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炎夏,就在这说书人屋子旁,有一户人家,一家三口人,父母一儿。
每日清晨,那六岁的孩子都会起床观看日出,自四岁开始,无一例外。
这孩子姓叶,本来也没名字,后来赶上这说书老头来村子,就帮着起了个一凡,一生平凡的意思。
生的可爱,看着机灵,两颗大眼睛蒲扇蒲扇的,虽然是农家孩子却像个瓷娃娃一样,引得人十分喜欢。
今天也一样,早早的起来等日出,照常的看完日出,帮母亲忙活一些家里事,挑挑水,喂喂鸡,洗洗菜什么的。
只是今天有一点点区别,今天看完日出,小娃娃没有回屋,而是蹲在地上思考起来。
农户起的都早,孩子爹早就下地去了,孩子妈在屋里等了等,见孩子没回屋就出来看看。
见孩子蹲在地上,还以为怎么了,开口就问“一凡,干嘛呢?怎么蹲地上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一凡歪着个脑瓜,“母亲,你说存在是为了什么呢?”
这话把一凡母亲问的一愣,还以为自己孩子犯什么毛病了,摸了摸头,没事啊“一凡,你怎么了?”
叶一凡摇了摇头,起身喂鸡去了“母亲我没事。”
一凡母亲这一下摸不到头脑,也不知怎么处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叶家三辈贫农,到了这一辈,叶四十娶了个好姑娘当老婆,这姑娘姓姜单字一个善良的善。
父母去世的早,女儿刚刚成人,就去世了,嫁给叶四十算是享福了,为人肯干,老实,家里面给留下五亩地,单到旺年还能剩下不少钱。
生完孩子也没受冷落,反而被加倍疼爱。两人从小教导叶一凡,与人为善,礼貌待人。
今年一凡六岁了,想送上私塾学堂,可村落里十里八乡还真都没有。
最近的也要去这附近的一个关中城中。
今天一凡这一个问题,虽然一开始没在意,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提,农户一天不就那点事嘛,丈夫听完隔壁老头说书后回家,吃饭,一说。
叶四十觉得应该让孩子读点书了,最起码认识一些字,也是很好的。他自己就没文化,要不能叫叶四十嘛,理想就是活到四十岁。
今年叶一凡六岁,叶四十咬了咬牙,从屋子里地面扣出一个石块。掏出一个兽皮袋,里面满满的散碎银子,一共是十一两。
“孩他娘,你说咱们拿出些银子让咱儿子念书怎么样?”叶四十面容憨厚,身体健壮,没什么心眼,家里面大事小事都是姜善处理,不过在外人眼里都是他主事。
姜善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让一凡学点东西吧,认识几个字,然后以后咱们孙子再学点,这不一代代的下去,早晚能成个读书人。”读书人地位很高,如果能受到城中儒生阁赏识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好,那咱就少吃点肉,我明天多弄点套子,套到就吃,套不到就忍一忍馋嘴,念一年书也就差不多了。”叶家有十一两存银这就很不容易了,每逢灾年,哪个家里不是入不敷出,可能一两都没有。但是叶家不然,平时吃的方面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是偶尔的荤腥还是有的,得力于他们那地里,偶尔出现的野物,和叶四十年轻时候跟表叔学的下套方法。
这些年干活也卖力,留下余粮剩下的卖出,算是有些积蓄。
第二天一早,叶四十就去关中城打听书院的费用了。关中城对农户很友善,因为这城中儒生阁的阁主以前就是个农户,知道农户有多不容易,多加宣扬食物的重要,提高农户地位,加上本就和善憨厚,对人是大有好感。
关中城里就一家私塾,在儒生阁门下,一块立着的牌匾上写着广收天下学子!
叶四十也没进过学堂啊,在门口左转右转。大太阳热啊,晒的浑身是汗,面子又薄,不好意思叫门。反而是一直看着门和院墙。
最后一直到中午,他背后响起了一男声。“这位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听声音很轻,语气让人很舒服。
叶四十听声连忙一转头“啊,是这样的,我这个孩子啊想上学,我就来看看,但是一直都没开门所以我就想等等看看什么时候出来人我打听一下到底用多少钱。”
转身以后叶四十也看见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比自己要年轻不少,叶四十十七岁结婚,二十八有的孩子,今年三十三。常年干活,十分苍老,见那出声着衣着打扮,最多不过三十而已。
这书生一笑,桃花面,身长七尺八寸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一席青衣,一把竹扇“大哥既然如此怎么不去敲门啊?”
这话问的叶四十脸一红,书生见此,便不问,反而是走到门口,敲门三声。
很快里面出来一个人,见书生立马是一拱手行礼,恭声道“先生,您来了。”
叶四十一听,这下也顾不得脸红了,连忙上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看我儿子可以来念书吗?”
先生一笑,一摆手“哎~您比我年长,又是供我们吃喝的农户,怎可尊称我呢,小生姓李,单字一丘。叫我李丘便可。”
叶四十也不敢托大“李先生,您看我儿子可以来念书吗?”
李丘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竹板。
“我原来也是农户,运气好得到老师赏识,这个竹简你拿去,明天来这敲门,不论是谁开门,给他看一下,就可以入学了。”
叶四十接过是连连感谢。他不知道这竹简代表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孩子可以上学了。
一番感谢后,最后回家告诉这个好消息。
叶四十走后,李丘身旁的小厮问“先生,您怎么把儒生牌都给出去了?”
李丘洒脱一笑“我梦想不过教书育人,如此便多了个门生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