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嗣辰侧头看他,满眼探究的神情。先下药再来关心他,有这样的道理?
褚玄怎会不知他的意思,却是嘿嘿笑了几声,翘起腿晃悠着道:“以前你诓我以身试药的事件还少?这四毒之三,算算也应该有我的功劳吧?”
说罢,他紧紧盯着他半晌,忽地抿唇道:“今日是找你有事。”
区嗣辰默不作声,狐疑地盯着他看。
“你不是说那事派人去查,这一两日就会有结果吗?我今日便是专程来关心这事的。”褚玄笑眼深邃。
区嗣辰缓缓走到书桌旁的侧边,打开边上的抽屉,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封加了密的信来,朝褚玄的方向随手一扔。
褚玄愀然接过信笺,从里面抽出薄薄的一张纸,将信笺内容细细看了一遍,气定神闲地望住区嗣辰笑道:“竟会是她?呵,瞧你惹的这一身桃花债!”
他细长眼眸中隐隐有光亮闪过,区嗣辰也就没多在意,只当他有意打趣他,轻轻一跃至他面前便将信笺往袖中一塞,斜他一眼。
褚玄诧异地眨了眨眼,打了个哈哈状似无心地笑道:“你说他这般挑拨你与皇上的关系为何?或是她的醉翁之意本不在此,而在乎于……嗯?”
这“嗯”字带着尾音拖了极长,是试探,又是打趣,区嗣辰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从容道:“不管她的目的在于什么,但是她已经招惹到我了。”
褚玄不动声色地又打量区嗣辰数眼,忽地摇头自语叹道:“哎,又多了一位了可怜人啊!”他怜悯惋惜的目光渐沉,倒真像是替那人担忧。
区嗣辰无心与他瞎扯,摇头轻笑,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笑道:“我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褚玄闻言,便霍地惊醒,双眼有些错愕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忙不迭摇头,犹如摇拨浪鼓,讷讷地低声道:“何处此言?”
这话问得有点悬,他要是好欺负那还是狐狸吗?
“那为何就是有人敢骑到我头上来呢?”区嗣辰双眉微挑,笑意灿烂却慵懒,眼神里透着一丝狡谲。
褚玄咳一声,撇了撇嘴不做声了。只能说狐狸掩饰的太好了,倘若有人知道你的本性,还有谁敢惹你啊?
他顿一顿,随口问道:“那皇上可知这事?”
“应该还不知情。”区嗣辰轻笑着回道。他皇兄也是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要是知道了,早将这事办完了。
褚玄毫不见惊讶之色,倒像是区嗣辰的话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点了点头,沉吟下笑道:“你打算何时动手?景茵知道你惹的这事吗?”
“算算日子也快了。”区嗣辰嘴角含笑,笑得极高深莫测。然后将目光移到侧着身立着的褚玄身上,双眼略略一挑,含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笑道:“你应该很清楚的,我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也定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褚玄倏地僵住,只觉背后缓缓窜起一阵凉意,顺着脊梁一点点爬上颈后,他虽是侧着脸看不清他眼中急急掠过的异样神情,却能察觉到他那双眼有意无意地便扫过他的脸,望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不出的叫他惊慌。
褚玄心中骤然警醒,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本公子府上还有事就不打搅了,先走了。”“哐当!”一声门响,褚玄夺门而出,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狐狸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农景茵静静的坐在湖畔的碧草地上,依旧是白衫飘逸。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稍加约束,插了两枚通体晶莹的白玉簪子,几缕乌黑柔亮的发丝随意散落下来。
不知不觉,数十日恍惚而过,她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只是尚未告知他人而已。
这些日子,区嗣辰几乎是无时无刻都随在她的身畔,日子虽然无聊,却也很惬意。只是今早不知为何皇上突然传他入宫,这会儿都已至傍晚了还未回来。
她双臂高举,仰头打了一个哈欠,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
忽地,一阵耳熟的笑声低低传来,农景茵一惊,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立了一个人影。
她刚起身未及理好自己的衣裳,那人影已是向她迎面过来,那人影轻笑一声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拥住至怀里。
耳熟至极的笑声,极亲昵的拥抱,清冽的薄荷香,这便是去了皇宫刚回来的区嗣辰。
农景茵看着他,眼中略有疑惑,在他怀中低呼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区嗣辰轻笑一声,往碧草地上随意一坐,然后将她拉到身前来坐在他的膝上,收紧手臂贴住她的腰腹打趣道:“原来茵儿心里这么想我啊?”
“谁想你呢。”农景茵翻了翻眼皮哼一声,微恼道:“只是看你去了这么久,问问而已!”
区嗣辰稍稍勾起唇角来似笑非笑地望住她,轻笑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可是想你想得紧,你倒一点都不想我。”说罢,他极不满意地托起她的下颔来将她转向自己,耍赖一般笑着问道:“你快说,到底有没有想我?”
农景茵只是抿着唇笑,也不出声,区嗣辰轻轻叹了一声,将俊脸埋进她温暖的颈间低声道:“我当真就栽在你手中了。”
这句话说得好不哀怨,农景茵忽的眉眼弯弯笑起来。她尴尬地笑笑,问道:“今日皇上找可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与皇兄多日未见便多聊了些时辰。”说着,区嗣辰温润双眸中升起了笑意,薄唇微启印上她的颈间,一下,两下,轻轻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