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一个人的离去了,可能只为他人留下一个话题,连回忆都不会有!
已经是小雪节气的第十天了,虽然没有下雪,但是空气有一丝丝寒意,马路两边的的树叶已经枯黄,风一吹象雪花一样飘落。
这时余一凡正在开车回家,突然手机响了,由于在开车,所以余一凡没有接,过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余一凡转头瞄了一下,见是管学生工作的副主任牛芳的电话,余一凡忙把车停在路边。
“哥,你还记得那个叫曹旋的学生吗?你手机里还保存着她回学校的微信图片记录吗?你记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她死了!现在家长在学校闹,把主任的手机都砸啦。”
“别急,我手机里应该还存着她回校时的照片,你等一下,我发给你。”
余一凡翻出了原来微信的记录,把图片发给了牛芳。牛芳是一个要强又很讲原则的人。从她打电话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当她有点慌。
星期一余一凡有课,一回到学校,就感觉办公室的氛围有些不正常,楼道中的宣传页有被扯坏的痕迹,有几间办公室走廊上的窗户玻璃也被打破了,耳边传来同事们对于曹旋事件的窃窃私语。
“曹旋死了!什么原因?”
“在北京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死了?”
“这个学生有点儿傻傻的,在北京实习时,不能通过上岗考试,被用人单位退了回来。”
“辛亏不是在北京实习时死的,要不学校不知道怎样收场。”
“曹旋的父母带人到学校来闹了。说她家小孩好好的送到学校,出了问题是学校的责任。”
“曹旋她们家知道她有血液病的,也不能怪学校,学校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发现问题就送医院,所有的费用都是学校出的。”
“是哟,那个学生本来就有血液病的,在医院的样子好吓人的,皮肤下全是血斑。这也怪不上学校的,她们家就想让学校赔钱而已。”
“学校对于这件事,处理完了,不要乱说。”
。。。。。
一瞬间,余一凡觉得早晨的天更昏暗,也更冷了。
余一凡对于曹旋没什么记忆,因为专业的原因,上过这个女生的课,好象曹旋上课常坐在后排,谈不上认真听讲,回答问题时,每次都是一声不啃。感觉因为胖的原因,有点儿自卑。
这次带一百多学生出去实习,一共六周时间,余一凡是有相当的压力的,他给自己提了一个最低要求,就是安全第一。每天晚上学生下班必须以寝室为单位打卡,通报人数;要求用人单位,谁没有去按时实习,要发微信通知自己;如果有学生要提前回校,都要用人单位派人把学生送上车;学生到了车站、上火车、下火车、到校,都要自拍一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余一凡觉得自己也是孩子的爸爸,所有实习的同学对于自己,可能是一群学生中的一个,但是对于各自的父母来说,那就是一片天。再者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自己能说得清楚。
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余一凡没有开声,只是觉得议论声好象越来越远,远到象电影中的背景音乐,若有若无。
余一凡能想像一个孩子的父母是在用一种怎样绝望的方式在表达心中的痛楚;也能想像系是的老师用怎样的方式与孩子的父母谈论这件事由谁来承担责任;还能想像一个农村家庭能做出怎样的出格举动。但是最终的落实却是学院应该用多少钱来作为孩子父母的补偿。
当一条生命,可以用金钱衡量时,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不用金钱衡量时,又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条生命是自己的亲人,又意味着什么?余一凡一下子找不到答案,这就是人性吗?
余一凡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楼下的银杏树,那银杏树枯黄的叶子的被风一片片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