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嗣月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徐徐离去,刚才还自在的笑意已经全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看似毫无表情的漠然神情。
两个该死的臭男人!日月兮在心里怒骂,怒不可遏地冲出了月王府。走到了大街上,这会儿时辰尚早,寂静的街衢上,她单薄的身影也算分外突兀。
区嗣辰迅速离开了月王府,待他在街上找寻到日月兮的身影后,讨好地笑着,纵身跟上,“招你生气了?”
日月兮瞪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犹自走在前面,不理睬他。
区嗣辰身法轻盈,轻轻点地,又飘至他身前,笑吟吟地说道:“别生气好不好?”
日月兮别开眼去并不看他,径直走远。
区嗣辰复又笑呵呵地跟上,“好不好?”
日月兮突然停下脚步,冷眼直视他,她一咬牙,抬起头恼道:“想要我不生气也可以,你现在马上从我面前……”
蓦地,消失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怔住了。
她望入一双沉静若水的星眸。
区嗣辰静静望着她,眼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微的伤感。
“你……”他开了口,嗓音沙哑,“别生气好不好……”
日月兮凛然回神,疑惑地瞧着他那张原本面色无华、眉宇间透着淡淡倦意的脸此刻不知是何缘故竟有些苍白。
区嗣辰还想说什么,双唇微微动了动,还是在她不解的注视下,俊逸的脸庞越发的苍白,额角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清亮的黑眸暗哑得毫无生气!“喂!喂!你……”日月兮抢到他身前,下意识地拉住他,手下他的肌肤却冰凉如斯!
他却轻轻拂去她的手,嘴角浮起一朵虚弱的笑,一管顺滑温柔的嗓音低柔飘忽,散在朦胧的阳光下,“别生气好不好……”他神情温和,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日月兮惊呼一声,扶起他重重下坠的身躯,急得直大叫:“喂!喂!你没事吧?你醒醒呀!”她惊惶失措地晃了晃他的身子。
他却顺势无力地瘫在她怀里,一身冰凉。
“快醒醒呀……”看着晕厥的男子,日月兮心头突如其来地一阵止不住的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刚才还好好的,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却会变得如此?他是受伤了还是……
日月兮使劲支撑着他,迅速将他翻到身侧,在触到他的手腕时,惊觉得手下的脉搏似乎越来越细微,然后探了他的鼻息,这下彻底的慌了神,他的气息竟然越来越薄弱。
他不会快死了吧?日月兮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不轻。她不敢再细想下去,一手拽紧他的衣襟,急道:“你快点醒来吧,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你可千万别死啊……”死了她就脱不了干系了。
蓦地,一道黑影很快现出,见了区嗣辰的的样子,脸色刹白,“王爷,这是?”
日月兮背脊一僵,回过头来,“他是你主子?”
“是。”秋盛躬身道,带着一脸张惶的神情,但眼里居然也不见一丝惊惶,甚至对此颇有兴致。眼前的女子虽然有些陌生,却也算是他的半个主子,不过今日为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他真的要将自己豁出去了。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你快带他回府,请大夫好好瞧瞧。”日月兮抬头迎上他蓦地有些惶惶的双瞳,伸手抚上区嗣辰冷汗涔涔的额角,抱住他冰凉的身子,示意秋盛上前帮忙。
待到秋盛刚要上前接手时,怀里的人幽幽醒转了过来,疲惫地睁开了一双雾气缭绕的眸子。
“茵……儿?”看清身前的女子后,他蓦地支身离开却浑身脱力,险些跌倒,却刚好被秋盛扶住。
日月兮在他身后,她对他的叫唤一点也不在意,只当他是脑子还不清晰。望着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和剧烈起伏的后脊,缓缓道:“你刚刚晕倒了,现在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区嗣辰皎洁的面容此时越发清冷苍白,细长的睫毛下留着一片阴影,黯淡里缓缓流转着刻骨的伤痛,他微微合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看着她,有些哽咽,“茵儿,我终于看到你了。”他微微喘气,呼吸渐渐急促,言语之间却是一阵眩晕,手心湿冷,一阵头晕目眩。
“王爷!”秋盛转身躲到区嗣辰身后,扶着他的肩头又是一阵气喘。
“他这是怎么了?”日月兮静静地看他,禁不住地担忧。
“心疾,王爷以前也常这样发作的。”秋盛盯着他,冷静地回答,“自从王妃走后,王爷日思夜想,忧思成伤,积久成疾。离上次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发作了,而这次却……”他不再做声,目光锋利,别有深意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脸色怪异。
日月兮一脸惊诧,她怎会看不出秋盛眼神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一出现就成了祸害,引发了他的心疾。她心里委屈得紧,这事怎能怪她呢?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从没想过来到邀月国会发生这么一些事情,突然间,她有些后悔了,或许当初真的不应该来这里的。
她不由摇头苦笑。日璟,难道我不该这样负气玩闹地走出你的视线?哪怕我的本意只是一时兴起经不住好奇的心意来邀月国瞧一瞧?然后就会乖乖回去的,可是,日月兮无力地想,她这次好像又闯祸啦。
秋盛静静地看着她渐渐黯然的脸,呼出一口长气,缓缓道:“你可知,王爷昨晚听说你被带进月王府,就一宿都没休息,今日一大清早就赶过来了,生怕你发生什么意外,就算你不是王妃,他也担心你受到伤害,那些兵力可是当初王爷冒着生死辛辛苦苦才得到的,如今却为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