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折渊喜好自己酿桃花醉,每每挖出一坛桃花醉,便会自己倒上一杯,再给颜致一满碗。折渊才将青玉杯抵至唇边,却发现颜致已经一手托碗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完事了还咂咂嘴:“这桃花酿的酒味也太淡了,不若我的三冬眠有味,师傅莫不是你酒量太浅了,连酿酒也不敢酿烈些罢?”说完还不够,还用鄙视的小眼神偷偷瞄着折渊。折渊伸出好看的手指在颜致脑门上一弹,并未用几分力,颜致却也要捂着脑袋大喊大叫,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倒叫人以为折渊虐待起自家徒弟毫无人性呢。折渊不去看颜致自娱自乐,只自顾浅啄了一口,“酒向来非烈者佳。那些几钱就能买了的酒,哪个不烈?清者养性,烈者伤身。姑娘家身子本就娇弱些,你再怎么把自己作个小子折腾,也得为自己身子着想。”颜致不满地撅了噘嘴,没将自家师傅的话放在心上。后来觉得一碗碗喝实在不过瘾,颜致趁折渊下山给她采买吃食的空档,竟是将整个酒坛子给顺去了后山,坐在那棵千年古松下,喝了一天一夜。待ai折渊来寻她时,颜致已是醉得不省人事,折渊无奈,一手搂住纤腰,另一只手将她的膝弯一抄,轻轻抱着回折颜殿去。颜致全然无觉,还在折颜怀中吸吐着酒气,声声呢喃:“师傅,这桃花酿着实跟果茶似的,我这般喝都不...醉......”话音未落,颜致却已在低低的笑声中整个睡了过去。之后的事,颜致全然不知,只感觉到模模糊糊间,有一丝暖意从额头依稀弥漫到嘴角。嗯,好像还有股师傅的味道,让人心安。
待入门大典开始,颜致才回过神来,此时弟子们的比试已然开始。共八百三十七名小辈(虽然这小辈有好几多比颜致都大),可入玄宗外门者四十二人,可入内门者七人,可自由选师者独一人。八百多人中只有五十人可成玄宗弟子,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大多数人都是走个过场,即便如此,每四年一次的玄宗入门大典于修道者仍是天降大运,趋之若鹜。而今年,“道宗颜致将收亲传弟子”这一消息在颜致还未答应之时便被石机子早早放了出来,众人激动不已,喜不自胜,都抢破了头想在颜致面前一展身手已博取道宗大人的青睐,个个如狼似虎,眼中发绿,无怪乎颜致有一种肥肉掉进了狼窝的错觉,哦,也不是错觉。
看着台上的青年俊才激烈争斗,颜致默默感叹了句年轻真好,转而就将手伸向了案桌上的琉璃果。果然好吃!颜致在众人不注意时幸福地眯了眯眼,好在动作不大,大家都没看到这与道宗形象颇为不符的姿态。
受试者们为了这不可错失的机会,着实是使出了全身的功夫,打得如胶似漆,让颜致这个内心戏颇多的人不住觉着许是上来切磋的人都是道侣?不然怎的这番黏黏糊糊?一上午过去,也才比完了小二百人。颜致的内心戏早飙完了,如今只剩困乏,碍于自己玄宗的门面,只打了小半个哈欠,对石机子逼音成线道:“师兄,该吃饭了。”
石机子心中无奈,暗回了责她怎还未辟谷,见她朝自己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既好气又好笑,便散了会,延请各家家主带着跟随的门人回玄宗分别安排的屋院用食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