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流带着龙寰大营,承戈大营,两万人赶往塞北,副手却是个不满三十的年轻人,李安和。队伍里是个听说过李安和的人都不服气,李安和是京城的头号纨绔,风月场里搅浑水不说,还喜欢三公主,干过偷自己亲娘嫁妆讨好公主这种事,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凤凰木簪,是大端皇后头上的常客。
承戈大营的刺头不服气“我是当年打塞北就在的老兵了,抛头颅洒热血,身上碗大疤到处都是,凭什么比不得一个白面小生。”严林故意吩咐下去,饭菜让他吃,但不伺候他,帐篷给他住,但跟大家一起,营里的大小事务,他若是不问,咱们也不去主动贴。
霍流语重心长的跟李钦说道:“安和,我向来不拿你当外人,我跟皇上求了个营教头给你为什么,估计你也都知道,京都里,你们这一代,即便是苏梨什么事都不做,那名声也都比你们大太多,直言不讳的说,当年苏万里之所以会死,是自己一心求死,苏万里的名声远胜于圣上,若是苏万里振臂一呼,大统如今的领土,怕是要被拿去一大半。但是苏万里就在那会,有了苏梨,苏万里以死明志,成全了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头,更是直接影响到了苏梨。所以苏梨在京都的时候,你们这群公子哥都不会明着去跟他比,这也是你们之所以会故意把自己弄个声名狼藉的缘由。不管多俗套,纨绔子弟浪子回头都是一桩佳话,看的就是苏梨出了京,第一个露头的人是谁,不论成于不成,第一个露头的,都会是第一个被京都记住的。这一点,你便不如刘巍。刘巍不显山不露水,一直都是默默无闻,苏梨出了京,就传了出来李家小姐被人欺辱,刘巍挺身而出的戏码。刘巍会迅速变成一个,看起来只逊色于苏梨的人物。所以你要反其道而行,有的人把重点,赌在苏梨身上,因为早些年传出过皇上要传位苏梨的话,这话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用苏梨,遮住王桃一样,可是又太明显了,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所以只能赌,苏梨,王桃。有的人看准现在,有的着眼于十年后王桃登基。”
李钦点了点头,接过话:“我爹宴上不仅试了皇上,还试了刘灏。皇上是对所有人都打哈哈,说了句嫌官小?其他的都是废话。他不打算去管我爹他们夺权,反倒是对于张夫子极为上心,张夫子亲近苏梨,所以我觉得,十年后,没错。”
苏梨和邱广蓉坐在树下面,满头大汗,邱广蓉问公孙协:“你们早就认识,苏梨他家不仅住京都,还是大官。苏梨他还有一条山路,怎么看着你们家就那么穷啊。”
苏梨心里一咯噔,这丫头戳中公孙协痛处了,公孙家就剩下九个男丁,家里其他人都死在了郭易手上。
公孙协闭口不语,苏梨差点以为公孙协要转身劈邱广蓉一巴掌,那苏梨可不一定挡得住。
突然,十几个人从树林里摸出来,看着像遇了山贼的农夫,但是苏梨抬起剑他们就直接扑了上来,公孙协一掌劈在其中一个人头上,那人当场毙命。
邱广蓉问苏梨:“你们杀人都不害怕吗?你杀了人之后,我恶心了好几天,夜里都不敢睡。”
苏梨拔出剑,慢慢的向后退:“我从小,就有这样那样的人来杀我,可是我活的好好的,你说我会不会怕?”
公孙协是边族出身,边族民风鄙夷,奴隶买卖,打家劫舍,比比皆是,就是这股民风,支撑着不过千万之数的边族长久不灭,你到了边族,说不定路边的小孩子都会一边流鼻涕一边笑,拿着匕首给你一下。
张明心口深深的凹了下去,连衣衫都没穿,他不恨苏梨,但他恨苏万里,当年大霍张家,张明之父张发北自缢,张明之母戚安投井,一家百口,尸体摆满了整个庭院。
苏万里阴谋阳谋皆施,一边派人将城边浇上油,一边暗地里刺杀大小贵族。大霍北境人人震怒,传到了大霍皇帝耳朵里,派兵驰援北境,但是苏万里没料到,料到了也不会去阻止,对于大局毫无影响的事发生了,江城里面的一家人,得了失心疯,大女儿疯了,他钦慕的男子死了,她亲自去看了,看见被开肠破肚的男人。回去了之后她就疯了,城里每天都在传,饿死了多少了,疯了多少人,谁吃了谁。那座里面的人都得了失心疯,苏万里最后打开城门,里面只剩了不到一半的人,大霍中线被王松根一人截断,还让大霍的人都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慢慢的往端国那边移动战场,最后全军覆没,号称人心向国攻不可破的大霍,亡了。
那惨死的一家人,正是张明一家,张明在外游学,幸免于难。
苏梨被三个人围住,使了乌龙盘珠,划开了那三个人的咽喉。张明大小道:“苏家的人,果然都是些爱杀人的杂种。”
公孙协手里没兵刃,随手从一个人手里面抢了根棍子,抵门顶住一个人的脚,那人挪过去准备砍公孙协一刀,公孙协撑着杆子跳起来压得那人去拽自己的脚,公孙协一脚踩在那人脖子上,那人断了呼吸。
