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染不曾退半分，反笑着直视夏晴，没有半分怯意与狼狈道，“那又如何？如今世人识得是我，何曾是那从未露出过的胎记，我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别忘了，东酋国现在的圣女士我，不是她。”
“当然我必须承认，我没有鸢尾花胎记，但那又如何？”秦素染嚣张道，她的背后是圣殿，无需退让。
“这里是东酋国，容不得你这样放肆！”夏虬下了决议，高声喝道。
秦素染轻笑着，玉手轻捂着红唇，转头看向夏虬道，“东酋国？看来陛下还是没有看清楚，如今的东酋国到底谁才是说一不二的当权者。”
“望你多加斟酌，可别胡乱做了令你自己后悔的决定，毕竟现在的东酋，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滚，给我滚！”夏虬震怒指着殿门道。
秦素染忽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天，留给她的只有死这一条路，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若是你将圣殿殿主杀了，替我报了多年的仇恨，或许我可以看在多年照拂的份上，允许她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了此残生。”
“啪！”夏晴猛的冲过去，抬手甩了一个巴掌落在秦素染的脸上，复又收回了手，复杂的看着她。
“打，接着打。”秦素染的眼眶中蓄着泪道，“你以为这些年我挨的打还少吗？”
“在这外表金玉其外的东酋国里，早已满是毒瘤。”秦素染接着道，“可惜只有你们，高高在上的执政者，还看不穿。”
“也罢，东酋国未来如何，我并不关心。希望你们能记得今天我说的这番话，将那个胆敢冒充我的乡野丫头处死，我会等着的。”
撕下了脸上的假面，秦素染反真实的让人心疼。
“素染。”夏晴喊出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名字，缓缓的带着几分真切道，“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我还记得当初你刚来东酋的时候，看见谁都是满满的一张笑脸。”
“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秦素染推开挡在身前的夏晴，落下此话，夺门而出。
夏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跌坐在地上，无声的垂泪。
……
“主上，事情就是这样。”一个黑影站在阴暗处道。
闫容面色微凝，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闫容迅速寻了件暗灰色的长袍系在身上，遮掩住身形，往高塔而去。
虚掩的门扉，
闫容站在门外，道，“是我。”
门应声开了，秦素染早已擦净脸上的泪痕，微笑着看着闫容，道，“你来了。”笑容灿烂而真挚。
“放了她吧。”闫容进了屋子，单刀直入道。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秦素染笑容微凝，道。
“素染，我都知道了。”闫容缓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秦素染微恼的背过身子道，“若是说这些，你走吧。”
闫容直道，“你心里应当比谁都清楚，抢来的东西是不会长久的。”
“抢来的？”秦素染忽的落下泪，转过身子看着闫容，道，“不，这不是抢来的。是当初秦家硬塞给我的！”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小的时候，那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我又怎么舍得独身来这陌生的地方？但可惜那时候的我年纪太小，我不能左右我自己，因此我来了东酋，成了这东酋的圣女！”秦素染动情的追忆道。
“我明白。”闫容复道，“但那不是鸢儿的错。”
“不，你不明白！”秦素染忽的背过身子，将自己的外袍解下，露出布满伤痕的寸寸肌肤，道，“这些便是成为圣女的代价。”
陈年的旧伤，带着一些新结痂的伤口布满了整个背脊，像是在自嘲，道，“这样的礼物你觉得是馈赠吗？”
“怎么会这样？”闫容背过身避嫌不再看。
“当年，你还记得当年吗？那时候我只有6岁，你发现了我，说我曾救过你，你还记得吗？”秦素染提起当年，将衣衫重新寄上，道。
“记得。”闫容的目光带上温润，像是也想起了儿时的秦素染。
“那年你将我带进了闫家，看似是独一份的宠爱，可在那宠爱之下危机四伏，可以说，我被秦家送去东酋，一半也是因为你。”秦素染直言道，“可即使是这样，当年我只有8岁，背井离乡来到东酋，谁也不认识，也没有半点依靠。”
“我还是固执的将你做为我唯一的光亮，不断的借着你给我的温暖，在这冰凉的圣殿里，活了下来。”
“我可以借着这份光亮，哪怕是在这样漆黑的殿堂里，也能徐徐前行。哪怕鞭刑落在我的身上，哪怕我的前来是孤寂一片，我也从未后悔。”秦素染说着，走到闫容面前深情的凝望着他道，“因为你对我而言，从来是心底最重要的存在。”
“容，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秦素染将头缓缓的靠在闫容的肩上，道。
闫容微侧过身子，借以避开，道，“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秦素染复又温柔的道，“认识你，我从没有后悔过。”
“娶我？好不好？”
闫容的背脊僵硬起来。
“别拒绝我。”秦素染笑道，“若是你拒绝我，我会发疯，若是疯了，说不定我现在就会冲进死牢，将她处死。”
“容，娶我好不好？”秦素染期待的望着闫容，一双眼睛晶亮道，“就像你当年许诺的一样，好吗？”
闫容并未答复，眼眸低垂似在拒绝。
秦素染复轻笑着，道，“若你娶我，我便放了她，我还可以跟你回西楚，圣女的位置，我也能还给她，如何？”
藏在衣袖里的右手不禁攥紧，闫容眼眸低垂，复又将手松开，轻声道，“好。”
“呵呵呵！”秦素染忽大笑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道，“你走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反悔了，我便化身这世上最凄厉的魔鬼，将她啃食的半块肉都不剩下。”
“你只需要记住，当年的我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你，我彻底变成了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