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夜晚中,厄洛斯走在废墟上,可爱地皱眉,“这个女人似乎是听见邪神的声音,这才发疯。”
举起她的画,厄洛斯惊讶起来,“画得还真好看呢,只是...我怎么越看越晕。”
他步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耳边逐渐蔓延起一个声音,这声音窃窃私语,男孩很确定自己附近没有人在说话,然而这低语是那么的真切,真切到仿佛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Ηαλ?θειαε?ναιτρελ?,καιδ?σεμουσ?ρκακαια?μα.”
厄洛斯脸色发白,丧失所有力量的创世之神还比不上一个成年男人来得危险,如果克苏鲁直接站在自己面前,吐口水,就能把自己淹死。
可问题是没有,只是沾染克苏鲁气息的话,凭借本质压制,倒也还能勉强撑过去。
克苏鲁说的话,自己没法懂,也不想要懂,于是他的话语缓缓淌过心头,像是小溪的那头淌到这头,那邪恶语言变成自己最熟悉的语言。
“什么真相是危险的,祭献给我血肉?”,厄洛斯气愤的小脸蛋流露一抹酡红,“喂喂喂,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位邪神吧。”
左腿上的金色铃铛不断发出空灵声音,因为感应到克苏鲁,便随之自应,散发出炫目的金色,这是噬元兽的权柄力量,刺眼夺目,恨不得充塞天地,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么做的唯一后果,是吞天噬地。
厄洛斯深深蹙起眉头,克苏鲁的低语萦绕在自己耳边,现在那个什么噬元兽权柄标记居然也要来捣乱,他浑身难受极了,噬元兽的力量与厄洛斯本该具备的性质不同,太过强烈,幸好他已经失去全部力量,否则势必会引起两股力量在自己身体内冲突。
“权柄在吞噬克苏鲁的力量!”,男孩惊异得挑起眉头。
噬元兽权柄居然在尝试吞噬克苏鲁的力量,他能够察觉克苏鲁萦绕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声越来越小,与此同时,自己逐渐滑落疯狂深渊的理智也在被拉回来。
一张脸毫无预兆,也没敲门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接着是克苏鲁的身体....
那是横卧在城市,将海底古城贯穿的巨人,巨人背身双翼,蝙蝠一般,颈部以上却长着一颗章鱼头。
不是章鱼头,而是头就像一整个章鱼,它的触手,也就是头部胡须在半空挥舞,魔性邪恶。
看到这个图像,厄洛斯心神猛地一震,这家伙....
这家伙的特性居然想要改变自己的特质。
自己身为另一个世界的五位创世之神,即使如今衰弱到几乎已经算是死亡的地步,也不可能被一道幻影给引向堕落。
可...
厄洛斯察觉到,刚才自己的确有一些松动。
幻影在暗淡,越来越淡,在几乎要消失的时候,厄洛斯眼前幻影中的克苏鲁赫然开口。
“盖亚欺骗你,夺走你的神王宝座,塔尔塔洛斯恶意置你于死地,这些都是谋杀。”
“其他两位大神对此保持沉默,他们明明知道一切,他们对你都怀有恶意。”
“真的要想办法回去吗,真的有必要回去吗,为什么不同意噬元兽们的想法,就算它们在利用你,可是你的确在收货利益,你损失的力量难道此刻不是在被补充?”
“世界和生命都已背弃你。”
“你要回到那个只有盖亚自己孕育的生命的世界去吗,他们留给什么位置给你?”
“被众神当成宠物饲养?”
“还是干脆被关入塔尔塔洛斯,反正他挺恨你,不介意这么做。”
厄洛斯冷汗淋漓,这些其实不是克苏鲁说的,而是克苏鲁引诱起了自己往坏的方向思考。
眼前几乎透明的克苏鲁幻象变为两份幻象,一份是自己端着酒盘为众神侍酒,画面中的自己扭动肥嫩腰肢,扑腾着金色的可爱翅膀,穿梭于众神之间,盖亚捏住自己脸蛋,而自己居然洋溢起春风般的笑容,众神边饮酒,边看向自己,发出玩味笑声。
第二份幻象,环境陡然一变,潋滟退去,是一处布满火山和硫磺的生命绝域,到处是被高温烤熟的神话生物,散发诱人香味。
厄洛斯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自己被黑色铁链五花大绑在一座火山上,身体脏兮兮,翅膀光芒不在,眼神悲哀地望向哥哥塔尔塔洛斯,眼底爬满忧伤,泪水早已枯竭,只余空洞洞的眼。
这两个画面都把男孩吓着。
厄洛斯反复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的瞎想,可他止不住思维崩逸,事情越来越坏。
两份画面消失,克苏鲁再次出现自己眼前,喃喃低语。
“其实是你害死那对母子,女人被你坠落时的力量化为齑粉,孩子主要是因为看到你坠落时的姿态,才精神扭曲。”
“神会使低等生命疯狂,这就是这个宇宙里的规则,即使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创世之神,可你已经失去全部力量,你也被这个规则纳入,那孩子是看到你才疯掉的,女人只是胡言乱语,根本不是克苏鲁的语言,否则她会在说出的一瞬间死亡。”
“你一直都明白这一点的,不是吗?自私的神,自私的神啊,现在你把你推卸责任的能力用在报复所有神和人身上,你会获得救赎,不再痛苦。”
厄洛斯捂住脑袋,瞪大了双眼,他感到脑袋好像要炸开来了,心底反复与这些声音对抗,然而越来越微弱。
幸好,在这些个声音彻底让他对生命厌恶前,克苏鲁的幻象消失了,被噬元兽吞噬得一干二净。
呼出一口气,厄洛斯看着手中已失去神韵,变得很普通,没啥意境的画,持久未语。
他好累,要不是噬元兽们的力量,他这次凶多吉少,可是。。。
那些低语。。
他已经记在心里了啊。
“可恶,噬元兽明明有能力瞬间吞下这股力量,偏偏要让幻象折磨我。”
厄洛斯猜得到它们目的,那四只蠢猫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帮助它们,猎捕食物。
“直接对抗克苏鲁,看样子不行,我只能曲线救国,先瓦解克苏鲁的部分神职再说。”,男孩说,他迅速恢复正常,毕竟是原初之神,克苏鲁那些话根本是废话,这家伙就会像是个苍蝇一样,绕着别人转,难怪那么讨人厌。
咕噜。。。
肚子发出声音,厄洛斯害羞地摸着裸露在空气的肚子,好饿...
刚才,那个深海章鱼头看起来....好好吃。
章鱼丸子、红烧章鱼触须、清蒸章鱼触须、清炒章鱼章鱼触须、汆闷章鱼触须....
厄洛斯瞪圆眼,舌头舔过嘴唇,呲溜一声,吞咽下口水,接着肚子发出渴望的咕咕叫。
“我突然...”,厄洛斯脸色微红,“突然觉得克苏鲁很好吃...”
他抹去嘴角,这才注意到左手冒出一个深蓝色刺青,刺青的形状是一架倒十字架。
这是.....
厄洛斯把左手举在半空,犹疑地打量这个刺青,这好像是一个神职雏形的显化。
这个神职貌似是神权权柄,不过应该是黑暗的神权权柄,天啊噜。。。
厄洛斯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原地一跳,这好像是邪神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