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治疗方案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吃。
余一凡一大早，提着食盒来来到病房，发现今天病房里坐了好几个病友，大伙七嘴八舌谈论着自己的主治医生给自己设计的治疗方案。
“打化疗好难过！真受不了。我一打白细胞就好低，人都要晕倒。”一个小个子女人，佝偻着身体，边叹息边说道。
“我做了一个大化疗后，头发都全掉光了，人都要吐死了。”另一个女人说。
“我做了第一个化疗后，医生说我身体吃不消，就给我停了。”开声的是一个坐在门边的中年男人。
“我化疗还好，就是吐了几次。放疗才难受呢？你看我舌头、喉咙都烂了，吃东西好艰难。”另一个女人吐出舌头，显出在舌根着有一个深深的溃疡面。
“你打了几个光？”13床的高个子女人问。
“我打了20个光，还要打12个。”
余一凡听到这些病友都在议论治疗的副作用，觉得对于妻子的情绪影响不太好。便决定自己来引导下话题，从侧面让妻子能正面接受各种治疗产生的情况。
“你们这些人也是的，一个个都根苦大仇深似的。如果肿瘤的治疗和感冒一样，不治都能好，那就没有病人了？即然来到医院，我们是来求医的，就应该相信医生，并作好思想准备，治这个病各种方案都是敌死一千我死八百，副作用是一定有的，只是大还是小的问题。”余一凡带着一点玩笑的口气说道。
“是、是、是，没有一个没有副作用的。”15床的小个子男人确认到。
“我觉得医生给病人的治疗方案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吃。”余一凡觉得应该发挥做老师的特长，引导大家积极一点。
见余一凡这样说，所有的病人都安静了下来，用一种疑问的眼神看着余一凡。
“你们看，所有的治疗是不是这样的。比如打了化疗，人好难受，相当于打了一巴掌，接着医生就会给你开保护胃的、提高白细胞的、补充营养的的吊瓶，这不是相当于给个枣吃吗？”余一凡带着微笑，用教师上课特有说教方式说道。
“真是这样的！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是这道理。”15床的帅梅花用肯定的口气说。
“医生打巴掌是有标准的，根据病情的轻重，就是你们看到了T、N、M三个指标情况，每个组合都有一套标准的治疗方案。这个病的治疗方案很成熟的，所以不要光见打巴掌好痛，只要记了是为自己好，就要忍了。”余一凡接着道。
周围的病友，被余一凡这样一说，不由的都笑了起来。
“反过来，医生打你的巴掌，还要看你接得接不住。身体底子好的，可能反映不是很大，底子差的，可能就比较难受了。”余一凡回头看了看妻子，笑着解释道。
“我妈40多岁生的我，家里姊妹又多，又小时候没吃到什么，所以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怪不得会这样。”小个子女人很认同余一凡的观点。
“所以说呀！不管怎样，现在要把自己当猪养，少想多吃，能多吃，尽量多吃，你们肠胃又没问题。身上有点肉，有事才抗得住。”余一凡笑着对小个子女人说。
“我旁边那个床的，放疗和化疗后瘦了10多斤，身上没有一点肉，真抗不住。”坐在门边的男人说。
“所以说呀！要把自己当猪养，别想那么多，化疗会有恶心、呕吐、食欲下降的情况，要吃清淡点，多喝水，少吃多餐，吐了再吃，这样才不会瘦。人不能太娇气，你看猪什么都不想，又不娇气所以一身的肉。”余一凡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笑了。
“听到没有，我们都要变猪，这病才能治好。”13床的高个子女人起了一下哄，所以人都笑了起来。
“你呀！我觉得更要学习下猪的，舌头烂了，不就是痛一下嘛！以后还会长好。如果痛一下病就能治好，那太便宜了。”余一凡开着玩笑对刚刚吐了舌头的女人说。
“你这个老师，好会说话。我们农村人就是不怕苦，如果痛一下这个病能好，让它痛十下都可以。”吐舌头的女人也被余一凡说笑了。
“我相信，只要能治好你的病，你老公一定不会介意你有没有头发，更不要说没头发难看？”余一凡转身问那个掉了头发的女人。
听到病房中的笑声，掉头发女人的老公也走进了叶文昀所在的病房，听到余一凡这么问，连忙声明道，
“都老夫老妻了，有没有头发无所谓了。没头发，洗头还方便点，还可以节约点洗发水。”掉头发女人的老公也是个风趣的人，也顺着大伙的口气接着开着玩笑。
掉头发女人白了老公一眼，也笑了。
“化疗、放疗都很难受的，所以病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如果他们说我们这些陪护的人几句，我们这些陪护的人不要往心里去，就当养猪了，是吧！”余一凡笑着对叶文昀说。
“是哟！我就是头猪。”叶文昀难得露出了笑脸。
在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刚刚那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
“走了，到时间了，我去放疗中心打巴掌去。”吐舌头女人开着玩笑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养猪去啰！”也不知谁随口说了句，其他病房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余一凡坐在叶文昀床边问道。
“做了第一个放疗，好象没什么感觉。”叶文昀答道。
“要有心理准备，口腔和咽喉可能会产生溃疡、唾液腺也有可受损，会口干的。”余一凡把从护士站取来的《鼻咽喉放射须知》放到叶文昀手上。
“看看，注意一下。”余一凡叮嘱道。
“你今天怎么说话的，把大家都比作猪。”
“你看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越听越让人心里害怕，这样对说的人不好，对听的人来说也不好，会影响病房里的人的心情。如果他们讲的东西积极一点，我才不会这样说。你看这我这样一比，大家不都笑了吗。”
“知道了。”
“现在，你要多吃一点，我带了煮好的完壳蛋，你先吃一个，到中午吃完饭再喝点肉饼汤。”
“你给我开瓶奶吧！我边吃奶边吃蛋。”
余一凡剥了个鸭蛋，拿了瓶奶插上吸管交给叶文昀，说：“11点，要做第二个放疗，快点吃。今天要打希美纳吗？”
“不用，隔一次，打一次希美纳，不是每次都打。”
“医生说了什么时候开始做化疗吗？”
“说是19号，等我身体正常了后，就可以打。”
“嗯！那这段时间吃好睡好，变小猪，知道吗？”
叶文昀边吃着鸭蛋边点了点头。
11点叶文昀又做了第二次放疗，回到病房，接着打点滴，一天就这样悄悄的渡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