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王府。
落霞七彩绚烂。
梨花洁白剔透。
晚风轻轻吹送,扬起满院清凉。如雪的梨树下,一张软榻上的躺着个一身白衣胜雪,风仪若仙的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嘭”一声响院子大门像是被踹开了,一股怒气冲冲的气息缓缓停在了他的身后,正恶狠狠地瞪着他波澜不惊的俊脸。
“区嗣辰!”一阵尖叫过后,连院子里的虫鸣似乎都被震慑了下去。
一双柔情的黑眸静静看着看着来人一脸怒不可遏的夸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是笑意融融,“茵儿怎么啦?谁惹我的茵儿生气了?”他的声音柔和得令人沉醉,呵呵,他的娘子发起脾气来真的是可爱极了。
“就是你惹我生气的!”农景茵不满地撅起了嘴,“你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了?”
区嗣辰她如此一说吓了一跳,迅速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轻轻揽过身前一脸薄怒的女子,他缓缓抚过她的秀发,浅浅地笑,“天地良心,我对茵儿可是真心真意的,哪能背着你做什么坏事啊?”
“还不承认……”农景茵冷冷哼了一声,微微有些恼怒,“那你与我说说最近几天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区嗣辰暗自有些恼怒,该死的,不是已经吩咐叫下人嘴巴严实点,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农景茵不满地撅起了嘴,嘟囔道:“你以为那些下人不告诉我,我就会不知道吗?你真的……”不待她说完,下一秒,她居然腾空而起,一头抵上温柔软软的男性身体,眼前一片清湛的白,鼻尖一阵优雅的甜香,蓦地,两人一起躺在了榻上。
“区、区嗣辰?”她竟然要命地结巴起来,“快放我下来!”
那一贯温和自持的男子似乎完全没将她的抗议听进去?她俏丽的小脸不甘地皱起,他干嘛抱着她,纹丝不动?
区嗣辰微微一笑,侧头在她耳边说道:“那些传言都是误会,我告诉你便是了。”他语调一本正经,可偏偏嘴唇距农景茵的耳畔不过寸许,随着说话吐出的热气,吹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暧昧之极。
农景茵被他这样亲昵地拥入怀中,且被那热气熏得心痒,俏脸微红。
区嗣辰此时低头看着农景茵的侧脸,正为她的窘迫暗自偷笑,再一低头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只见农景茵人面桃花,嗔怒之态愈发妩魅,不免心旌摇曳。他即刻回过神来,继续在她轻声细语。
近期国都广泛流传有一条重大传闻:一女御七男。
传闻辰王有绝色之貌,相府四小姐钦慕已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辰王心中只有相府三小姐,于是因爱生恨,趁三小姐回门之际,四小姐欲以害之取代其位,岂料辰王爱妻心切,代妻挡酒中毒。四小姐之计未成,思念已成疯癫之状,遂逢夜偷跑私会,岂料疯癫成灾,当街偶遇七男,便强之;七男勉强从,则成一女御七男……
听罢,农景茵鼓着双眼,不顾形象地拿手指着那张笑得开怀的脸,“区嗣辰你怎么可以这样?”
区嗣辰不由得一愣,轻轻呼出一口气,“茵儿可是在怪我做的太过分吗?”
农景茵双眼一横,一张俏脸自他怀中万分不甘地抬起,道:“哼,要惩戒她我也有份,怎能不带上我的份呢?”
区嗣辰哑然失笑,他还以为她是顾念姐妹之情怪他惩罚太狠,没想到竟是……
“那她现在如何?”农景茵略微惊奇。
区嗣辰只笑不语,良久缓缓答道:“惑心已解,疯了。”说罢,他极其温柔地笑了起来,唇角微扬,不语,蓦地将搂在她腰上那双手臂的力道加大,隔着柔顺的衣衫两人的体温绵绵不绝地升起。
忽地。
“咳、咳。”褚玄站在院落门口,一手掩口故意出声,笑道,“打搅两位亲热了,抱歉抱歉!”
农景茵横了区嗣辰一眼,忙不迭道:“快放我起来。”
区嗣辰微微一笑,轻轻松了手。
农景茵立马爬了起来,讲究地拍了拍整理自己的衣裳后,才又缓缓地开了口,“你们有事先聊,我回屋里去了。”
“不用着急,我们去书房谈即可,我叫小路先带你回房。”区嗣辰亦是起身,扶着她笑意柔和。
农景茵不语,缓缓点了点头。看到站在门口浅笑吟吟的褚玄,想起那日给的秘方竟然是泻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那一日可没少让区嗣辰这只狐狸吃苦头。尽管如此,但不得不承认这两只狐狸的感情好到不行。
其实她大可不必叫小路扶她回去,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些东西了。但这事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区嗣辰的,哼,那只狐狸以往可没少骗她,所以这次她要全部扳回来!
也正因为如此,她今日下午趁小路不在,偷偷溜出房内,才听到府里的下人讲起农景慈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怪他心狠,农景慈有今日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毒害王爷本应该处以极刑,但如今已成疯癫,生死亦是一样,便留下她一命。
片刻过后,小路便来到院子带着农景茵回房了。
书房。
区嗣辰将褚玄迎入书房内坐下了,不慌不忙地笑道:“褚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处走动?”
他好似全无心事,似笑非笑的脸上犹有悠哉惬意的神色,温和目光中不见一点恼怒与异常。
果然惹火了他?他看着狐狸的脸上竟像是刻着几道黑线。这男人要命得小气!褚玄只得暗自哀叹,含笑的双眸微微眯起,“本公子专门来关心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