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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不能死

话说潞江土司线光天自继位以来,忧国忧民,其在滇缅公路的所作所为,早已是滇西公认的热血青年,在怒江两岸树立了较高的威信。

滇西沦陷,身为潞江土司的线光天亲眼目睹了日军在滇西无恶不作。他私下里经常对下人说:“家乡被日军占领,到处家破人亡,“保家卫国”永远是我们潞江土司府义无反顾和义不容辞的责任。

线光天在滇西的影响很快就被松井和金光获悉。段明白成了第九批被派往土司府说降线光天的使者。

听说汉奸和鬼子又来说服,正在议事厅和哥哥喝茶的线光宇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为什么不杀了这些鬼子和他们的走狗,是不是你也怕了鬼子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两兵相交,不斩来使,汉奸走狗固然可恨,多杀几个,少杀几个区别不大!怎么样团结起来?把鬼子消灭才是硬道理!”

线光天话音刚落,就听到属下通报有人前来,线光天知道日军的使者又到了。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前来的居然是腊勐寨的汉奸段缺德,段瘸子在的事传到潞江坝,被传成了段缺德。

“看来鬼子是真的没有人了,居然派这种人来跟我谈!”线光天心里嘲笑道。

“松井大佐和金光少佐说了,只要线土司爷答应皇军的条件,土司爷不仅可以继续做你的潞江土司,就连镇安,腊勐,碧寨,龙江等地也将划为潞江土司府管辖!”段明白等人一进到土司府,先是礼节性的虚言假语一番,就进入了谈判的正题。

“你好歹也是中国人,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日本人有什么资格划分我们,即使中国政府再不成气候,那也只是一时的事情!”线光天的态度依然和前几次一样坚定。

“和皇军作对的后果,我想土司爷应该是清楚的!”段明白很快就把威胁摆在了桌面上。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回吧!”线光天说完就对兵丁喊道:“来人,送客!”

“你会后悔的!”段明白依然不依不饶。

“至于我,你就不必担心了,就怕你死到临头才知道什么是后悔!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线光天笑了笑,轻蔑的说道。

几天后,潞江土司府被高黎贡山日军占领,线光天的部分手下和亲信为了掩护主力撤退,被日军抓捕后,关在土司府。

无家可归的线光天兄弟只能带着剩余的武装力量躲进高黎贡山,线光宇很不理解大哥按兵不动,终于忍不住责问道:“大哥,我们那么多人被日本人抓了,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带人打回去,难道我们永远待在深山老林里?”

“你懂什么?我们此刻打回去,不但救不出被抓的弟兄,只会让更多的弟兄送命,跟鬼子较量,时机还不成熟!至少要先把关在里面的弟兄们救出来!”线光天叹了口气,看着土司府说道。

一个多月后,线光天不但没有打鬼子,反而让人驮着东西,赶着牛羊,到被日军占领的土司府好言好语。

鬼子一高兴,过几天就把原先抓起来人质全部放了,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堂堂潞江土司府,居然对鬼子俯首称臣。

潞江土司府臣服了,鬼子在分散扫荡过程中却经常不明不白的遭到袭击,时有士兵失踪,离奇死亡,这让松井秀治和金光惠次郎等腊勐守备队的军官深感以外。

“中国人一向软弱愚昧,什么时候胆敢这样过?就连名声叫的最响亮的潞江土司也不过如此!难道有地下党或者游击队不成?”面对下属接二连三的失踪,松井秀治不仅勃然大怒。

“可是经过多方侦查,并没有发现共军在滇西渗透的踪迹!”金光的回答,让众人一边点头,一边一脸的疑惑。

一天,一大早,刘秋月等20多个慰安妇被送到龙陵董家沟慰安所,又从董家沟慰安所换来了差不多数量的慰安妇,金光惠次郎和他的士兵们到修建工事的地方巡视了一趟,留下一些士兵监督施工,其余人等便带着某种好奇来到大垭口慰安所。

二天,金光惠次郎一见到北村富子就进了她的房间。才脱了衣服,就被一个报告打断,原来,潞江坝秘密投靠皇军的赵鹏和董光汉被人告发,已经在昨天被线光天当众枪决了。

“妈的,潞江土司难道不想活了!”

此刻的金光全然没了继续慰安的兴趣,立即催促正在慰安妇房间里的军官们立即集合。金光惠次郎命令部下所有军官乔装成平民百姓,暗藏武器在怒江西岸来一次秘密侦查,发现可疑人物立即逮捕或枪决。

线光天和弟弟线光宇正和一帮部下在高黎贡山的临时营寨里议事,商量如何应付鬼子进村反扑。忽然有人来报,门外有两个男子前来求见,说是远征军第71军,军长钟彬派来通知线光天,立刻前往保山商量抗战事宜的。

兄弟二人连忙走出营寨,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男子,兄弟俩一眼就认出来人也是腊勐寨人。看到来人正是杨银椿和杨财椿兄弟俩。线光天不禁自语道:“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果然没错!”

