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沙沟村,天蒙蒙亮,就连公鸡都耷拉着脑袋。
“徐杰,徐杰,起床练功了!”魏钧敲着徐杰的屋门,高声催促。
“呼噜,呼噜,呼噜噜……”徐杰毫无反应。
魏钧狡黠一笑,低声说到:“好不容易在村东头捡着个宝贝,看来只能独自欣赏了…”
“嘭!”话音未落,房门猛地打开,徐杰穿戴整齐,一脸严肃。
“古人云: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小钧子啊,我们今日,不妨便在村东头修炼吧。”
魏钧也懒得与他废话,揪起徐杰的耳朵就往外拉。
“哎哎,动手是不?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
“钧哥儿我错了,真的,刚才就是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村边不远的小溪边,两人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魏钧端坐一旁,心中默念起心法运行要领:“厚土一道,气之所结;握固守一,纳气顺脾;纳息吐气,存想通利……”
“钧哥儿,你说《厚土心诀》这种大路货色,能练成那种,高手中的高手吗?”徐杰抓耳挠腮,忍不住出声。
魏钧白了他一眼:“这可是徐叔能拿出的最好心法了,别不识抬举。”
徐杰哀叹一声:“我爹当了半辈子村子护卫,就捞了这么一本破心法。就连我的刀谱,你的枪谱,都是下三滥的地摊货,”说到这,徐杰突然想起来什么:“欸,钧哥儿,祝伯一看以前就是个高手,他有没有什么,绝世功法?”
魏钧闭着眼睛,简单回答:“不知道。”
徐杰一泄气:“算了,你来头那么神秘,我要是祝伯,有功法也不敢给你用。万一被哪个仇家认出来,啧啧啧,想都不敢想…”
魏钧霍地站起:“我看你是没法入定了,起来吧,咱俩对练!”他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杆木杆钢头枪,指向徐杰。
徐杰吓的一哆嗦,连忙摆手:“我不说了,不说了,这就闭嘴。”
魏钧懒得多说,枪身一抖,直剌剌地捅了过来,枪身如龙!
徐杰见状,怪叫一声,急忙捡起地上的灵章短刀,使出一记“横撩”,格挡住长枪。
“钧哥儿,你来真的啊!”
魏钧顺势一收,虚抬枪身,右脚重重一踏,尘土飞扬!同时猛翘枪尾,钢尖一抽,一招“上绷枪!”
徐杰见枪势凶猛,避无可避,只得仆身而上,咬牙使出一记下劈!
“珰!”只听一声金铁交击,短刀高高抛飞,深深插进土里。而魏钧的枪尖,却稳稳地封住徐杰咽喉!
徐杰满身冷汗,颓然坐倒:“不打了不打了,欺负人嘛这不是。”
魏钧收回长枪,发现枪头已经被砍出一道深深的裂口。他皱起眉头,将枪插进土里,然后说道:“你的力气还是差些,根本无法发挥出刀法应有的水平。”
徐杰满脸无精打采:“那你说咋办,我感觉我力气还挺大的。”
魏钧开始思索,突然,他眼前一亮:“有了!跟我来!”
“这又是哪啊,钧哥儿,这次不会又冒出来只畜牲啥的吧?”徐杰看着这一片林子,心里直打鼓。
“放心吧,这里离村子这么近,没有野兽敢跑到这来。”
“得了吧,你每次都这么说……”
魏钧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往里走!”
顺着林间小路,走了不到半里,豁然开朗。
“哇!钧哥儿,这里居然有个小瀑布!”徐杰看着前面的景色,不由张大了嘴巴。
只见眼前山石耸立,石间夹缝之中,有一道窄窄的瀑流飞溅直下,流入河道。
“那是小溪的源头,只是地势陡峭,水流急了点。”魏钧无动于衷。他自幼喜欢跟着老猎户,穿山过林,自然习以为常。
魏钧走向那瀑流,示意徐杰跟上:“从今天起,你就在这瀑流下练刀势。”
“啊?那怎么练啊?”
“很简单啊,你就站在下面,架起刀式,顶住水流。等什么时候水近不了你身,你就练成了。”
“这么简单?钧哥儿,你不会是在欺负我读书少吧?这能有用吗?”
傍晚。
“哎呦…哎呦喂…,我这老腰啊……”徐杰半死不活的在土路上挪着,混身还湿答答的往下滴水,活像个落水狗。
“就你这肚子,还有腰吗?”魏钧看着他,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钧哥儿,这个练法太累了,明天要不咱歇歇吧。”徐杰接着抱怨。
魏钧果断拒绝:“不行,练武,贵在有恒。下个月就是年试了,你不想丢人被你爹打屁股吧?”
一想到徐正德那张盛怒的脸,徐杰立刻打了一个寒战:“那还是算了。”他咬咬牙,发狠道:“不就是练吗?干,干他丫丫的!啊…啊啊啊嚏!”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魏钧、徐杰两人都在瀑流边刻苦修炼。
“呼……呼……嗡!”木枪在魏钧的手中,虎虎生威,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咔!”魏钧皱起眉头,收回长枪,仔细端详,木杆出现了一道明显裂纹。
魏钧所用木枪,采用深山中罕见的紫藤木制成。紫藤木喜湿喜热,木质软弹强韧。由村里的熟练木匠,将三捆紫藤木浸泡盐水三日,然后缠绕烧至粘合,最后冷却。韧性十足,极难断裂。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魏钧暗叹。“云拨”这一枪招,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云拨”,来源于拨云见日。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枪身的柔韧性与武者的爆发力,快速拧转枪身,猛然一挑,拨开对手兵器,使其露出破绽。这一招尤其适用于对方攻势凶猛绵密之时,是《密云枪法》十三式的最后一式。
魏钧皱着眉头,沉思不语。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了水流下的徐杰。只见徐杰鼓着腮帮子,满脸通红,保持着上劈姿势,一动不动。
这是徐杰《水波刀》的起手势。《水波刀》练至大成,可泼水不进,极为难缠!
魏钧灵机一动,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观察徐杰练刀。
只见徐杰招式一变,“起花”、“翻刃”、“横撩”等招式纷纷扬起,带起一片水花。最后,徐杰猛的吸气,怒喝:“断浪!”,旋即扭身一踏,一记竖劈斩出,水幕迸开,一分为二!
看到这里,魏钧一拍地面,“正是如此!”赶紧翻身提枪,枪花一挽,然后枪头一收,向斜上荡开,暴起刺出!
“噗嗤!”枪尖深深刺入面前的树干,木杆抖动不止。魏钧大口喘气,然后喜不自胜,赶忙上前检查痕迹。
只见枪尖已经完全插入木头,边缘四散龟裂。而枪杆却再没出现裂纹。
“原来如此!我借助徐杰的刀法,体悟到了顺势而下的感觉。力道要凝而不发,在刺出的一刹那全部贯入,这才能保证不卸力到枪身上。”
魏钧对这一发现大喜过望。这套密云枪法,他已经练了三年了,而如今终于小成,怎不令人欣喜?
枪法已成,面对即将到来的年试,魏钧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