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我!”屋门口一仆人谨声回应道。
曹韵德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仆人和声道:“老爷,小人是来给您送茶点的!”
曹韵德怒声道:“不用了!”
那仆人道:“老爷,您好歹得吃点啊,不然身体怎么扛得住呢!”
曹韵德呵声如雷道:“你家老爷都快要死了,还能顾得了身体么?”
“出去!出去!”
只听得那仆人怯懦地应了一声后,又轻脚退了出去。
随后又听得屋内一阵瓷摔凳翻之声。
“曹大人,何以如此动怒啊?”突然一句清冷的声音由屋内传来。
“什么人?”曹韵德惊声道。
这时,屋内床榻旁的一盏灯烛缓缓亮了起来,在对应的屋墙之上映出一条大大的黑影。
徐奉天悠悠转过身形,轻笑道:“曹大人,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曹韵德虽然惊讶,却也显得镇静许多。
曹韵德道:“既然走了,你就不应该再回来?”
徐奉天道:“回来自有回来的道理!”
曹韵德道:“你确实很让人头疼!”
徐奉天道:“曹大人又何尝不是呢?”
曹韵德冷冷一笑道:“你觉得本官奈何不了你?”
徐奉天轻轻坐在榻边之上,拿起烛台之上的剪刀,信手剪着烛芯,缓缓道:“在下倒还没那么自负,只是在下的这两位朋友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而曹大人府内一切物什应有尽有,所以在下只好冒昧前来喽!”
曹韵德这时才发现床榻之上还躺着两个人,正是白晓和那女子。
曹韵德将目光由床榻转向徐奉天,冷冷道:“你就不怕本官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徐奉天清眸扫着曹韵德嬉声道:“你会吗?”
曹韵德冷哼一声道:“别忘了,这里还是曹府!”
徐奉天道:“那又怎么样?”
曹韵德厉声道:“过分的得意是要付出代价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徐奉天缓缓站起身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曹韵德近身的桌案,顺手端起桌案之上的一盘点心,冲着曹韵德笑了笑道:“在下并非得意,而曹大人也不是兔子!”
“再说在下也并没想着逼曹大人,所以又何来咬人之说呢?”
说着他端着盘子又悠悠走到榻前,将点心递到白晓和那女子的面前。
白晓一双惊兔般的眼睛盯着徐奉天。
徐奉天柔光扫着白晓轻笑一声道:“怎么?不饿啊?”
白晓愣了半晌后方缓缓伸出手取过一块点心,递给身边的那女子。
那女子弱弱娇笑道:“你吃吧,又不是给我的!”
白晓一听,脸上又立即红晕闪闪。
她涩声道:“就、就一块点心而已,还分——你的我的么?”
那女子嘴角微微一弯道:“那我也不吃!”
徐奉天将盘子送到那女子面前,无奈道:“你也有!”
那女子盯了一眼徐奉天,又将略带狡黠的目光投向白晓,故作无奈道:“唉,岁月还真是一把杀猪刀啊!这女人一旦上了年纪,终究还是没法像俏丫头那般让人怜香惜玉啊!”
白晓脸上的霞云浮闪道:“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女子又是满脸的娇笑,只是没再说话。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曹韵德又开口道。
徐奉天轻笑道:“在下说过,在下并没有想过要激怒曹大人,只是见曹大人府内甚是安静,故我等特来休整一下!”
曹韵德冷笑一声道:“你恐怕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是有多么危险!”
徐奉天信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微笑道:“点心不错,曹大人要不要也来一块?”
曹韵德怒由心生,“砰——”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怒喝道:“臭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啊!到了本官的一亩三分地,你竟还如此嚣张!”
徐奉天一双无所谓的目光扫向曹韵德道:“在下即便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
“更何况曹大人这里安全得紧,怎会用得了棺材?”
“来人!”曹韵德喝声道。
随后门外便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脚步之声。
不多时,数十名铁甲军士便破门而入,各个手持军刀,还有近十名弓箭手,将徐奉天等人团团围住。
曹韵德恶狠狠的眼神死盯着徐奉天道:“本官好像说过,过分的得意是要付出代价的,是吗?”
徐奉天轻轻一笑道:“是的!”
曹韵德道:“可以你并不相信啊!”
徐奉天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曹韵德道:“你以为凭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能奈何得了本官?”
“你以为本官真会把你这么一个黄口竖子放在眼里?”
“本官只不过是被一些琐事缠身而不暇应付你罢了!”
徐奉天道:“这应该便是曹大人所说的鱼死网破吧?”
曹韵德冷哼一声道:“鱼当然会死,但网就不见得会破!”
徐奉天道:“在下想跟曹大人打个赌!”
曹韵德好点好奇道:“打赌?什么赌?”
徐奉天道:“我赌你不敢杀我!”
“你说什么?”
曹韵德一双锋利的目光盯了徐奉天半晌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如同是朔方严冬之中呼啸而过的疾风,不由让人寒透发肤。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凛。
终于整个偌大的房屋之中就只剩下他凛冽而洪亮的狂笑声。
他笑得竟是如此投入,以至于眼角渗出一丝泪花他都浑然不觉。
他坚持笑完最后的几声后方将目光重新扫向徐奉天,苦笑道:“你真当本官是个废物吗?”
此时此刻,他觉得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是比眼下所听到的这句话更令人可笑的了。
徐奉天一双淡然的目光盯着曹韵德道:“你不相信?”
曹韵德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讥笑后,脸色方渐渐阴沉了下来,凝声道:“今夜即便你有三头六臂,本官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你辱我之恨!”
“放箭!”
随着曹韵德的一声令下,只听得弓弦阵阵,近十支羽箭如疾雨般直冲床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