通过交谈,兄弟俩道出了两人从缅北回到保山,就一面寻找驻外保山的第二次远征军司令部长官,请求加入二路远征军参加抗日;一面打听一个朋友下落的实情。

兄弟俩的情况被上报到71军军部,军长钟彬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没有立即同意他们的请求,而是给了他们一个任务,让他们亲自跑一趟高黎贡山,找到潞江土司府的线光天,让他到保山有要事相商,借此考验兄弟俩。

三人相见,如同故交,不甚欢喜。

一听二人来意,线光天面露难色,说道:“不是我线某不想立刻启程前往,只是我一位朋友刚刚被日本人抓了,如果再不去相救,恐怕凶多吉少,你们先回保山,向钟军长给我说明一下,我解决了这件事情就来!”

“线土司的事就是我兄弟俩的事,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营救你的这位朋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一起先救了人再说!”杨银椿说道。

老三杨财椿非常同意二哥的看法,便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一个朋友?怎么会落到日军的手里?”

线光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位朋友什么来历,只是前几天我收到一封信,信里提到两个人,两个叛徒。两个叛徒已经亲口承认叛国事实,已经被我枪决,这位朋友并没有说她是谁。只在信的落款写了“共同抗日”四个字。”

我刚刚收到有人被日军便衣逮捕的消息,我手下兄弟说:“他一眼就认出了被抓的人里有给我们我们送信的那位朋友。所以我必须先解决了这件事情,才能面见钟军长。”

杨银椿看了看线光天,又看了看线光宇,突然改变了注意:“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兄弟俩,不妨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我们和日本人打过很多次交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兄弟俩和你的弟兄们是可以完成的!”

线光天顿了顿,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叮嘱了弟弟线光宇几句,便马不停蹄的向保山进发。

钟彬见到线光天,两人一座下就直奔主题。

“线土司,有可靠消息说后天日军将在你建盖不久的新洋楼开会,我方空军准备届时对其进行轰炸?不知土司可否同意?”

线光天慨然站了起来,毫不犹豫说道:“日军不灭,何以为家?”

线光天让人找来一张纸和一支笔,画了一幅土司府的地图,详细的向钟彬介绍了洋楼位置和设计。

从高黎贡山通往潞江土司府的路上,杨银椿兄弟二人和线光宇的几十个弟兄,已经埋伏在密林深处。小田国夫等十几个日军便衣押解着五个柔弱的青年,其中一个男子带着眼镜,个子不高,高度近视的眼镜似乎隐藏不住他的倔强,其中还有一个是个女的,她虽然个子不高,脸上却看不到丝丝害怕死亡的紧张,内心似乎有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另外三个看上去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不过他们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让押解他们的日本便衣很不适应,这不是一般中国百姓和国民党军队身上看到东西。

便衣鬼子看着眼前楚楚动人小女子,早已动了邪淫之心,只是苦于没有隐蔽的地方,怕被人袭击,才忍到现在。

刚刚进密林深处几百米,两个鬼子就解开女人身上的绳索,将她摁倒在地。娇小的身姿眼看就要被亵渎,两个被困绷着的弱小的青年忽然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对着兽性大发的士兵一阵狂踢和撕咬,其中一个鬼子被踢中,当场丧命;另一个,手上的肉被咬了一口,顿时鲜血淋漓,大喊大叫。

旁边,一军官拿起枪,枪响了,两个年轻的生命在枪声中愤怒的倒下。

一个鬼子本想继续开枪结束其余几人的性命,却被小田国夫喝住。因为小田国夫隐约感觉,这伙人一定有来头,所以叫停了准备开枪的下属。

小田国夫命令其他便衣把三个男的绑在树上,一个鬼子立即狰狞的跪在地上,朝她充满倔强和胶原蛋白的脸上亲了一口。强大的少女气息让他一时间陶醉在女孩的倔强和刚烈当中,而忘了旁边还有他的上司小田国夫。

远处,两个黑乎乎的枪口从绿叶间探了出来。枪口后面的杨银椿和杨财椿紧紧攥着手里的狙击枪,通过狙击枪的瞄准器,兄弟俩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兄弟俩日思夜想,一直在寻找的黄云。

小田国夫一听,正要走过来,想一脚蹬开他,这时兄弟俩的枪响了,不偏不倚的打在同一个位置,太阳穴。

小田国夫一边庆幸死在地上士兵不知天高地厚,一边喊把人质带走。这时候,两个鬼子又要来抓躺在地上的黄云,手还没碰到她,远处的枪又响了。其余的鬼子只好开枪打死了两个绑在树上的少年,解开戴眼镜的小田,利用他做掩护,一边还击,一边撤退。

小田一边奋不顾身挣扎,一边大喊:“快点救人,不要管我,我可以死,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小田国夫见状,用枪托把小田打晕,让一人背在身上,消失在了丛林当中。

小田国夫等鬼子惊慌之余,只能往潞江土司府逃窜,当他们逃到潞江土司府的时候,只见几架飞机在土司府上空盘旋,紧接着,一发发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鬼子开会的小洋楼上。

