓷碗重在一起，放进橱柜。
啪。
灯灭了。
…………
乘上公交。
林寻把周蒙给他办的证件塞进裤兜，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因为这时候既不是学生放学的时间，也不是成人下班的时刻，公交车内只坐着寥寥数人。
揣着双手，他侧脸看向车窗外的古建筑。
“路安广场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下一站……廉租楼……”
忽然响起女声让林寻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继续坐在，待到看见了自己居住的廉租楼闯进视线，才站起来，靠向后车门。
噗……嗤……
一阵排气声，车门打开，林寻两步跨下去，顿时踩中了坚实的地面。
他扫了眼进入廉租楼的巷道口，几个挑着扁担，背着背篓的大爷大妈带着各色蔬菜走街串巷。
忙活一整天，挣来的辛苦钱可能不够孙子的一本练习册。
林寻稍微停了停脚步，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买了一把芹菜。
价格合适，他也就没有讨价还价。
提着一个塑料袋，他径直上楼。
洗了洗有些泥土的菜叶菜根，林寻把它放进冰箱冷藏。
“今天买了点芹菜，明天再买点肉吧，做点芹菜肉沫拌饭……家里好像也没米……”
林寻思考一下，忽然有些后悔买的是芹菜了。
不如卖点土豆切丝，也省去卖肉买米的功夫。
“今天，梦里又会出现些什么呢？”林寻想了想，在心中规划好梦中世界该做的事情后，沉沉入睡。
梦中。
林寻睁开眼。
两侧是模糊灰暗的墙壁，深沉阴暗的墙面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他借着模糊的光线看去，一位褐发蓝瞳，皮肤白皙的中年男人，留着一撇浓重的一字胡，穿着深蓝色贵族服饰的胸膛上挂着奖章。
男人手中的十字长剑插在剑鞘里，配在腰间。
背景很模糊，似乎刻意淡化，只是为了凸显画上的人物。
“六阶的大剑士，百年前，格罗夫家族的家主。”
六阶。他心底涌出异样的想法，或许，他可以在六阶之后，寻找这些早就死掉的人的尸体。
在黑雪来临的时候，将他们复苏，然后杀掉，吸收记忆。
“不过黑雪出现的没有规律，距离上一次出现，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第二次。”
林寻慢慢的走，挪到了格罗夫男爵府前的空地中。
两侧杂草丛生，生长在淤泥上面，枯萎的花茎垂下，萎缩的花瓣依旧挂在上面。
他一边搜索脑中值得前去的地方，一边往外走。
忽然，在搜索不知道哪个死者的记忆时，林寻发现了一个名词：
一层防线。
“这是什么，防线，似乎是一个地名。”他赶紧把意识沉浸入庞杂的记忆中去。
枯木林中，一共有两层防线，一是护城连墙，二是岗哨塔。
而护城连墙内，不仅有很多军用物资，更有不少可以冥想记录的符文。
“护城连墙是最开始就被攻破的部分，之后，所有的怪物都聚集到了霍斯勒林四周。
城内的高阶战士，不算少数，虽然我目前能够复活，但是在那样的守护下，不方便得到资源。
护城连墙内主要是一些普通士兵，只要小心，零散的资源总是能够得到！”
站在寂静昏暗，仿佛只有灰白色调的长街里。
林寻看向记忆中，护城连墙所在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