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郡主冷笑道:“刘老七,挺横啊?”
叫刘老七的都尉道:“将军,咱们在外打仗拼命,这些小史却在享受,属下心中不忿,请将军恕罪。”
“胡言乱语,嫌总管麻烦少吗?”明云郡主轻斥道,又望向另一个都尉,道:“刘老五,怎么回事?你们不回云州,怎么到长安县了?”
刘老五道:“回将军,自从将军离开大营,总管就令王守望调任骁骑营营官。王守望一向嫉妒将军的功劳,属下等又是将军的人,所以,王守望公报私仇,将几个兄弟打了板子。属下找总管,总管就令属下等来终南山找将军。听总管的意思,让我们不要再回云州,跟着将军。”
明云郡主哼了一声,道:“王守望,以后别让我遇到你。”俯身虚抬下手,道:“起来吧!兄弟们伤势如何?”
“请将军放心,行刑之人是自家兄弟,不碍事。”刘老七道,“将军,您准备到哪里去?”
“我入山找我师父,为晋王世子求药。老七,我即将出家为道,你们怎么能跟着我呢?莫要误了前程。”
“将军,您为什么要出家?”刘老五道,“将军英名盖世,长得又好,比女孩都美,到长安还不娶个公主、郡主。出家有什好,整天闷在庙里,您受得了吗?”
明云郡主笑道:“我自幼在山中长大,觉得很好啊!师父说我命中有劫,不出家就活不长。”
刘老五道:“真的?那属下怎么办?兄弟们怎么办?我们若再回云州,王守望非把我们打死不可。”
明云郡主想了想道:“云州是不能回了。嗯,老五、老七,你们认识这位将军吗?”说着,伸出手掌,指向李信。
“不认识。是您的朋友?”刘老七问道。
“这位将军是楚国中军左将军李信,新投大秦。你们几个就跟着李将军。”明云郡主介绍道。又转向李信,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属下,还望李将军多多照应。”说罢抱拳一礼。
刘老五二人一听,叫道:“原来是虎威将军。”说罢纳头便拜。
李信忙将二人扶起,道:“败军之将,愧不敢当。只是在下新投大秦,未有官职,怕是误兄弟们前程。”
明云郡主道:“将军之名,威加海内。陛下与天官都不会委屈了将军,他们几个跟着将军,必会发达。”
李信道:“既然苏将军有此话,李某应下了。只要李某在,决不会让兄弟们受委屈。”
明云郡主给刘氏兄弟递个眼色,二人会意,上前给李信跪下,“誓死追随将军。”
李信眼眶一热,道:“兄弟请起。”
忽听西厢房有人说话:“孝义兄,是谁啊?”
明云郡主轻声问李信道:“是元显将军吗?”
李信点头。
明云郡主高声道:“末将奉大总管令,来终南公干。元将军身体有恙吗?”
“元某偶感风寒,不能迎接上官,请上官海涵!”
“元将军客气了。”明云郡主道。
李显道:“李某奉大总管令来请安先生,但不巧的事,安先生游历四方去了。李某有负大总管所托,惭愧!”
“李将军不必自责,我此次前来,就是来我师父出山的。”
“敢问苏将军尊师高姓!”
明云郡主道:“天闲师太是也。”
李信一惊,道:“原来是师太高足,失敬。”
明云郡主道:“李将军在此休息几天,待元将军身体恢复,再近回长安吧!”
李信道:“李某正是此意,先前担心晋王殿下着急,正准备明日返长安。”
明云郡主转向刘老五,道:“本将军要住上房,二个军爷行个方便。”
刘老五吓得一哆嗦,道:“爷,别吓属下了,您在这里,上房自然是您的。”
明云郡主笑着点头道:“你去把驿史找来,上房换铺陈。我先看看兄弟们。”
刘老五领命而去。
明云郡主对李信道:“李将军,可愿同去?”
李信点头道:“正有此意。”
刘老七上前把东厢房门打开,道:“兄弟们,苏将军来看大家了。”
伤兵们挣扎着坐起来,一起叫道:“苏将军。”
明云郡主眼中含泪道:“是苏某连累大家了。你受了伤,为啥不跟着伤兵营走,等伤养好了再说呢。”
一伤兵道:“苏将军,我们只想跟随苏将军,不想很别的将军。”
“兄弟们,听我说。”明云郡主朗声道,“我奉大总之命来终南公干,交令后,我会奉师命在终南山出家为道。若以后有缘十年后还会再见。这位是李信李将军,新投我大秦,颇受大总管信任,我也把兄弟们托付于他。跟着李将军前程似锦,还不见过李将军。”
众伤兵听说是南楚虎威将军李信,皆挣扎下床,跪倒下去,齐声道:“参见李将军。”
李信忙伸手相扶,口中道:“兄弟们请起,以后有我李信的,就有兄弟们的。”
明云郡主道:“兄弟们都起来吧!在此休息几天,你们跟李信一块儿去长安城。或许过不几天,大总管回师,也会路过长安县。天不早了,都休息吧!”
当晚,明云郡主置酒,与李元二将并刘氏兄弟五人饮酒闲谈,众人言谈甚欢。
明云郡主见刘氏兄弟与李元二将颇对脾性,心中甚感欣慰。
记得刚任骁骑将军时,有三个人不服,就是骁骑营的三个都尉:刘老五、刘老七、王守望。本来苏东河承诺,此战后,三个都尉谁的功劳大,保举谁作骁骑将军。
不曾想,苏东河空降过来一个少年,而且是一个有些娘娘腔的少年做骁骑将军。三个都尉一肚子怨气,准备找机会给这娘娘腔一个下马威。
后来听这少年叫苏安南,三人恍然不悟,这少年应该是苏总管的什么亲戚。三个都尉知道彻底没戏了,但也更加怨恨这个苏安南,顺带也对云州总管苏东河心生怨念。
是晚,三个都尉设酒为明云郡主接风。苏东河曾嘱时过明云郡主,骁骑营三个都尉都不是什么善茬,要小心三人使坏。最好的办法是用武力震摄三人,使其不敢背后出损招。
明云郡主笑笑,道:“请总管放心。”
接风宴上,刘老五第一个道:“苏将军,骁骑营老规矩,每任将军上马能打仗,下马能饮酒。将军,请!”
明云郡主道:“刘都尉,请!”
二人一饮而尽,随即有军士把酒倒满。
明云郡主道:“大敌当前,军营饮酒,刘都尉不怕军法吗?”
刘老五道:“总管知道骁骑的规矩,他就是从骁骑营提升上去的。”
“刘老五!”明云郡主冷笑道,“欺我新来?总管乃一方大员,需要史部审核,内阁任命,皇帝认可。岂有从本州军营中升任的?”
刘老五一呆,分辩道:“苏总管从骁骑营升义州副总管,又调回云州任总管的。”
“谁告诉你的?”明云郡主道,“苏总管乃是从晋王府出来的大将,从亲卫做起,很着晋王南征北战,任云州总管前,从末离开过晋王。”
王守望呵呵笑道:“原来苏将军是总管大人的宗亲,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明云郡主笑道:“苏某与苏总管只是同姓,或许五百年前是同宗。苏某升任骁骑将军,凭的可是血战得来的战功。”
刘老五三人脸色一变,他们看到,那个酒杯在明云郡主手里变成几半,而后用手轻轻拈了拈,变成了桌面上的一小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