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坐在龙椅上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实在太高兴了,自家孙儿短短时间内作出三首旷世佳作,看以后那些世家还有谁敢嘲笑李家是蛮夷。说李家是蛮夷,你倒是跟李家四岁小儿比比啊。
坐在裴寂下首的王硅黑着脸看着李渊得意的大笑,那旒珠不停抖动,仿佛每一颗都砸在王硅的心脏上。李渊透过旒珠也看到了王硅脸色不对,李渊想着年前给第七子鲁王李元昌向王家求亲被拒的耻辱,笑着说道:“王卿家,你太原王氏家学源远流长,而卿家也是一代大儒,今我那孙儿已经作了三首上不得台面的诗作,卿家可愿愿作诗一首以助酒兴。”
王硅正要答话,李元吉却跳了出来,“黄口小儿不过哗众取宠罢了,这些诗或许是他人所写,今日恰逢其会而已,又岂能与王大人相比?”
李渊听了李元吉的话,恨不得跳下龙椅一巴掌抽死李元吉。但今日是庆功宴,李渊也不想搅了酒兴。便对李元吉不做理会,依然期待的看着王硅。
王硅起身对着李渊拱了拱手,而后又对着李宽行了一礼,“楚王殿下刚才给武将作诗,而后又给裴侍中和宋国公作诗,却未曾给陛下和生父秦王作诗,岂不是无君无父目无尊长?或许是楚王殿下疏忽了,不如殿下再作诗一首,诗中既有陛下,皇子和文武大臣可好?”
李宽一听这命题作诗,心中有些瘆得慌,赶忙一拱手,“王大人,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
李宽还要推脱,李元吉又跳出来了,“哈哈,我就说嘛,不过是哪里抄来的罢了,一要求命题作诗就全然不会了。”
李渊这次真火了,这专拆自家台是怎么回事,“齐王闭嘴,虎吒,你可愿如王卿家要求试试看?”
李宽听着李渊那充满希望的话语,头疼的点了点头,而后在殿中左右徘徊,一会儿走到武将这边,一回儿走到文臣这边。
殿中有点文采的文武大臣也在思索,这个命题很难为人,几乎都想不出怎么一首诗把殿中所有人都写尽,还要应景。
李宽走到殿中时候,刚好侧眼看见了龙椅上李渊鬓角的白发,心中一动。大声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而后对着李渊躬身长揖。“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接着又伸手指着李渊的黄金酒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宽状入疯魔般走到武将一边“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而后转身对着裴矩一拱手“裴侍中”,在转身对着李靖“李将军,将进酒,君莫停”。李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李宽快步走到王硅身边,“钟鸣鼎食不足贵”李宽伸出手摇了摇,而后转身走向萧禹“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继而再转身走到李世民面前再拜“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拜完李世民,李宽又走到殿中对着李渊眨眼一笑“君王从不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李宽转身背对着李渊对文武大臣微微一拜“与卿同庆绝世功。”
李宽念完,龙椅上的李渊直接起身端起了金樽,“好,应情,应景,已全按王卿家要求作出,诗还算不错,众卿举杯,朕与卿等同庆绝世功。”
李渊一口饮干樽中酒,自家孙儿那句“君王从不言少钱”彻底激起了李渊的豪气,看着下面的皇子和文武大臣将酒饮了后,李渊示意众人落座。
李渊还没坐下就见自己的爱妾孙嫔牵着第七子鲁王李元昌闯进了大殿,李元昌脸上有一个乌青的巴掌印,嘴角还留着血。
孙嫔还没走到中堂便哭哭啼啼的跪了下来“陛下,您得为妾身和元昌做主啊”
“发生了何事?”李渊蹙眉问到。
“陛下,我儿元昌于酒宴中看上了一女孩,想娶为王妃,我儿上前与她交谈,不曾想,那贱婢尽然暴起伤人,把元昌给打了。”孙嫔拉过自家儿子指着脸上乌青的巴掌印,“陛下,你看看啊,元昌的脸都肿了,还流血了。”
李渊看着自家儿子可怜的样子,也是勃然大怒,“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连朕的皇子也敢打,不过你为何闯入正殿,你告知贵妃处置了便是。”女眷的事情,李渊也不太想插手。
“陛下,您得为臣妾做主啊,我本令人拿下那贱婢,不曾想贵妃娘娘和那李靖的夫人却护着那贱婢。”孙嫔感觉万分委屈,哭的天昏地暗。
李渊一听提到李靖的夫人,顿时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了,“李卿家,令夫人可有带女眷入宫?”
李靖仔细想了想,“陛下,我夫人是和赵郡王的王妃一同入宫的,不曾带女眷,且臣家中只有两个儿子。他们均没有来参加宫宴。”
见李靖如此说,李渊有些好奇,他熟知万贵妃的性格,断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兴安,你带人去将李夫人和那女孩请到这里来。”
李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心中有些不安,从那女孩能得姨母和万贵妃维护,李宽隐隐猜出那打人的女孩可能是自己的“小王妃”。李宽开始担心自家未婚妻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偏殿就在主殿旁边,片刻之后,大太监柳兴安便领着人过来了。来人果然是牵着李恪的宋玉致。
李宽倏然起身,闪身来到宋玉致身边,牵起宋玉致的手,担心的问道:“玉儿,可有受委屈?”
