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见下人如此慌张而有失礼节,故怒声道:“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什么来了?”
只见哪位仆人长吐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戴——戴铁帽的,戴铁帽的!”
“什么?”
张员外的表情不知是惊还是喜,只见他撩起衣襟不顾众人向门外跑了出去。
果然,门前的泥泞主道上,一衣衫褴褛的壮年男子正冒着细雨、抵着泥泞艰难地“蹒跚”着。
为了不让衣服湿得更透彻,他双手将一口圆底铁锅倒举过头顶,远看确实像极了一个戴着圆顶大铁帽之人。
仆人弯腰低头地向张员外细声道:“员外,这个——应该就是了吧?”
张员外不加理会地向正在赶路的壮年男子喊道:“张小虎!”
壮年男子转头看见是张员外叫自己,赶紧停了下来向张员外打了个招呼。
张员外略怒道:“你为何顶口铁锅走路啊?”
壮年男子见张员外语带怒气,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望了望张员外,又游目扫了扫后到场的众人,有点没底气道:“员外,我家里的锅破了,所以今天到集市上买了口新锅。这不是下着雨嘛,只能将锅顶头上了!”
听了张小虎的一番话,众人是又惊又逗,不时就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笑的,自然也就有议论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对周真人的夸赞及恭维之词!
此时,张员外的脸色甚是暗淡,他低头瞑目良久后,终于回身向周真人,赧然道:“道长果然是神人也,张某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话毕,他游目四周语气略坚道:“诸位!今日我张某有幸与道长一赌输赢,真是人生之一大快事,也是与诸位亲眼见证了道长的神卜之能!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我张某输了,自然要兑现赌约!”
说着他撩衣弯身准备跪下。
这时,周真是匆忙向前,两手托住张员外畅声道:“小小赌约,员外又何必如此认真,贫道见员外如此诚意,足以!足以!”
随后便迎来一阵祥和的之气。
“来人呐!”这时张员外开口道:“赶紧去把道长的一百两黄金抬上来!哦不,是二百两!”
周真人叫住欲要退下的仆人,对张员外道:“员外,眼下还是老夫人的丧事要紧啊!”
张员外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道:“哦,对对对对对!”
说着他又向下人喊道:“来人呐,准备起灵入葬!”
“慢着!”周真人大声道。
张员外带着疑惑的眼神扫向周真人,但还未等到他开口,周真人解释道:“员外,方才确实是入葬的吉时,但眼下张府离坟茔少说也有两里之遥,此时起身至坟茔入葬,只怕是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张员外的眼珠子睁得跟两个铃铛一般大小,嘴唇瞬间变紫,半晌后才颤声道:“那依道长之意,岂不是因张某的无知而白白错过了家母入葬的吉时?如此,那张某的罪过可就大了啊!”
周真人道:“张员外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以老道粗浅的推算得知,日落西山之前,仍有一吉时可以下葬!”
张员外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道长为张某选个吉时才好啊!”
周真人微微点头道:“贫道早已为张员外推算清楚!”
张员外:“哦?”
周真人瞑目抚须道:“此时即刻起灵赶往坟茔,当看到一驴骑人之象时便可入葬!”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张员外恨不得把下巴都扔了!
张员外强行平复了一下吃惊的表情,恭声道:“道长,恕张某孤陋寡闻了!张某平生见过人骑驴的,可从未见到过驴骑人之事啊!如此卦象是不是意味着上天要惩罚张某人啊?”
周真人道:“张员外莫要惊慌,你只需按贫道之言行事即可!至于具体原因实乃天机啊!”
此时,张员外的夫人向前在张员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张员外登时双目圆睁,停顿半晌后,仿佛领悟了什么,立即转身道:“对对对,看我这脑子!大家都听到道长之言了吧?那就赶紧起灵吧!”
话音一落,众人开始忙上忙下,准备起灵事宜。
到了坟茔,众人又是等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快要日落西山只时,果真有一男子出现。
该男子抱着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幼驴正向坟茔方向走来,由于是雨天加上路途遥远,抱着比较吃力,所以当经过坟茔时,他竟然将幼驴扛在肩上。
此事之后,周真人可谓是声名鹊起,不久便成了当地有名的神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