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龙宇羡没有接着说下去,屋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安静的连空气似乎都滞塞了。
半晌,何娷略带迟疑迟疑的声音响起:“你…不恨他吗?”
勾唇一笑,龙宇羡的眸中满是苍茫的无奈:“恨?恨他当年逼死我父皇和母后?是的,我是应该恨他,可是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又该怎么算,他的确视我为己出,甚至为了我不曾育有其他子嗣,你说…我能恨吗?”
何娷垂下了眼睑,即使是如此,你依然很幸福……
看了看窗外明媚的春光,龙宇羡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眸中灿然的笑意遮盖住了许多许多,忽然凑近了何娷,神秘的眨了眨眼。
“所以,我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何娷抬起眼睑,却倏然撞进龙宇羡满是笑意的眸瞳中,那里有着点点的荧光在闪烁,有着比何娷更淡的云淡风轻。
不知怎的,何娷突然想笑,却倏然发现,原来,其实笑,也可以笑得云淡风轻,笑的玩世不拘。
“预祝你,计划顺利!”
“谢谢!”
相视一笑,龙宇羡站直了身子。
这时,门外响起了小宫女恭敬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听到小宫女的话,龙宇羡的身子顿时一僵,剑眉紧蹙。
何娷饶有兴趣的看着龙宇羡脸色的变化,眸中露出点点好奇。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个小宫女抬起了头,有些瑟缩的看着龙宇羡,迟疑着开口道:“太…太子殿下,皇上说了,让您现在就跟奴婢去御书房,不…不能……延迟……”越到最后声音越小,眸中慢慢的都是畏惧。
龙宇羡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随后,慢慢的松开,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落的说道:“我们走吧。”
那个小宫女一脸的紧张,在听到龙宇羡的话后,眸中满是欣喜,用力的点了点头,连声道:“是,是,太子殿下请!”
或许,对着太子说这么不敬的话却没有受到处罚,对于她来说,该是天大的恩赐吧。
看着龙宇羡离去的背影,何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用笑容来伪装自己,好累……
又是晚上,何娷依旧坐在窗前,等着该来的人。
至于秦诗青,这些天总是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何娷也没有兴趣去探究。
没有月亮的晚上,总是一片黑暗的,一切,仿若都隐入这灰暗的夜色之中,即使是那灯火通明的皇宫。
“王妃,早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容伤情俊逸的脸庞突地出现在何娷的面前,只是…角度似乎有些不同。
淡眉轻锁,毫无波动的眸底顿时荡起阵阵不悦的波澜,点点星光倾泻而出,回归于冰冷的语气:“你似乎总爱突然出现。”
容伤情的脸又凑近了几分,郑重的点了点头:“自然,不然怎么给王妃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对于容伤情突然的靠近,何娷有些不耐,迎视着,才发现,两人的脸相距极近,几乎贴到一起。眸中闪过一抹窘然,慌忙微微的别过了脸。
一个翻身,原本倒吊在窗前的容伤情坐在了窗框上,伸手略显轻佻的抬起了何娷的下巴,打趣道:“王妃,其实离近看,你长得也挺漂亮的。”
何娷眸中的寒意立刻覆盖了刚刚出现的愠怒,冷声道:“把你的手拿开!”
容伤情撇了撇嘴,无奈道:“好,好,我拿开,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说着,松开了何娷的下巴,手指,却若有若无的自何娷的脖颈间滑过。
感受着何娷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的僵硬,容伤情满意的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调戏人这么好玩儿呢?
何娷眸中的怒意更深,丝丝寒气渗出,容伤情很识趣的选择了停止这个玩笑,咳了咳,立刻转移了话题:“咳咳,那个…啊,对了王妃,你上次在青楼摔我的那招是怎么练的?”
何娷一顿,眸中飞速的滑过一抹精光,紧紧地盯着容伤情,脸上突地绽出了几分笑意:“你想学?”
被何娷盯得有些不舒服,容伤情勉强僵硬的点了点头。
何娷伸出了手,“把手给我,我教你。”
犹疑了一会儿,容伤情还是把手放在了何娷的手上,不出意料的,一个过肩摔,容伤情被何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虽然早有预料,容伤情却还是不由得一阵轻咳,胸口有些气闷。
何娷低下头,脸上满是淡淡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样?学会了吗?”
容伤情站起了身,捂住胸口,咳了咳,苦笑道:“算是…勉强学会了,咳咳!”
看着容伤情狼狈的样子以及耳边不停地咳嗽声,何娷的眸中终是浮现一抹不忍,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容伤情,皱眉道:“你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差!”
“咳咳,”容伤情又咳嗽了两声,接过了何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方才好些。
见状,何娷坐在了桌前,有些不耐的看着容伤情:“说吧,有什么事情?”
容伤情放下茶杯,坐在了何娷的对面,不复刚才的狼狈,悠闲之极:“王妃,既然你知道今天我会来,怎么会不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情呢?”
何娷眸中的不耐之色更盛,语气也冷了几分:“说还是不说!”
知道何娷快没有耐心了,容伤情识趣的没有继续废话下去,不过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耐心可真差!”
随即,正了正色道:“王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几天,你应该就要回凤国了。”
何娷淡漠的看着容伤情:“然后…所以呢?”
“所以……”容伤情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了一只鸽子,看见何娷眸中的不解,笑着解释道,“这是我饲养的信鸽,你如果有事找我就用它联络吧。”
何娷接过容伤情手中的信鸽,突地笑了。信鸽传书,离她这么久远的事情居然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鸽子咕咕的叫着,从何娷的手中跳到了桌子上,眼珠不停地转着,打量着四周。
“你知道上次在皇陵遭受刺杀,被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容伤情的脸色变得慎重起来。
何娷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不多…极少。
“都是一些在民间名声极好的王爷和官员,据我所知,那些官员,大部分都在朝堂之上针对过凤玉天。上次的刺杀,传入民间后,引起了极大的民愤,直到现在,仍未平息,凶手也还没有查出来,至于那些被抓的行刺者,都在牢中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何娷凝眉想了一会儿:“那场刺杀,不用说,是凤玉天安排的,借机除掉一些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和不顺从自己的人,是一个君王做得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