宋玉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跟着红拂女走到殿中依礼拜见。李宽没有退回席位,就陪在宋玉致身边。
李渊被眼前小女孩给惊艳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气质,李渊是从未见过。又见李宽一直陪着小女孩,且听女孩自称楚玉,便已经知道了小女孩的身份,这让李渊坐蜡了,自家小儿子看上了自家孙子的未婚妻,又被未来孙媳妇把自家小儿子打了。这让李渊如何好意思开口,如何给评理啊。
李渊还在踌躇,搞事的李元吉又开口了,“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个拿了一堆破烂忽悠我父皇的商贾之女,倒是好大的胆子,连亲王都敢打。”
李宽直接挡在了宋玉致身前,“齐王叔慎言,玉儿乃是孤为过门的楚王妃。”
“哟呵,还护上了呢,还楚王妃呢,你也好不到那去,拿一些破烂和不知道哪抄来的诗词忽悠父皇,你若是诚心为大唐着想,便应该将你那亲卫的战马和铠甲交与朝廷,当然还有你白天骑的那匹马,你一个黄口孺子,又上不得战场,留着骏马和铠甲,你想作甚?莫非想造反不成。”
李宽暗暗为李元吉的真知灼见赞叹,居然让他给猜中了,但李宽怎么会承认。
“齐王叔,战马和铠甲均是我家岳父从西域购买作为玉儿的嫁妆,既是嫁妆,如何能送与他人?且王叔又安知孤上不得沙场?杀不得人?”李宽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一听李宽说杀人,龙椅上的李渊就急了,别人不知道这小孙子是个杀星,他还能不知道,估计这小孙子发起疯来殿中怕是没人是他的对手。李渊赶忙出声,“元吉住嘴,你是长辈,怎可与小辈争执。”
李元吉不甘心的坐了下来,但嘴里的话还是不停。“呵呵,还楚王呢,不过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贱种,母亲是个不知廉耻的宫女,媳妇又是个攀龙附凤的商贾之女。”
坐在李元吉上首的李世民青筋毕露,一手伸向剑柄,但深吸了口气又缩了回来。
李世民对李元吉有顾虑,但李宽可不会惯着他,只见李宽单足在地上微微一踏,便身如鬼魅般出现在李元吉的坐席前,冷冷的看着李元吉,“你是长辈,数次羞辱于孤,孤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辱我娘亲,毁我妻子名声,今日若是不给孤一个交代,孤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
李元吉被李宽那鬼魅一般的身法给吓出了一丝冷汗,见李宽居然敢威胁自己,李元吉直接起身拔剑指着李宽,“目无尊长的小畜生,我给你交代,给你什么交代?你娘和这小贱婢都是贱人,事实如此,还不让人说了?”
李宽阴冷的话语传到了殿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找死!”李宽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瞬间转到了李元吉的身后背对着李元吉,一招八极拳中的铁山靠撞在了李元吉的后背,还顺带一招泰拳的转身肘砸在其后脑勺上,李元吉一个饿狗抢食便向前扑去,还不等李元吉扑倒,又是三十二路小擒拿中的随身转,右手擒住了李元吉的手腕,左手在其肘部用力一推,右手同时一拧,咔嚓一声,李元吉整支手变了形,手中的剑也掉了下来,李宽松开右手接住剑,同时左膝一撞,李元吉瞬间扑倒在了殿中,李宽却不肯就此放过,右手持剑跃起,剑尖便要向李元吉后劲刺下。
宋玉致一直盯着李宽,见李宽要杀人,立即疾呼:“瑾瑜不可!”
跃空的李宽听到未婚妻的喊声,却没停手,只是剑尖偏了四寸,擦着李元吉的脖子直接刺入地下,竟没入殿中石板一尺有余,李宽单膝顶着李元吉的后心,一手依然握着剑柄,冷冷的盯着吐血的李元吉后脑勺。
“孤说过,不给孤一个交代,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
宋玉致见李宽没有真杀了李元吉,赶忙跑过来将李宽拉开。二人才走不到五步,李元吉哀嚎着爬了起来,接着又骂“小贱…”
但李元吉注定此刻骂不完整了,李宽回身踏步向前左手一招顶心肘顶在了他的前心口,在其弯腰低头的的时候,右手挽住他的头部,左手顺势上捏抓住下巴,双手反方向一用力,李元吉的下巴就脱臼了。口中鲜血滴落在李宽左手上,李宽一脸嫌弃的在李元吉蟒袍上擦了擦,才退后几步看着口歪嘴斜,一只手软塌塌的拖着的李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