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削脸的中年修士跃上演武场。
“望月宗藏经阁长老沈牧,炼气后期,请指教!”
又是一个望月宗的长老?
唐修再次朝沈悦望去,只见她满眼迷醉,明显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看到唐修询问的眼神,她完全掩不住兴奋,说道:“沈牧叔叔虽然是庶支,但是全靠他组织反抗的修士死守藏经阁,才撑住三天,而且我能够逃下山,也全是他的功劳。”
沈武良听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沈牧颇为满意。
难道,沈武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担任望月宗的掌门?
如果是这样,沈悦又该怎么安置呢?
唐修满怀疑惑地往演武台上看去,无尘子怀抱着拂尘,说道:“手下败将,还敢上来?”
沈牧毫不示弱,回道:“上次我要顾全门中弟子的安危,没有尽全力,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望月宗的底蕴。”
说罢,轻拍储物袋,一面旗幡形状的法器飞到半空中,见风便涨,同时朝着无尘子身上卷去。
“来得好!”
无尘子丝毫不避,依然是手上拂尘一卷,正面迎上旗幡。
两者争锋相对,刹那之间,便撞击在了一起。
可是,料想中灵力碰撞的巨响并没有发生,反倒是沈牧的旗幡,恍若薄纸,被拂尘一绞,便化作点点碎屑,散落一地。
“嘘!”
人群中,发出嘲笑的嘘声,亏他还大言不惭,才一招,法器就被毁了,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唐修在一旁,也是看不懂望月宗这帮人的蜜汁操作,明明不是对手,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上台被羞辱。
难道仅仅是因为有沈武良在,都想着上去露两手,博个好印象,到时候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
思念百转时,演武台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沈牧见法器被毁,毫不在意,再次从储物袋中,拍出一把符箓,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挥洒出去。
符箓见风便燃,化作一团团火球,从四面八方朝无尘子袭来。
无尘子依然不为所动,拂尘轻扫,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火球撞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散做点点火星,掉落在地,却不能伤到无尘子分毫。
反倒是将地上的旗幡碎屑点燃,冒出丝丝黑烟,发出难闻的气味。
沈牧见符箓无用,手上又冒出了一个葫芦法器,对着葫芦底部一拍,一卷狂风正对着无尘子迎面吹来。
无尘子见状,收回拂尘,往前用力一挥,同样发出一卷狂风,互相缠在一起。
地上旗幡的火苗,借着两股风势,顿时如星火燎原般,窜出一米多高的火苗,朝着无尘子袭来。
“该死!”
无尘子终于动容,急速后退,同时手上的拂尘急速挥扫。
饶是她反应迅速,还是难免有点点火星透过拂尘,落在她身上,将她一声雅素的道袍,烧出点点小洞,弄得她狼狈不堪。
“无耻小人!竟敢算计我!”
无尘子发出一声嘶吼,想要找回场子,却见眼前一片黑烟环绕,哪里还有沈牧的人影?
同时,这股黑烟并非普通烟火,居然可以隔绝神识。
此时,无尘子在场上,仿佛瞎子一般,只能闭上双眼,单靠一双耳朵,听声辨器,应付着章牧从各个方向袭来的法器。
这时候,唐修终于见识到了沈牧所说的望月宗的底蕴。
只见沈牧手上不停地出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法器,泼水似地往无尘子身上砸去。
无尘子也是太过于自负,自信一把拂尘走天下,身上竟然没带一件法器,只能不停挥舞拂尘,疲于应对。
如此下去,她丹田里的灵力终归会被耗尽,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好!有勇有谋!”
沈武良自然也看清了场上的形势,难得站起身来,喝了一声彩。
络腮胡子和瘦高男子同时脸色一沉,心里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演武场上,已经尘埃落定。
黑烟散去,无尘子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灵力消耗过度。
她的身边零零散落了一层的法器,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普通货色,专门用来打消耗战的。
沈牧则凛然站在演武场中央,神色傲然,坦然接受来自台下的喝彩声。
“沈牧获胜,下面,哪一位道友愿意上台?”
中人的语气依然不带丝毫感情。
络腮胡子和瘦高男子面面相觑,现在的形势颇为诡异。
沈牧代表望月宗在演武台上耀武扬威,他背后撑腰的沈武良意向不明,如此形势下,两人无论谁出头,都是为后来者做嫁衣。
“下面,哪一位道友愿意上台?”
中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络腮胡子和瘦高男子脸色一紧,比斗的规矩很简单,中人连续三声,都无人上场的话,就直接宣布胜利。
两人之间,再不决出谁先谁后,中人的第三声马上就要到来。
耳听得中人第三声就要响起,瘦高男子终于银牙一咬,凑到络腮胡子身边,耳语了几句。
络腮胡子顿时脸色突变,气得浑身发抖,不顾一切地冲上台,指着沈牧的鼻子骂道:“好你们一对jian夫yin妇,暗地里勾结还不算,居然还敢在场上惺惺作态,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不管你身后撑腰的人是谁,我就问你,敢不敢和我斗上一场!”
络腮胡子突然爆出这样一个大秘密,场上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都和旁边的修士讨论其中的真实性。
唐修把身体往后背一靠,心下了然。
按理说,若是望月宗有沈牧这样硬骨头的实权人物,根本不可能毫无抵抗,便被人给灭了。
若真是如此,只能说是望月宗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根本没有人想保全宗门,所有人都只是想从中赚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再结合沈牧私自放沈悦下山搬救兵,拖延开宗立派的时间,再演上这么一出抗击强敌,威武不屈的好戏,赢得楚云门的好感和支持。
简直就是火中取栗,夺取掌门位的绝佳剧本。
只可惜,瘦高男子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端倪,一下子将沈牧的底细戳了个对穿。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人心这个东西,往往就是这么容易被操纵。
沈牧站在台上,也是急得面红耳赤,他能打败无尘子,靠得完全是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配合,若真是对上络腮胡子,他完全没有半点胜算。
“你血口喷人!”沈牧指着络腮胡子破口大骂,“我望月宗的清名岂能容你污蔑,我家有沈武良前辈在此,我们请他来评评理!”
果然,和唐修预料的一样,沈牧见形势不对,马上将矛头转向沈武良,逼他表态。
沈武良见众人的目光齐聚自己身上,只得呵呵笑道:“我早有明言,我只是在此当一回看客,谁是谁非,还是要用实力来说话。”
“哼!礼崩乐坏!亲疏不分!这个掌门我不争也罢!”
沈牧一甩衣袖,很是光棍地跳下台去,沈武良不愿出头,他这一回算是彻底栽了。
“呵,跳梁小丑,也敢猖狂!”
络腮胡子同样回敬了一句,同时转向众人,哈哈说道:“流云宗宗主澹台策已经主动放弃争夺,从今以后,我便是这望月山的掌门!”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