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靳暖回宫了,她不在的日子宫里还发生了许多事情。
肖才人直接被晋了婕妤,苏辞成了皇贵妃,掌统领后宫之权。靳暖现在只不过是有着皇后名号的空壳。
傅斯年见到靳暖的时候,眼里是亏欠的,靳暖别过了眼睛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傅斯年坐在饭桌前“你最近情绪也不稳定,还是让阿辞管理后宫吧,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
靳暖冷笑了一声“皇上手脚可真快,怎么不做绝一点,干脆废后算了”
傅斯年紧紧的捏着拳头,沉着脸“你现在是连表面的样子都不愿意做了吗?”
靳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不是你把我越推越远的吗?”她抬起头看着傅斯年,眼里含着泪“你让我当皇后的时候,说过不让我受一点委屈,可是我所有的委屈不是拜你所赐吗?”,她狠狠地抹了一把泪说道“我也曾想过和你和解,虽然不会爱你,可是也不至于是敌人,可是你呐,依然是你把我坠入深渊。”
傅斯年沉默不语,靳暖又说道“原来世界上真有你这样薄情寡义,自私虚伪的人,”
“你说过你要给我机会的”
靳暖一手掀了桌子“所以,你就可以杀了我哥哥,让我原谅你吗?他一生都为南越征战,而你不配为南越的君王…”
靳暖刚说完,傅斯年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知道你这样辱骂君王该当何罪啊!”
靳暖摸着火辣辣的脸,毫无感情的说道“即使是死罪,我也认了。”
傅斯年看了眼靳暖,就离开了,靳暖把头埋在双膝间,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活成了这样,想留的留不住,最后只能在这宫里做困兽之斗。
晚上傅斯年批奏章到很晚,锁玉伺候在一旁,傅斯年感觉眼睛有些累,就闭上了眼睛,这时锁玉突然问道“皇上,为何不同皇后说靳将军是先皇设的局呢?”
傅斯年睁开了眼睛,看着摇曳的烛火缓缓说道“别跟她说了,就让她以为是我做的吧,我还活着,她能多恨我一点也让她心里好受点,不然她该去恨谁”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既然密函在你哪里,苏辞怎么会知道。”
锁玉跪了下来说道“先皇曾经给奴婢说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靳将军,奴婢知道你会心软,所以才找的皇贵妃。”
傅斯年又提起笔继续批着奏章“算了,也怪不得你。”他又停住了笔叹道“原来坐上了这个位置,一切都由不得我了。”
靳暖站在牢房外看着卞机,他还是那样一副阴柔的样子,脸色苍白,衣服上都是灰,狱内的看守说他明天就要被处决了。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只是一脸平和。
卞机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靳暖冷哼了一声“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卞机站了起来,脚上的脚镣咣咣作响“皇后娘娘还是像当年一样,说话凌厉得很。”
靳暖紧紧的抓着牢门说道“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哈哈哈”卞机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我倒真想是你杀了我。”
靳暖没有再说话掉头就走了,这时卞机突然喊道“对不住了。”
靳暖身子愣了一下,眼泪倾泻而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卞机行刑那天,靳暖也去了,她冷冷的看着跪着的卞机,突然卞机对着靳暖粲然一笑,她第一次看卞机这样笑,那眼神瞬间清澈明朗,只是眼角泛着点点泪光。
靳暖突然有些不忍,转过身走了,然后她就听到了刀插入身体的声音,她不敢转过去看一眼,心中也没有快意,只是觉得沉闷。
她走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余白,余白给她行了个礼说道“皇后娘娘,万安。”
靳暖轻轻地的点了点头“听说余大人又要启程了?”
余白看着靳暖的眼睛“是啊,微臣打算此生再不回皇城了。”
靳暖心沉了一下,嘴上却说道“这样,也好,还是边关自在一些。”
余白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余白说道“那微臣告退了。”
靳暖连忙说道“好好好。以后珍重。”
说完她连忙转身走了,她不想再看见他的背影了。
两日后,靳相和靳夫人也双双过世了,靳暖熟练的料理着丧事,不哭不闹,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把那些事一件一件的做着。
一天晚上靳暖坐在长乐宫的地板上,殿里没有一盏灯,流心进来吓了一跳“娘娘,你怎么坐在地上。”
靳暖突然哭了“你说世上有鬼魂吗?流心,我好想他们来找我”
流心安慰着靳暖“娘娘,快去睡吧,你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我睡不着,我害怕梦里见到他们,害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