李钦被三个老兵拉倒一片空地上,二话不说对着李钦的肚子上砸了两拳,李钦趴在地上,差点吐出来,李钦咬破自己嘴唇,强撑着跳起来,身形腾移翻转,枯树挂枝踢在其中两个人身上,没一点反应,那两个人又是接上去一拳,李钦连血带着苦水一起吐了一地。
项镇私下了船,江绕湖看着苏梨的玉佩挂在他腰上,难怪看着一条野狗叼走了龙鳞。项镇私运足内力,大喝一声,魏怀虽然看不见但是就地一滚躲了过去,身后一颗大树被打的“皮开肉绽”。魏怀抽出刀,估计解释也晚了。
林东风跟着徐化义到了牛村里,见了公孙观止,林东风就去打招呼,公孙观止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林子里,到了林子里公孙观止一拳砸向林东风,林东风抽出剑去挡,被砸飞了数丈不说,铁剑还弯成了拱桥。徐化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能知道公孙观止没动杀心,也就静观其变。
苏梨和公孙协护住邱广蓉,邱广蓉抱着苏梨挂在他背上,十三个人围住苏梨,之前苏梨解决了四个,公孙协解决了俩。但是苏梨的内力真气皆是所剩无几,两个人还要护着邱广蓉,张明突然吐出一口血,公孙观止砸碎了他的心口,能撑到这会已经是神仙乏力了。
李钦趴在地上,几个老兵搀扶着他回军营,打了一架虽然挺对不住这叫李安和的,但是最起码知道了他不是个废物,被打了几十拳,就算是故意收着手,不至于打死,但是李钦愣是一个服软的字都没说。霍流的大帐里,李钦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魏怀四处逃窜,那死猴子总能从他身后跳出来,在地上一砸一个大坑,魏怀心里已了然这是望气功夫,在手上划开口子然后自己闭了气,滚到河里面找了个水草多的地方藏起来。看那小疯子对着自己血发狂,魏怀差点没认住笑出声。
被张明雇来的几个人见张明死了,想走,却发现苏梨和公孙协没有放过他们的样子,一步步的贴上去,一个青头发坐在牛背上慢悠悠的靠过来,然后往牛背上扎了一剑,牛发狂的冲向一身红衣的邱广蓉,赵青看着背着邱广蓉乱窜的苏梨,痞痞的笑了笑,又一剑砍断了公孙协手里的棍子。又挑了挑剑,公孙协看着苏梨,想要退去,刚退出不到三步,赵青手指头动了动示意他们快点跑。
公孙协这才意识到中计了,想要去追已经晚了。
逃远了,山贼刚要问赵青为什么救他们,赵青轻轻几剑,山贼全都合上了眼,万一你们说出去点什么可就糟了。
苏梨跟邱广蓉闲的无事了,聊起了天。
“苏梨,你家住京都是不是很大?”
公孙协插上话:“他家的院子不大,方寸三十丈,三间屋子一茅房。”
“公孙协他家可就大了,天地浩荡。”
众人正说着,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城,惠城到了。
江绕湖觉得那苏梨走了三日,大抵也够了,抬头一看,气象没了。
霍流询问李钦:“钦儿,你这样做是出于何意?”
李钦喝了口热茶,说道:“我这么一个纨绔,到了军中,突然就是教头,肯定有人不服,故意弄些让我难堪的事,但是我如果先让他们欺负了,到时候他们再试我,就大大方方出手,让他们知道我先前不过是让着他们而已。如此,便好管教些。”
苏梨他们进了惠城,一个男人摇着白扇子,笑嘻嘻的看着苏梨,苏梨高兴的说道:“白哥哥,你怎的来了?”
大统三十年,常坐昆仑的那位看是二十岁,实则已经半百的人没了,不见踪影,不少冒着寒雪上山的人骂着娘下了山。
白雪鹤问苏梨:“怎么了,见了我,不开心?草民白雪鹤,见过……。”
苏梨赶紧将白雪鹤扶起,说道:“白哥哥,这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不是王斐。”
白雪鹤自认在雪山上待了四十年,见过了不少人。这般长相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怎么这么精致。
苏梨问白雪鹤:“你怎么就下山了?”
“近来山上坐倦了,想着下山看看,项老头大寿,龙湖山上还有一个人我得见上一见,还有你苏梨,我教你的闭气功夫全给忘了?远在云都我就看见你了,柯老爷子还说想你了,不过你现在不能过去,老爷子和你那两位舅舅去云被山上做客了,方玄道长虽然喜欢沽名钓誉,但是本事不能算差,我前些日子去看了,白莲上骑了个鹿,虽然看着品轶不高,可也确实是快飞升了,赵陵蛟叫一个道士给胜了,这事已经穿出去了,虽然不至于丢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可是估计麻烦不会少。徐化义据说也出山了,皇帝出兵塞北,这么多事,我不出来看看,太可惜。说龙湖山,龙湖山上的徐龙仙,跟天下第一仙斗了一场法,师兄弟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