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贵妃今日的意图明显就是借着打压她的由头,暗暗打良太妃的脸。
可现在溶贵妃轻轻松松的两句话,就把主导局面的人给反了反。
梁嬷嬷跪在地上,地上的玉透着温温的热度,可她却觉得通体寒凉。
“呀,嬷嬷没事吧?”流双脸上打起假意的笑来,一副极其关心的嘴脸,“奴婢刚才跪了小两个时辰,一时间没站稳,这才让嬷嬷受了这份罪。”
梁嬷嬷低着头,道:“流双姑娘客气了,老奴左右也无碍。”
流双笑得颇为不怀好意,她收好盘子,也不装一装脸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退到了一旁去。
皇帝陛下慢条斯理地整好自己的衣裙褶皱,摇曳的长裙裙摆拂过温润的白玉地砖。他的双眸幽深深邃,仿若无人地踏过。
走至梁嬷嬷旁,他侧眸垂下视线:“那便好生跪着吧。”
梁嬷嬷一愣,无可奈何的她跪下去磕了个头:“是。”
他收回眼神来,扫了一眼四周,那群由梁嬷嬷带来的人都纷纷害怕地低下头去。
长相殿内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巫初溶虽然不怎么喜欢花香,但是花的模样多姿多样的,她向来喜欢欣赏。
皇帝陛下穿行其间,贵妃礼数的繁琐裙摆拂过层层花瓣,也自成一种美感。
——
不过半日的时间,溶贵妃不顾良太妃的脸面,大肆处罚梁嬷嬷一事便传的后宫人人皆知。
尚书房内,下头跪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梁老大人,一个是沈丞相。
巫初溶将特意寻来的志怪小说,用奏折作为掩饰,她正看得津津有味。
冷不丁的听八角说沈丞相求见,她本来还以为沈秋那么轻易就把这事办妥了。
可现在这么瞧着沈丞相的脸色,梁老大人这么着急的动作,怕是沈秋那边正好事得及反。
“微臣参见皇上!”
梁老大人同沈丞相都是两朝元老,可巫初溶只是略略一瞥,继续让人跪着。
梁老大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头发都是黑白各参半,他才跪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住了:“皇上。”
巫初溶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了掩唇边的笑,“怎么?”
“皇上,微臣今日连同沈丞相一同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凡是朝中品级高的大臣,私下求娶的时候如果没向皇帝陛下求恩典,那便会认作私下结党。
可沈家同梁家联姻,这事儿看着就有些不合时宜。
巫初溶百无聊赖地翻着她看不懂的折子,闻言,只是眼皮微微抬起:“恩典?是之前梁老爱卿所求之事?”
“微臣惶恐,难为皇上还记着。”
巫初溶翻了也折子,淡淡道:“倒不是朕想记着,只是梁老爱卿三天两头的就来提醒朕,朕倒是像忘记都难。”
沈丞相道:“还望皇上恕罪。这门婚事也是微臣两家商量多时的,秋儿与志和两情相悦,感情矢志不渝,两者都想早早完婚,少些担忧。”
“矢志不渝啊?”巫初溶嗤笑一声,她看向那低着头的梁老大人,眉梢轻挑,“可我怎么听说梁老爱卿的孙子可是心悦一个叫做月湖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