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曹大人?
江州刺史曹韵德?
可他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去抓一个女子呢?
那女子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黑衣人跟曹韵德又是什么关系?而他们口中所说的货船中装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避开官府的巡查?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徐奉天的脑海之中。
他本想着再偷听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一想到白晓他们还下落不明,心下甚是焦急,所以他又悄悄溜了出去。
他出洞后便跃崖而上,直奔江州刺史府而去。
因为他断定,那女子身上所隐藏的秘密既然对曹韵德如此重要,那么在秘密还未到手之前,曹韵德定然不会对他们下手。
而这两日以江州四麒麟的行事作风来看,曹韵德显然是很忌惮将此时曝之于众。
如此,曹韵德在抓住他们三人后定然会秘密押至府内审讯。
曹府虽不难找,但由于徐奉天对江州一带不甚熟悉,故连敲了好几户人家才问得去往曹府路。
夜幕,如轻纱一般,渐渐笼罩了整个朗空。
繁星挣脱夜空的束缚,在腾起的云雾中挤出淡淡的微光。
仿佛是一颗颗浸泡在清水中的夜明珠,显得格外夺目。
晴天的夜晚,总是给人一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之感。
但此时的徐奉天却是眉头紧蹙,满腹疑云。
独自一人的孤独,也许只有黑夜才能明白。
徐奉天此时心中的焦虑,也许只有飞驰的脚步方能诠释!
徐奉天并不是一个心浮气躁之人,但此时他的心很乱!
他在朦胧的夜空下狂奔疾蹿,仿若是一只受了惊的孤狼。
也不知他狂奔了多久。
此时,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深宅大院。
徐奉天疾步上前,停在了大院门前。
碧瓦粉墙,朱漆大门,大门之上两个镀金的门环显得格外耀眼。
左右是两头高丈许的石雕麒麟,一块金丝楠木的门匾之上赫然写着“曹府”两个朱漆大字。
徐奉天轻步向前,附耳贴于朱门之上。
府内很静,听不到任何声响。
徐奉天纵身一跃,便翻墙而入。
府内屋舍俨然,甬道密布。
数丈之处是一别致的花园,徐奉天灵身一跃,便蹿进了花园深处。
园内绿柳轻垂,佳木葱茏。
一带清溪穿桥而过,在花木深处又泻石而下。
复行数步,便是一条清幽的花径小道,两边青竹珊珊,奇花争艳,不时,便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数座假山点缀其中,数道瀑布凌山而下,更使这花园平添了几分神韵之态。
星光暗淡,花园内异常寂静。
忽然,小道深处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身。
脚步声不甚均匀,略带几分悠然之意。
徐奉天恍身隐于假山之后。
不时,一青衣青帽的仆人走了过来。
此人,步态悠悠,嘴里还似乎哼着小曲,只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徐奉天闪身将那仆人拽到一边,一手捂住口,一手将手中的修身钢刀横于他的颈部。
那仆人顿时脸色煞白,体如筛糠,一双腿抖动得犹如高音方起的琵琶丝。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仆人的喉咙之中早已干涩异常。
徐奉天双目盯着那仆人冷冷道:“你们今日抓来的那三个人关在了什么地方?”
那仆人瞳孔放得比眼珠子还大,他颤声道:“三——个人?什么——人?小人不清楚啊!”
“你说什么?”徐奉天龇着牙,故意将刀刃向他喉咙挪去。
“好汉饶命啊!小人是真的不知啊!”那仆人早已魂飞魄散,身体犹如漏了气的气囊一般开始缓缓下坠。
徐奉天用刀撑起他的下颚,接着又冷冷道:“那你们刺史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仆人道:“刺史大人好像还——没回来!”
徐奉天道:“没回来?去哪儿了?”
那仆人道:“这个——这个小人是无权知晓的!”
徐奉天脸色一凝道:“那你们刺史大人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那仆人道:“平时都不会太晚,一般亥时初就会回来!”
徐奉天道:“府内有没有什么密牢?”
那仆人道:“密牢?没——没听说过啊!”
徐奉天冷哼一声道:“那你们刺史大人的房间在哪里?”
那仆人道:“走出这条小道,向左直走就是了!”
徐奉天冷冷道:“如此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话音方落,他用刀柄在那仆人后背轻轻一击,那仆人便昏了过去。
随后他将那仆人拖至花丛中,朝曹韵德的房间而去。
徐奉天按那仆人的描述,来到一屋舍门口。
雕栏玉砌,碧瓦通明。
屋内一片漆黑,全无半点灯光。
徐奉天贴墙行至门前,将门轻轻一推。
门虚掩着。
细细“咯吱”一声,屋门张开一条一尺宽的黑缝。
徐奉天轻身一闪,蹿进了屋内。
正前方是一十折屏风。
屏风后是一副桌案,数张太师椅。
向东是一床榻,床榻之上安一方桌。
徐奉天便决定在此守株待兔。
有星无月的夜空最是暗淡。
夜静得像一潭死水,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已沉睡,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谧。
等待本就是寂寞的象征,焦虑定然是漫长的开端。
徐奉天的心正如今夜的繁星一般,暗得让人发慌。
他很少去等别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别人在等他,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种等待,对于徐奉天来说是煎熬的!
如果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耐心地等待,那么他不是心如止水,便是心有所趋。
很久!
门外才传来一阵轻健的脚步声。
是两人!
两个男人!
“吱扭——”一声,屋门被推开了。
“快把灯点上!”一男子道。
“好的!”另一男子道。
不时,屋内的十几台灯烛都已被点亮。
屋内顿时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徐奉天一直隐在卧榻的床帘之内。
紫绒绣纹的床帘甚是宽大,竟将徐奉天掩得死死的。
先前那男子又开口道:“老爷马上就到了,你赶紧把茶水备好!”
另一男子略带得意道:“茶水早就备好了!”
“那就好!”
话毕,二人便退了出去。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
面外隐隐听得一男子道:“老爷,您回来了?”
随后又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老爷,茶水已经备好了!”
听声音,那男子已经在屋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