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石洞
这个石洞,是丑娃抓老鼠时发现的。
老石在这里时,也知道,他用石块把外面堵上了,小家伙一直好奇的很,总以为那里藏着不少好吃的。
于是,乘老石外出以后,他就偷摸着进去找吃的。堵住洞口的石块也不大,他还是可以推动。
后来,丑娃爬行了一分钟左右,发现,在里面是一个高几十公分、长约两三米的山洞。这样的空间,相对于他的小身板来说,很是宽敞。而且这里已经成了老鼠窝,还储存了许多的食物,都是老鼠家族们一点一点偷过来的。
除了石屋里的洞口,可以进出,在山洞的角落里,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洞,最大的十几公分高,最小的只有拳头大小。
他第一次进入山洞时,里面还有七八只胖胖的大老鼠,对着他赤牙咧嘴的恐吓着。
老鼠也有灵性,知人事,知道小家伙在村子里的地位。再说,小家伙也没什么气场。故而老鼠都不怎么怕他。
小家伙长期的营养不良,以及先天的气血不足,导致他的发育和生长,都比一般小孩要慢得多。虽然已经快三岁了,可是身高才60公分左右,体重更是只有十来斤的样子。而且瘦弱,身上的皮肉,看起来都没有他裹身的布厚。头发更是苍枯焦黄,远看就像一个顶在树干上的草窝。
村里人吃完饭,都会漱口,用木制的刷子刷牙,早上都在河边洗脸,注意个人卫生。
丑娃可不刷牙,也不洗脸,最多学个样子,把水往脸上滴一下。他也不洗澡,当然就算老石回来,带他去河边洗,他也只是和水做个乖,一带而过,让他洗个澡跟要他命似得。
他身上的味道,就更加别提了,离老远,就恶心的你,吐个没完。想想也能理解,本来身上就脏,再加上屋子里都是猎物的气味,然后他还吃生的,各种气味的混合。再者,那些山里的动物们,没事时还会清理自己的皮毛,味道都比他身上好多了。
他这糟糕的样子,也只有村里的孩子们,把他当个玩具,耍来耍去。自然经常会被孩子们压在地上戏弄,而又无力反抗。使得他身上更是脏上加脏,全是泥土和各种污物。在丑娃的认知里,他不觉得这是在耍他,而是在和他玩游戏,是伙伴间的友谊。
以他那个整体形象,他要是趴在地上不动,你都以为那是块丢掉的烂布,站在墙边边上,那就是个倒立着的拖把。村里的鸡和鸭看见他,都不怕,还都追着琢他,赶他走。老鼠还会怕他么?那就是无视他。
于是,那些老鼠们,跟他在夹层里大打了一次。他被老鼠们咬出了很多的口子,而他也成功的学会了用牙齿做武器,咬死了六只老鼠,跑了两只带伤的。大战之后,他饿得着了魔,生吃了所有的死老鼠,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第一次狩猎。
自那以后,这个石洞就成了他的私有空间,虽然被村里人戏称为狗洞,可是谁也进不来。
后来,他为了生存。开始学着老鼠们,把捡来的菜,或者吃剩下的食物,都给藏在那个石洞里。时间长了就有了更大异味。
被发现后,老石以为是他偷来的东西,于是把他打得很惨。直接就被狠狠的扔得撞在了石壁上,半天没有喘过气来,差点死掉。
但是,他并没有把夹层里的东西都给弄出来。而是学会了分类,将容易变质的恶斗埋了起来,这样山洞里的异味,就空荡荡的。
山村里的孩子,当家早。很早就要学习做家务,承担家里的一部分工作。女孩子们,要跟着母亲学做家务,洗衣做饭,喂养家禽家畜,还要学习针线做衣服,以及辨别药草和野菜,要学习猎物的采集方法等等,很多的活要干。
男孩子们,三五岁时,就要开始学着放羊、赶羊,以及习武。七八岁的时候,就得跟着长辈们去林子里学习打猎,以及躲避危险,他们打猎的地方离村子不远,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路,再远就会遇到厉害的妖兽,那不是一般猎人可以对付的。
老石是村子里打猎的高手,无人能及,原因是他使得一手好弓。别人的弓箭,只能射一两百米的距离,而且命中率,只有三层。而他的弓,力道大,速度快,射程远,有效杀伤距离都在四五百米,命中率更是十发九中。
再有,其他猎户要接近目标,都是要小心翼翼。可是,老石身上的味道,和猎物的相似,动物们就会放松警惕。如果是大型猛兽,又会根据气味,辨别领地。因此,老石可以比村民们,更深入林子里面,能捕猎到更多,更好的猎物。
那把断剑,就是他在外出打猎时,在林子深处捡到的。他看着剑身虽然断裂,但刃口锋利,切割猎物时,特别流畅,顺手,因此,就拿了回来,当做处理猎物时的剥削工具。而且这把断剑,丑娃可以勉强使用,故而一直留在石屋里。
老石出事后,村里人都知道他被山匪绑走了,凶多吉少,基本回不来了,他们就经常来这里窜门。每次都是转么着,拿走一些东西。
一开始还收敛点,一个两个的人,隔个三两天,偶尔来一次拿点小东西。三个月以后,他们基本认定,老石回不来了。于是,从一天的下午,那几个平日和老石要好的村民就带着家人,一起进来,对着丑娃说了一声:“我们借点东西。”将石洞里他们觉得好的,用的上的就都拿回个人家里了,一滴油都不剩。
石洞里唯一能留下的东西,就是那把仍在材堆里的断剑。因为老石不在,断剑被小家伙拿来切肉、劈材用,被小家伙的那双脏的不成样子的手,抓完了,基本就成根个木棍差不多了。
小家伙虽然吃生的,但是会生火。因为村里的孩子们,被教学各种生活技巧的时候,他离老远的,跟着偷学。
这个石屋里,有个用石头围成圆圈的地方,就是做饭的火堆,里面的火长年不断的,木炭在下面埋着,只要放上干枯的草,用棍子捅捅,再吹口气,那火头就起来了。不过,老石长时间没有回来了,里面的木炭也燃尽了。
小家伙就吃生肉,把腊肉和烟熏肉,割成一片片的细条,就着老石的烈酒吃,后来烈酒喝没了,就对着水喝。因此,小家伙的酒量,可想而知,一般的酒,都是当水喝的。
可是后来,所有的东西都被村民们拿走,他根本没得吃。一开始,村民们要拿东西,面子上也觉得过不去,因此,就会给丑娃一些吃的。可是,等都拿光了,小家伙再去吃饭。他们就拿,那些准备倒了的剩菜剩饭,给他吃,那些东西都是拿来喂猪的泔水而已。
这样的食物,丑娃不得不吃。他想去地里刨食,可他不敢,哪家要是少了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不论他拿还是没拿,都觉得就是他,他就算知道是谁,也不能说,说了大人们也不听,打的还要凶,完事了,元凶也会带着一帮孩子,再打他一顿,对着他身上拉屎撒尿,罚着他吃屎,这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去刨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