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跳入这个散发邪恶气息的宇宙,随着深入,一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加载在他身上,使他以更快的速度没入黑暗之中。
坠落过程中,金色羽翼在宇宙化为金色的火焰,如一道绚丽烂漫的彩虹划过这个世界。
“去这个世界善良生命最多的星球,好像叫地球。”,厄洛斯意念一动,传导出这个信息。
绿猫的回复断断续续,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段,“好..,但.....难....联系你....。”
神从天而坠,有个世界中的经典曾经如此描述,圣经.死海古卷(被认为伪经),路西法被上帝打落地狱,掉落整整七天七夜,才落到无底的火坑。
厄洛斯也觉得自己坠落了很久,但很难说清是多少时间,而且对于神来说,时间没有意义,一秒不算很短,万年不算很长。
坠落过程中,强大压力陡然降临,他只觉得有种力量从各个方向而来,似乎是要把自己挤压成肉酱,同时,这个世界的伟岸意志注意到了这边,疑惑又邪恶,一遍又一遍地扫视正在坠落中的厄洛斯。
但是噬元兽掩藏起厄洛斯,最终,这个名为盲目痴愚之神的家伙,放弃注意这一宇宙角落里的小小星球,转而观察其他地方去了。
..........
地球上,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正趴在窗前无聊地仰望星空,他手指转动铅笔,在作业上百无聊赖地画着,不知道啥玩意,反正不是作业答案。
突然,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啪地一下挤开座椅,站起身子,朝天空仰望过去。
那挂着圆月的神秘夜空上,竟有道摇曳金红火焰的流星,流星笔直地朝地面坠落,美丽绚烂。
“妈妈,妈妈,有流星诶!”,男孩顿时扭头朝房间门外大喊,“快过来看看,我看到流星诶。”
“好好看流星,妈妈也很喜欢哦。”,房间门外沉默一会后,传出僵硬的声音。
声音很奇怪,但是男孩没注意,他还在欣赏这颗流星,忽然他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道:“妈妈,妈妈,流星。。。流星。。。朝我们砸了过来。”
“好好看流星,妈妈也很喜欢哦。”
“可是流星越来越近了,真的没有关系吗,妈妈。”
“好好看流星,妈妈也很喜欢哦。”
“妈妈!流星真的快砸过来了。”,男孩看向夜空,恐惧极了,扭头跑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然后转了开来。
“妈妈我们快跑...”,男孩戛然而止,只见卧室门外母亲诡异地坐在客厅座椅上,捧着画笔和一副水彩画。
母亲缓缓转身,痴呆地看向男孩,她双眼像是有几十条线条绞成乱麻般充满混乱,眼角充血,皮肤黑黄,面容枯槁,面无表情地看向男孩。
她举起手里的画,那是一副法式建筑的概念图,繁复巧妙的色彩、宏伟高贵的气势、屋顶上一排精美老虎窗,以及......这栋建筑那扇诡异大门。
那门很奇怪,明明典雅华贵、色彩融洽,但是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这感觉从这扇大门蔓延及整幅画作,母亲混乱痴呆的神情又反过来使得整幅画很诡异。
画里的房子开口了....
一张一合,好像在咀嚼,接着它发出声音。
男孩手指揩过眼皮,揉了揉眼,接着发现画作里的房子没有任何变化,刚才似乎是幻觉,而且...声音的来源是母亲。
“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我不知道是哪一部分有问题,杏仁核、额叶、颞叶?”
“一个声音.....”
她嘴角露出很夸张的笑容,颧肌收缩至极限,露出两排牙齿,僵硬得像是一个木偶,接着她说出一堆话,男孩没听过这种语言,但他一听便头脑发晕。
母亲得声音越来越尖厉,她似乎很痛苦,说出这语言,居然让她咳出鲜血,喉咙也像是要哑了似的,变得尖锐又低沉。
“我发现我不是疯了,是我的天赋已经觉醒,我听到那位大人的伟大呼唤。”
她突然把画放在自己头顶,跪趴在地上,两手朝天举着,然后磕头。
“我叫它是伟大的房子。”
“这是一栋绝对不能停止建造,永远在成长的房屋。”
男孩恐怖得捂着头,使劲摇头,他也发了疯,转身想要跑开,却撞倒在墙壁上,他倒在地上,爬起来又朝墙壁撞去,像是在慌不择路地跑开。
可是男孩双眼已变得和她母亲一样,爬满绞弄在一起的线条,他不停撞在墙壁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头破血流,颅骨碎裂,硬脑膜破裂,软脑膜破裂,接着是没有痛觉神经的部分裂开,男孩的痛苦终于减弱。
他痛苦又疯狂地朝布满鲜血的墙壁撞去,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猛地,在他冲过去的过程中,金红色火焰从天而降,接着是无比的冲击力,只听见整片房屋轰然塌陷,以及附近地面陡然下沉,接着从这片废墟里伸出一只满是脏污的柔嫩手臂。
厄洛斯钻出废墟,低头看向废墟,微微叹气,他来晚了。
男孩走在废墟上,蹲下身子,刨了半天碎砖,挖出一副画,那画正是那女人画的那栋房子。
此刻厄洛斯已与普通男孩无异,看上去只是个身体特别健壮的六七岁孩童,肥嫩肉实的身子,矫健的四肢,以及光滑无痕的脊背,但是没有他那标志性的金色翅膀。
噬元兽帮助他隐藏起,代表他是创世之神的标志,否则这个世界里的邪神见过他之后,会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的。
一枚金色铃铛挂在他左腿,随着厄洛斯每往前踏一步,便发出几声空灵的撞击声。
厄洛斯拿着这副画,走在废墟上,神情悲愤....
空灵美妙的金色铃铛便在这片枯寂夜色下的废墟上响起。
在厄洛斯原本世界中,此刻名为荷马的盲眼诗人已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女神的儿子著下文字。
在那美妙诗篇中,阿基琉斯也曾为朋友帕克罗克洛斯之死伤心,厄洛斯此刻的悲愤如同彼时阿基琉斯。
只是阿基琉斯到底只是一位凡人,他执着于荣耀这种莫须有的事物,然后又狭小得只能爱帕克罗克洛斯,可厄洛斯不同,身为创世之神、生命缔造者、一切伟大源泉的他,能够用阿基琉斯对于帕克罗克洛斯深沉的爱,去爱着这世上所有智慧生命,只要它们仍然善良,仍然敬神。
“我一定要掌握力量。”,厄洛斯紧握拳头,如果他仍然拥有创世的伟大力量,刚才就能救下那个孩子和女人,可惜创世时的伟大力量已经消磨殆尽,为了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