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二刹今天可带种了呀,敢在背后编排你狗爷。”一道粗桑浑厚的声音传来,正是二刹口中肆意辱骂的疯狗。
二刹闻言立马回头见到真是疯狗来了,旁边还跟着三个人,表情顿时紫黑交替。
而二杵子见到疯狗和张公子,像是见到了救星,眼睛都带着光。
“狗爷,您可来了啊。”二杵子一声凄凉的哀嚎差点惊到了疯狗,
疯狗听得脸上横肉一颤,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爹来了。
但这只是插曲,疯狗继续盯着二刹,刚在远处可就听见了这玩意儿在骂自己,今天可得好好弄弄他。
“你刚才说的什么,给我再说一遍。”疯狗慢步走向二刹,气势逼人。
二刹则悄悄的后退了几步,脸上挤出几丝笑意:“狗哥,刚才兴许是你听错了。咱是不打不相识,我对你可是服气的很。何况你这福贵之人,怎么能跟我乞丐一般见识。”
“老子今天就是要跟你一般见识,怎地。”疯狗几步越到二刹跟前,好似要生吃了他。
二刹倒是像被逼急了一般:“嘿,狗哥,你可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咬啊,你咬啊,老子让你咬,来啊。”疯狗将脸贴在二刹的面前,怒目圆睁气势十足。
二刹刚刚起来的一股气瞬间泄了下去,不作声响。
而叫疯狗带路的张望已经走到了黑云旁边蹲下:“兄弟,这伤还好么。”
“还好,应该不碍事。还有,多谢公子仗义施舍了。”黑云答谢着张望。
“哪里没事,刚在可被那二刹又踢又踹的,指不定出了什么内伤。”鼻青脸肿的二杵子这时连忙气愤的抢答道。
张望听完脸色顿时一黑,眼前这人可是自己恩人,昨天若不是他,那一枪就该是自己受了。
而二刹听完暗道不好,这二杵子在旁添油加醋今天肯定是要遭难了。
“把他们的腿都给我打瘸,他不瘸,就你们瘸。”张望朝着自己的两个下人下了死命令。
而疯狗听完嘿嘿一笑,顿时将二刹擒拿,使他不能动弹半分。
胡子和铁牛一听,自己也要遭殃,顿时相望一眼然后就溜了。
两个下人顺手捡了根粗棍子,朝二刹的腿打去。
几记闷哼的响声,打的二刹两眼直翻。
二杵子在旁暗暗得意,如果这二刹真的瘸了,日后自然也只能受人欺负,再也不能在这拐子巷的乞丐中做霸一方。
而黑云见到这一幕,心中五感杂成。
十几记棍子敲下去,二刹的腿已经变形,这时张望才叫下人作罢。
疯狗一放开,二刹已经疼得坐到在地上,望着自己的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望此时才继续对黑云说到:“兄弟,你是因我而伤,我想请你到我府中修养,等到伤好再走。”
黑云一听,便想拒绝,自己贱命一条,怎么能享得了这样的福分。
可黑云还没拒绝,疯狗便作声:“张公子开口了你便答应,别扭扭捏捏的惹得人心生不快。”
黑云对疯狗有惧意,不敢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黑云便跟着张公子回了府。二杵子见他们都走了,连忙将二刹身上抢来的钱摸走,甚至外面的那件大花袄也顺便一道拿走。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二刹一个人看着自己的腿吃痛。
….
日归隐,月照四间。
张府之中,出现了争执的声音。
“你这个不屑子,竟然又在外惹出事端。好好的家业不想着继承,总是摆弄那些刀枪,结识些不三不四的人。现在,还把一个乞丐带回家中。”
书房里点着灯,张父正对跪着的张望教训着。
“父亲,您打骂都行,但是这乞丐至少等伤养好了再送走。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弃恩人于不顾。”
张父听到儿子的话,眼冒金星。“我的小祖宗,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习性。什么狗屁恩人,我看就是骗吃骗喝的乞丐。这事传出去,还不知道该是多大的笑话。”
张望听了头一横,反正自己做出决定了,要打要骂,自己都受得住。
张父见儿子如此,不由得大怒,朝着儿子的肩膀一脚踹过去。
张望运气硬挨,张父却因太过用力,反被弹的一屁股坐地上。
这一下子,弄得两人都尴尬不已。
恰逢张望母亲张陈氏过来救场,一进书房就先扶自己夫君起来,然后随口训斥了几句儿子,就打发儿子走了。
张父见儿子走了,想要喊住,张陈氏却连忙阻止。
待儿子走后,张父不由得对张陈氏训斥:“你这是干什么,儿子都快成废人了,你还不多帮我教管。”
张陈氏扶张父坐好,然后又轻抚着胸口帮其顺气:“夫君先消消火,我刚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觉得若是这小乞丐运用得当,对我们张府反而有利。”
张父听了一脸疑惑:“他能对我们张府有什么利?”
“那齐云山的齐门不是逼着让我们的儿子加入他们么,不如就让那小乞丐代替去。”张陈氏两眼深邃颇有算计。
齐门是江湖门派,有许多营生,其中一个便是保护费。
张府主要是靠贩米起家,将本地特有的米运往南方贩卖,再将南方特有的一些米运回北方贩卖。
而路远且危险,之所以能少出意外,便是因为得到了齐门的保护。
本来得到庇佑给点保护费就算了,可还要给齐门输送弟子,也就是需要将自己的儿子给送过去加入他们。为期五到十年不等,中间很难允许回来探望。
这输送弟子也不是每个富商都要将儿子给送过去,主要是靠抽签,抽中了给儿子,没抽中给钱。这一抽签,张府偏偏抽中的是给儿子,而且偏偏还少有机会作假。
之所以抽富商们的儿子,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子嗣都生活的端好,吃的好,生养的好,多数根骨长得正,是练体修武的好苗子。比那些胡乱收来或者穷苦人家的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那些人大多个矮消瘦没气力,幼年没生养好,长大再培养也没用了。
“可对齐门是不能弄假的,万一发现,不说以后不被保护,还少不了为难,家业再难维持下去。”张父哀愁的说到。
“你这家伙怎么老了就不开窍了,齐门为什么要我们商贾的孩子,因为我们的孩子大部分都根骨正啊。刚刚我去看了那乞丐,根骨虽说比不上我们家孩子,但也不差。而且洗了澡后,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谁看见了都会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张陈氏满脸都是打着算盘的得意。
“那说到底,还是有机会被识破。”张父直说到。
张陈氏却是直盯着张父:“那这就看你了,你是要孩子还是要钱。”
“怎么说。”
“我们到时跟齐门来收人的打个招呼,再塞一笔钱。反正这乞丐五官和根骨都不差,真出什么事了也没关系。只要根骨上不出差错,任何意外都不关我们的事。”
张父没说话,在房间里来回渡步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