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暖醒来的时候,流心正在床边偷偷抹着眼泪。见靳暖醒了,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娘娘,你醒了,饿不饿,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
“流心,哥哥不在了!”靳暖说这话时毫无感情,眼神空洞,只是苍白的脸上划过两行泪,流心伸出手为靳擦干了眼泪,自己也是止不住的哭,靳暖拉下流心的手“去把那套红色骑服拿来,我要亲自接哥哥回皇城。”
“娘娘,你才刚醒,送将军回朝的大军还有段距离喃,这天寒地冻的…”流心本想再劝下去,可是看见靳暖那双眼睛,就只得去拿了。
靳暖换好衣服时,肖才人正好来了,靳暖冷冷的看了眼她,然后冷漠的说了句“流心送客”。
肖才人见靳暖这样,也不生气“哟,皇后娘娘,听说了吗,皇上要为靳将军建英雄冢,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我听后特地来告诉娘娘。靳将军可真是光耀了靳家的门楣啊。”
靳暖死死的盯着肖才人,抬手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倒在地,她揪着肖才人的衣领狠狠地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乱叫,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肖才人看着靳暖的眼睛,心里有些没底,但是还是嘴硬到“嫔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靳暖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以后若若我听到你再说有关我哥哥的任何事情,我要你的命,听明白了吗。”
肖才人被靳暖这番仗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靳暖又大声说了句“听明白了吗?”,肖才人只得不住的点头,她一把放开了肖才人,没有再看她一眼。
肖才人看着靳暖离开的背影,使劲敲打着地面“靳暖,我一定要让你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她满脸狰狞,像个疯妇。
靳暖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她原以为侍卫会拦她,可是竟然放行了。
靳暖一路向西,离开皇城后,她又骑了差不多三里路,然后她看到了戴丧的大军,士兵们都穿着丧服,靳暖的红色衣服显得特别扎眼,她下了马,在雪地里一深一浅的走过去,负责护送的余白看见了靳暖。
他让大军停了下来,靳暖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她跑到棺材前,她有些不敢看棺里的人。
她慢慢的俯下身去,果然靳简慢脸是血,身上的铠甲没有一处是好的,血几乎要把铠甲染红了。她伸出手去拉靳简的手“哥哥,我来了,你看你,让你别去边关了,就是拗不过你。”靳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你不是说,你要养我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靳暖抬眼看到了牢笼里的卞机,她拿起棺中的剑,就向卞机刺去,余白连忙揽住了她,靳暖就像疯了一样,挣扎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余白敲掉了靳暖手中的剑,紧紧的抱着靳暖说“你现在杀了他,不明不白的,到时候天下人如何相信你哥哥是无辜的。他会死的,相信我”
靳暖紧紧地抓着余白的衣服哭喊着“余白,我以后没有哥哥了,再也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生善良,会落得如此下场。”
余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任靳暖撕心裂肺的哭着。
靳暖带着靳简回皇城后,靳相看着靳简的尸骨没有落一滴泪,只是说了句“保家卫国,应是如此,应是如此。”
随后靳相就病倒了,靳简的丧事前前后后都由靳暖操办,傅斯年让皇城百姓都来祭拜,被靳暖挡了回去,何必作这么大的排场,不过是让他自己心安罢了。
晚上的时候,靳暖遣散了众人“让我和哥哥单独呆一会儿吧。”
想以前,她特别怕坟墓,觉得阴森森的,可是现在她跪在坟前,倒真希望下一秒靳简能从坟地里爬出来。
靳暖摸着那碑文:南越护国大将军靳简之墓。她轻轻地的开口道“哥哥,若是你知道,害你的人是你效忠的君王,九泉之下,你会不会心寒?”
过了一会儿靳暖自己回答到“也许会吧”,她端起一杯酒洒在靳简的坟前,然后就站起身走了。
刚走了一会儿,她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回过身才发现是洛月,她连忙藏身在一棵树后面。
洛月看着靳简的墓碑跪了下来“将军,洛月来送你一程,洛月害怕白天来,会误了将军一世英名。”
洛月拿出手帕擦拭着墓碑“将军,余白第一次带你来鸳鸯阁的时候,我就惊叹世上竟然有如此惊艳的人。你眼里装着天下苍生。”
洛月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之后,洛月就常常盼着你来,喜欢看你笑,有次你突然对我说—洛月姑娘跳的绿腰,天下无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惜洛月只是个舞姬,配不上将军,又不敢耽误了将军,到头来我连句喜欢也没有说出口。”
靳暖站在树后,已经泪流满面,她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不哭出声。
洛月拜了三拜“将军,洛月不才,再为你跳一曲绿腰吧。”
靳暖悄悄的伸出头,只见洛月翩翩起舞,可是每一步都是绝望,每一个转身都是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