一时间,火光冲天,正在小洋楼上开会的四名日军和20名来自镇安、龙陵、龙江等地的汉奸,全部被报销在炮声和火海中。

小田国夫见状,只好命令下属赶紧爬上车,带着小田老师向松山逃窜。

到松山,小田国夫向金光惠次郎报告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们在南斋公房附近抓到一个村民,村民为了保命,向他们交代了黄云等人到处做群众工作,让群众团结起来,想方设法和日本人做斗争的真相,但是这个可怜的家伙并不知道黄云等人的真实身份。

小田国夫等人顺着那个村民的指引,来到一处叫做南斋公房破房子。见几十人集聚在一起,痛斥日本人的罪行。痛斥鬼子的正是黄云和小田七人,黄云先是鼓励大家不要害怕日本人,不能向他们屈服;然后又列举了许多因为害怕,不反抗,乖乖就范被日军烧杀抢夺,贱淫的事例。

见到村民的鬼子如同见到猎物的狂犬,纷纷冲向群众。为了掩护群众的撤离,黄云、小田和五个学生没有跑,直到掩护任务结束,他们才从容被捕。

小田最终被逮到了大垭口慰安所,最先出现在她面前的北村富子和酒井代子,松井秀治和金光一看小田的架势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村民,所以命令两个日本女人不惜一切代价,让其开口。

看着裸露在眼前的两个日本女人,从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小田不由得眼前一怔,差点失去了心智。

在美色面前小田忽然想起他曾经问过黄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黄云的回答是:“我没有想过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个问题。我最佩服《刚钢铁是怎么练成的》主人公保尔,在默默无闻中被生活历练出了钢铁般的意志,只有这样能挺住脊梁的男人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小田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是黄云心中那个梦寐以求的男人,但是就从那一刻,他已下定了做一个像保尔一样的男人的决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眼前的异国春色,不屑地说道:“你们穿上衣服走吧!不用白费心机了!”

金光惠次郎不相信征服不了这个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子,于是便让人叫来段明白。

“小犬君,如果你真服了这个戴眼镜的男子,今晚北村富子和酒井代子任凭你选一个,让你也做一回真正的大日本帝国的男人。”

金光自然不知道小犬君已经瞒天过海吃了奥山彩子的豆腐,不过这并不影响其他日本女人对段明白的吸引力。自从那晚以后,段明白始终惦记着慰安所里的女人们,松井秀治虽然让他加入了日本国籍,但是并没有允许他去慰安所。更不要说是想北村富子和酒井代子这种从日本来的,只有上层军官才可以触碰的“稍微干净”的日本娼妓。

让小犬君想不到的是,金光惠次郎送到他面前的这块骨头并不是他这条没有脊梁的哈巴狗能够啃得动的,他得到的只是一脸的轻蔑和义正词严的痛骂。气急败坏的他狠狠地打了小田两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娘的,你是什么东西?连你一个俘虏也敢骂我?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不知道呢?”

当天晚上,小田就被送到了松山战地医院,为了以儆效尤,松井秀治下令让所有的民工围观,让他们看看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下场。

当小田看到这么多民工为日军卖命,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来了勇气,理直气壮地对着大伙喊道:“乡亲们,你们醒醒吧!帮日本人做事,这是间接的助纣为孽,你们修的这些工事,他们将来是用来取我们中国同胞的性命的,等到工事结束,你们未必能逃过一劫!”

这些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吓了一跳,就连段明白也是吓得一身冷汗,吓到的不仅仅只是民工,就连不可一世日军头目们也吓到了,他们生怕小田的话会让在场的民工发生哗变。

小田被脱光了绑在手术台上,面对敌人明晃晃的手术刀,他依旧面无惧色,看着手术台上的“马路大”大气凌然的样子,抬着手术刀主治医师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刀划在小田的胸口,活蹦乱跳的心脏顿时漏了出来,好一会儿,鲜血才慢慢流出来。

站在旁边的两个士兵实在看不下去,转过身子走出了手术室,站在一旁的金光惠次郎默默不语,走到松井秀治旁边小声地嘀咕道:“有这种毅力的人,除了共军,我还没见过多少!难道共军已经来到了滇西?”

听到“共军”二字,松井眉头一皱,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走到手术台旁边问道:“说!你是不是共产党?”此刻的小田已经满口鲜血,只见他使劲吸了一口气,笑了笑,然后猛烈地把一口鲜血向松井吐来,鲜红的血雨瞬间喷了松井一脸,松井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心脏究竟和别人有什么区别?”话还没说完,他的右手手伸进小田的胸口,一把把他的鲜活的心脏掏了出来,小田顿时昏死过去。

迷迷糊的小田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失去意识的小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不能死!她不能死!”,直至气绝身亡。

“她是谁?”这时站在旁边的小田国夫走了过来,向松井和金光汇报了当时黄云被营救的时候,小田指着黄云说她不能死的情景。

“这个丫头的来历一定不简单,赶紧让芒市一号协助侦察队,立即着手侦查这个女人的来历!命令特工队一定要将她活捉到我的面前,我倒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让这个男人为她这样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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