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一阵阵的热浪吹过,夹杂在其中的黄沙“挠”着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让人们感到隐隐作痛。
荒无人烟、寸草不生,这里便是人们口中的“边缘地带”——仙也愁。顾名思义,就是连呼风唤雨的神仙看到这片地方都觉得愁苦、对于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也觉得无能为力。
可在这“仙也愁”的一处角落,竟然有一家小小的酒楼。
那酒楼附近有一小片干涸的湖泊,龟裂的土地裸露在外,湖泊中央还有一副巨大的骸骨,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酒楼似乎许多年没有修缮了,整体显得老旧、散出一股腐朽破败的气息,唯有那牌匾擦得干干净净,可惜历经的时间太久,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了。酒楼前,一面褪色的、破破烂烂的红色酒旗在随风招展,看起来像一个上吊的可怜人的尸体在随风摆动。酒楼周围还有许多静止不动、类似于“树”的奇怪物种。它们扭曲的“枝杈”似乎是拼在“树干”上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枯黄、古怪、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更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一切都是如此荒凉、如此诡异。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正趴在前台睡觉,节奏紧凑的磨牙声和此起彼伏的鼻鼾声互相配合、应和着,拼凑出一首荒诞的“乐曲”。
“咔!”低矮的门槛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背着布袋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睡觉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再把小拇指塞进耳朵里,掏了块硕大无比的耵聍出来,然后往身上擦了擦。
“我说你啊,懂不懂礼貌?我没教过你敲门吗?”那男人不爽地嚷嚷道。
“门?你这小破酒楼还有门吗?”那长衫男子说道。
“嗯。。。”那男人回忆起酒楼的门似乎早已经被轰烂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茶叶不错啊!再给我来点。”那长衫男子从布袋里掏了一个精致的木罐扔在桌面上,似乎对他尴尬的神情早已司空见惯。
“行了行了,我还没见过吃干茶叶能吃得这么起劲的。对了,你是不是又宰了两个?”
“哟,消息还挺灵通的。”那长衫男子笑了笑。
“废话。最近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少年郎,你莫猖狂!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栽在他们手上的。”那男人转身从背后的架子上拿了一个青花瓷罐子下来,从里面抓了一把干茶叶,大大咧咧地塞进了那木罐里,最后再拿那砂煲大的拳头往木罐里死命锤、死命压。
“喂喂喂,你再这样锤下去茶叶就不新鲜了!”那长衫男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干茶叶难道是新鲜的吗?”那男人一脸黑线地反问了一句。
“我收到消息,剩下的那三家准备再次联手了。”男人一脸凝重地看着那长衫男子。
“哦?又联手了?他们不是一直都勾心斗角、暗中给对方使绊的吗?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们紧张得以至于联手?”长衫男子一脸“天真”地问道。
“你放屁,你直接把‘木妖’、‘水神’给灭了,又把‘土魔’的两个长老又给宰了,你说他们紧不紧张?”那男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没这么厉害啦。”那长衫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去去去,给老子滚!”那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打扰老子睡觉!刚刚梦到个漂亮的小娘皮子,差点就**了,结果被你小子给搅和了!”
“我呸,低俗!”那长衫男子丢下了一句话和一口痰,便转身离去了。
。。。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
明月高悬
那长衫男子站在一座山的山顶上俯视着那座城市——青山城。
青石街便是青山城最繁荣的一条街,等到夜晚,它便会散发出明亮、祥和的灯光,吸引人们前去游玩。
“呵,联手?”长衫男子轻蔑地笑了笑。
“少年郎,你莫猖狂。。。”那男人的话语此刻在他耳畔响起。
“唉。。。”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呼!”长衫男子展开了那红色的卷轴,火焰鬼脸再次出现。
他看向卷轴最顶上的五个名字,其中,有两个名字上面已经有明显的烧焦痕迹了,还有三个名字依旧清晰可见。
“潘羽清、陆昊竹、麦天幕”他带着无尽的冷漠,轻轻地念出这三个名字。那语气,就好像在念三个死人的名字。
“唰!”他收好卷轴,跃到了旁边一棵树的树杈上,随即躺了下去。
他放在布袋中的长刀突然不安地骚动起来。
他把那柄黑色长刀拿了出来,对准那依旧明亮的月亮晃了晃,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愁绪,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唉。”他挠了挠头,又叹了口气。
他整个人被月光笼罩,就像换了一件银色的长衫。
可他手中的长刀似乎会吸收那圣洁的月华,漆黑依旧。
过了一会,它的表面渐渐铺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那烦躁的骚动逐渐平息下来。
青山城散发出的灯光变得暗淡。
长衫男子闭上了眼睛,平缓地吐纳着。
他知道,他还要养精蓄锐去宰三只牲口。
。。。
一个黝黑的人形“铁塔”矗立在一座形如虎嘴的悬崖上,站在他旁边的是一名拿着旱烟袋的男人。
虎啸崖,是这处悬崖的名字。
悬崖下面是奔涌的江水,悬崖中部有一个大大的洞穴。
这里曾经是“水神”的大本营。
“李天,怎么回事。”那“铁塔”发出沉稳有力的声音。
“与‘水神众’、‘木妖众’的死法一样。”那“李天”吐了口烟,缓缓说道。
“李天”便是那位“李叔”了。
“铁塔”望着惨白的月亮,自言自语道:“这厮究竟是谁,实力竟然如此高强,细细想来只有那不知死活的龟孙子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铁塔”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罗景渊?可是他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至少我见过的,实力接近那人的只有他了,可是他的实力似乎还比不上那行凶之人,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透了,绝对不可能还活着。。。”李天肯定地说,握住旱烟袋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度。
罗景渊,是他们五大派的梦魇。
“走吧,我们三个真的要好好谈谈了。”那“铁塔”说道。
悬崖中部的洞穴
洞口边缘有着明显的用烈火烧过的痕迹。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在洞穴附近。
一片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液从洞口铺下石壁,直至江水的水面。
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似乎已经死去多日。
一面石壁上
一枚复杂的符文正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荧光。
。。。
“沙沙沙”
树叶被风掠过,发出响声。在这宁静得可怕的夜晚,显得格外幽邃、凄凉,似乎有人在耳边低语,诉说着那无边无际的悲伤。
那长衫男子不知道何时醒了,现在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冥想。
“啊湫!”那长衫男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