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跟周末去天汉城。”万马道。
“不行,你们两个人太危险。”孟达拒绝。
萨沙主动请缨:“那我也去吧,正好一边三个人。”
“这样也好。”孟达知道每个人的心思:
萨沙听到五毒客,一心想追踪过去,再跟里诺一较高下;
娜娜这次出来的主要目标是他哥哥,跟着任务走,才能更接近目的;
而晓北,本身就没什么追求,少惹麻烦、避免节外生枝才是他的性格。
几人说定后,便准备出发,而这时周末突然大汗津津的,刚一迈步,就一头栽倒。
晓北一把捞住,假作不悦:“这小子,还没睡够,夜里他又没有值班。”
“他第一次用‘神选’,用力过猛消耗过度了,背着走吧。”
“啊?我背?为啥?”晓北嘟嘟囔囔地,却嘴硬心软地将周末背了起来。
村子向西几十里是南北联通的主线要道,一行人边走边聊。
万马把昨晚的问题再次抛出来:“孟达,周末的身世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昨天那个谢泼德不简单,我就没说。”
“哦,你也发现了,他不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
娜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周末什么身世?”
“他是战神周聿的儿子。”孟达把“战神”二字说的充满敬仰。
“那是什么人?”萨沙有些不屑。
“前天在海上,我跟你们提过的超品‘神选’的当世第一高人就是周末的父亲。”
“哇,这么厉害,那组长早就知道周末有‘神选’了,怪不得那天神父同意他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了。”晓北醒觉道。
“我也不确定,神选后代不一定也会有,带他出来也是冒险一试吧。”
“那有周末在,这么强的‘神选’,我们是不是就所向无敌了。”娜娜兴奋道。
萨沙哼了一声,气的直瘪嘴。
万马担忧的说:“不是的,据我了解,这能力非常耗费生命力,周聿就是因为这样才在十三年前的大战时耗尽自己的。”
“哦,那可不能让他随便用功,这小子死沉!”晓北背着周末其实很轻松,却硬要吐槽。
萨沙不满话题一直围着周末,转移到其他谜题上去:“先生,什么叫什么量子什么同步?”
“嗯……所谓量子,简单的来讲,就是不可再分割的最小粒子,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由最基本的元素组合而成的,而基本元素又是不同的原子构成。”
万马很乐意分享这些显得深奥的内容:“原子尺度以下就属于微观世界,那里跟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量子类的最小粒子是不可捉摸的。”
“那个社长说的宏观同步,我也不大懂,听意思应该是小乐乐可以将自己的量子态达到同步运动,而在现实世界表现出来。”
“都是没听过的词,是不是说,神创造世界是很麻烦的了。”晓北直皱眉。
“当然了,世间的万物都非常复杂,神创造了基本的粒子和运行的规律,使得一切按照他设定的方式发展变化。”
“那《圣经》里怎么记载了那么多人类被惩罚的事情,既然都是按神的设定,那还要惩罚,这不矛盾么?”周末醒来,迷糊间还在找茬。
“咦?你醒了,自己下来走!”晓北气道。
“没有力气,晕的不行。”
“跟个死猪一样,自己抱住了,要不就把你扔下去。”晓北抱怨着,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人类受到撒旦的诱惑,没有按照原本的自然规律走,破坏了整体平衡。”万马歪头,用他那空洞的眼睛望着周末,“懂了么?”
周末昏沉的眼睛都睁不开,嗯了一声又迷糊过去了。
孟达笑道:“这小子,怕是个麻烦呀。”
一路走走停停,大家轮流负“重”,万马给少年少女们讲了许多修道院里没有教过的知识。
从地球是圆的讲起,到盾牌座UY的尺寸,听的他们一愣一愣的,瞠目结舌。
“这些都是神创造的吗?”娜娜崇敬的问。
“是啊,神无所不能啊。”
“那他老人家可够累的,这么大的宇宙,还要抽空管我们这灰尘一样的小小地球上的事。”周末又睡醒一觉,有气无力的拆台。
“你咋那话多呢,就你这种人让他老人家操心!”晓北一只手杵过去,塞他一嘴的煎饼。
“好了,休息够了,”孟达站起来张望左右,“这里就是大路了,我们要在此分手了。”
几天的时间,大家经历了很多危险,彼此感情都深了许多。
此次的分别,各自都将会面对险恶的战斗,何时再见?可否再见?
孟达把万马叫到一边,互相嘱咐着,虽是多年故交,临行依旧百般叮咛。
娜娜跑过来,挤坐在周末旁边,窃窃私语着。
萨沙也想说什么,却始终没动,啃两口干饼,灌一肚子凉水,一抹嘴:“走吧!”
一面胸腹一面项背,日光两映南行北进,就此分袂。
所谓的大道,也不过是尘土飞扬的崎岖山路。
一天以后,万马一行来到黄河故道,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一条宽阔干涸的峡谷,他们就此改道,沿着谷底一路向西。
三人艰难的攀着破碎的大地,登上到了高原,一路上见到许多人类遗迹都习惯了,但当看到规模庞大的西京城,还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们站在东部的一处土塬上,俯看那延绵几十公里的巨大古城,末世强震之后的场景依旧在目,城市像是一碗被搅乱的豆腐脑,支离破碎。
他们沿着西京城的东部外缘向南绕行,再折向西南。
一路上万马为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介绍那些断裂倒塌的钢筋混凝土原本的模样,还有腐朽破烂的交通工具当初的奇特功能。
其实,这些事物他也没见过实物,也都是自己年少无知时,先辈曾向他炫耀的知识。
如今,这些遗址之上,被植被逐渐覆盖,绿色和动物占据其上,也许不久的将来就完全找不到曾经的印迹了。
周末一路勉力支撑的艰难跟着他们,终于在刚进山之后便倒地不起。
“这小子,要爬山路了就不行了。”萨沙蹬着倒地的周末屁股直晃。
万马蹲下摸了摸,有些担忧:“发烧了。”说着拉扯着将他背了起来。
“我来吧。”萨沙不忍让个残疾人负重。
“路还远,换着来。”万马当先走入山林之中。
吭吭……周末迷糊间,又回到那天夜里,听到刘铭堂那有节律的闷咳声。
养父受了巨大的创伤,奄奄一息之际,他发疯一般攻向刘铭堂,但都被轻易的化解。
刘铭堂甚至都没看他,随手建起气墙防御,眼睛却一直担忧的望着躺在地上呕血的刘铭赫。
“滚开,你这个杀人犯,没有资格看我爸!”周末哭叫着拳打脚踢。
刘铭堂这才看了他一眼,失望的叹息:“我没有想伤害他,算了,我是该走了。”
吭吭……老迈的背影隐没黑夜。
哎……我要是早早会用“锥体封闭”就好了,或许就能救爸爸了。
摇晃中,他艰难的睁开眼,旁边正是萨沙那立体的侧颜。
“萨沙……”
“干嘛,终于醒了,你还烧着,别动来动去的,老实趴好吧。”萨沙语冷心暖。
“不是……那个啥,”周末还在扭着屁股,“你把我托高点,你尾巴骨一直磨我的……呃啊……好难受……喔……”
萨沙一阵不适,甩着肩膀:“你不要动,恶心死了!”
他俩使力方向一错,一个寸劲背负不稳,周末就摔落下去,直接翻入山道旁的沟里去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