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先生,我代表狭海群岛护卫盟向您发出起诉。”白壁西装的男子正襟危坐,黑色的桌子犹如门神静坐,白家特有的旗纹在木纹墙边伫立:红太阳下,孤舟飘摇,海水波光粼粼。
目光回到顾辞和他的大船上。黑褐交织的木纹诉说古朴,燃不尽的鱼油灯发着幽幽黄光,一个幼小的身影支在床上,白嫩的小手慵懒的拨动屏幕,突然一则信息勾住了深邃的眼眸,白易槿庄严但不冷俊的声音随之传出。
“他们也挺无聊的。”顾辞懒懒的说道,“白易槿,应该是一个律师吧?”
“阿辞,你要小心。我刚刚得到消息,狭海护卫盟居然派出了法会的一流律师,白易槿。”多琳给顾辞发了一条信息。
多琳结识顾辞不久,或许水手服小男孩的形象太深刻,引动了多琳的母性情怀,两人也算是共患难,便多关照顾辞一些。顾辞也不矫情,“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彻底征服了多琳的爱萌之心,把顾辞当成了自家弟弟,相互加了狭海号,把一些内部人才知道的信息提供给了顾辞。
“多琳姐,我知道了。”顾辞回复到,“狭海学城官方同我预约了一次见面,时间就在今天中午,似乎愿为我提供律师。”
“有没有告诉你律师的名字?”多琳道,“虽然狭海学城会提供庇护,但大多针对他们的进阶生和教师,这次会面可能不简单。你目前只是十六年级,如果报考了进阶考试,他们这么做还谈得过去。”
“所以这里面有猫腻?”顾辞疑道。
“我猜测校方看中了你的天赋,打算提前出手,把你绑到狭海学城的巨轮上,以后你就要代表狭海学城出面了。”多琳道,“狭海总是保持中立,吸纳各种各样的天才,只要不突破他们的底线,但凡天才都愿意收为己用,所以这里思想林立,学派众多,教会、渔会、商会、护卫盟、法会、儒会、反儒礼组织、海盗联盟层出不穷,就连当地绝大多数人也都加入了一个叫狭海书盟的组织。”
“这么多组织彼此发生冲突怎么办?”顾辞问道。
“很简单,学城可以召开‘海祭’大会,邀两大冲突方进行争辩,校方作为裁判,胜者可以获得祭金。”多琳道,“如果你成为狭海学城的一员,法会就会自动撤销起诉。因为狭海学城有很强的威信,他的眼光一向很准,有罪便是有罪,无罪便是无罪。成为学城的一员,来自内部的庇护会保护你的安全,除非学城视你有罪,否则任何组织都不得对你进行审判。”多琳向往的说道,“所以每一个走出狭海的人都有着很旺盛的眷恋啊,这是作为狭海人独有的归属感,就连我也离不开这片盛金夕阳挥洒的蔚蓝大海。”
顾辞和多琳聊过天后,便支起身子,赤足踏上木板,船外阳光炎火旺盛,脚下却是凉丝丝的。两只机关飞鸟送来巨大的镜子,赤裸的男孩拉开巨大的壁柜,丝滑绸锦从碧玉娇肤滑落,入眼无数华裳并列,一只洁白的小手取出墨鳞燕尾服。
顾辞和婵媚并肩而行,他们手挽着手着装整齐,仿佛登临红毯的绅士雅客,人们都忘记了他们的年龄,忘记这不过是盛装撑起的孩童,只顾惊思青浪红尘中何时降临了如此仙女金童。
顾辞他们气场全开,来到预约见面的钟林岛,花丛点缀的石子小路在脚下铺展,误入红尘的脚步与裙摆去往远途。他们终于来到了浮光亭。
旗袍女士优雅的伫立亭中,她视线遥望远方,大片荷花在艳阳下绽放,绿叶飘摇,蜻蜓点水,一片盛华。
惊闻脚步声的女士回过身来,她双手轻持旗鱼皮纹包,眼角皱纹失言半老年华,只剩莲卷蓬发诉说着不老光华。
“哦——我真是没有想到惹出这等麻烦的竟是这样小的孩子,莫非以后婴儿生下来就会摸爬打滚了吗?”
斯丽达女士装饰素雅,说出来的话却充满火药味。
“孩子,可以告诉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生命凋零一如被风吹灭的烛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有人说新生儿不害怕深海秘妖,依我看以后法会直接把妇孺幼童也列为十大警惕对象好了。”
“难道我要任对手收割掉自己的生命吗?斯丽达女士。”顾辞也不甘示弱。
“哦,孩子,我可没有这么说。”斯丽达看着顾辞的眼睛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一些天才要好好阅读一下《儒礼》的书了,如果某些人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教一教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如何做得更好。”
“哦,这么说来斯丽达女士是一个狂热的儒礼主义者了?”顾辞讽刺的说道。
“孩子,我可是没有这么说的,就算我是一个忠实的反儒礼主义者,用来教教某些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也足够胜任了。”斯丽达说道。
“这就是你今天预约我见面的目的?”顾辞说道,“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占用那么多时间,就只是为了教育教育我?”
“怎么?难道你不认为教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是吗?”斯丽达女士说道,“如果你想要胜诉,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婵媚,你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应聘斯丽达女士就任我的律师了?”顾辞故意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当然没有。”婵媚很配合的说道,她静静的伫立一边,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若不是她发出声音,斯丽达差点忘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呵呵,”顾辞笑道,“既然这样,斯丽达女士请便吧,我想会有更合拍的人担任我的律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