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劫后余生
天空中另外两只盘旋的山鹰,并没有下来,而是绕了三圈后,就直接飞走了。
但是,丑娃清楚的感觉到在万米高空上,有两道尖锐的目光,锁定了他,甚至要下来杀他,只不过又突然消失了。
看着,豆芽菜的父母从房屋里出来,直接抱走了她。他们并没有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丑娃,也没有悲伤到撕心裂肺,只是看了看二狗的残身,就草草的离去。
丑娃仰躺着,望着天空,那高不可攀的样子。这里的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藏青色的,深邃的很。
他打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未像今天这样,好好看一看头顶的天空,活的浑浑噩噩,空洞而麻木,所有的行为,都只为了一口吃食,像狗一样的活着,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总之不可能真叫丑娃。
旁边是血肉模糊的二狗尸体,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人死得这么惨,他的确被吓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对于长期生吃肉类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强烈视觉冲击,还是刺激着他的神经,本能的感到恶心和眩晕。
这种感觉,让他缓过神来,从而无比确定了,刚才所发生的惨剧,是真实的。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的时候,随即就狂吐不止,这就是后怕。
不久之前,二狗他们还跑到山洞里,拿着丑娃的断剑,逗弄他,恶作剧般的要抢走丑娃的宝贝,他们争抢着,夺门而出,往自家跑去。丑娃不甘心的,在他们后面紧追不放。
丑娃住的石屋,离他们家很近,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
可是,为了逗弄丑娃,二狗每跑出一段路,就会再跑回来,绕着丑娃跑两圈。两个人把断剑当玩具,一会在左手,一会在右手,再不然就是两个人扔来扔去的。丑娃跟在后面,盯着断剑转圈跑,又因抢不到,被气的哭鼻涕,这会让他们觉得很好玩,身边看热闹的豆芽菜,笑的合不拢嘴。
然而,逗弄丑娃,是村里人在繁重的工作后,主要的娱乐项目之一,早就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大家都习以为常,很多人,都在自己屋里,开心的看着孩子们的打闹嬉戏。
只是这次,他们玩的忘记了时间,已近黄昏,这是山鹰出来觅食晚餐的时候。
玩弄的孩童们,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山鹰对于移动的目标,最是敏感,尤其那些跑来跑去的动物,更加容易引起它们的注意。二狗的跑动,丑娃的转圈,从山鹰的视角看上去,就是两个移动的肉票,非常的显眼。
当逗弄丑娃的二狗,再一次转身要去围着丑娃转圈时。突然,惊恐的发现,远处有一个极速移动的黑点,正朝这边飞来,他就知道这是山鹰的突袭。他毕竟年长几岁,已经开始跟随长辈们学习打猎和预防危险的基本知识。
然后,他本能地发出了警告。只是他的警告虽然快,但还是快不过早已发现目标的山鹰。而且他的位子刚好,恰在了丑娃和豆芽菜的中间。
原本很远的黑点,在他扭头的瞬间,就到了他的身前,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只不过,山鹰为了一击必中,目标一开始不是他而已。
如果不是丑娃在关键时刻,被石头绊倒,那么,毫无察觉的丑娃,其下场可能比二狗还惨烈。
三岁不到的丑娃,又一次经历了人生中的生死危机。好在,最后关键时刻化险为夷了,还成功的用自己的断剑,救下了豆芽菜。
虽然,豆芽菜被父母带了回去,然而,二狗的尸身,他的父母居然也不给收拾一下。他们没有哭得死去活来,有的只有可拍的平静,这很不符合常理。就算野生动物都会对夭折的子女,进行一翻拨弄,反复确定是否死了,那种场景,看得人心里发酸。
丑娃看着这一切,他幼小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伤感,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一下他呢?
摸了摸,那块绊倒自己的石头,发现,那不过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形状像一颗心。这样的石头,对于其他人来说,基本不算什么障碍。可是,对于发运不良,身高不过60公分,身体还瘦、虚弱的丑娃来说,就是一块大石头。平时,走都得绕着点,如果不是,今天他太专注于,抢夺自己唯一的宝贝“断剑”,是根本不会撞到那块“大石头”的。
看着这块石头上,还有一些血迹,也不知道是二狗的,还是那山鹰的,颜色继红又有一些,金色的光。很是奇特。从小像野兽一样长大的他来说,这儿样的血和碎肉,就是他的主要食物。
看着这块石头上的血,让他有了一种想要吃掉的强烈欲望,丑娃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过去了。
但是,那上面也许有二狗的血,那是人血,他强压着自己的欲望。
一阵山风吹过,使得思想在激烈斗争的丑娃,有了一丝清净的时间。他生怕自己,又会产生这样的冲动。
于是,快速的抱起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把自己的脑袋,砸向地面,蹦蹦的直响。用那种撞击的痛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的内心,告诉自己,自己不是野人,自己不是怪物,自己不能吃人血。
大脑里本来,如同浆糊一般,此时也是如同在里面翻江倒海一样。
头晕目眩的丑娃,肚子干瘪着,恶心得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躺着,翻滚着。结果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再一次给熏的忍不住了,干呕。
他飞快的跑回石屋,在进石屋的角落里,有一个隐蔽石缝,那是他的窝。他手脚麻利地钻了进入,顺手就把洞口堵上,然后在里面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