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很晚完了,奶奶家老挂钟“当”响了一下。
可能得八点半了,爷爷说道。
老挂钟几点就敲几下,半点的时候就只敲一声。我最喜欢的还是给它上弦,喜欢听上弦时发出“嘎吱嘎吱”的齿轮声,也喜欢用手指绕表针,喜欢给老挂钟闭门然后用表门一旁的小挂钩挂住门栓。
我妈说,奶奶家里的那块看挂钟是她和爸爸结婚时买的,而他们老俩口的钟表在大姑结婚时送给了大姑。大姑父是个讲究人看不上,挂了不到一年,把爷爷奶奶家的那块钟表直接放进家里的南屋的贮藏室。
奶奶快手地抄了一个扁豆,用胡萝卜和黄瓜拌了一份凉菜。
大家都累了,吃的很快,上了炕躺着休息。当然除了我。
我奶奶见我不吃,又用西红柿给我下了份面条,见我又没吃太多,便有些生气地说,这个丫头吃饭就是吃细(挑食,吃饭不跟趟)。
我爸躺在炕上抬起头看了看说,不用管她了,留着明早给她热热在吃就行。
这一夜可是把家里人给折腾坏了,我半夜三更的突然大哭起来,哇哇的大哭,伸手跺脚的哭。家里人都急了,我爸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发热有汗。我奶奶不敢肯定但心里有底地说,是不是下午的时候给吓着了?我爷爷说,我去开门,你拿着她的衣服给她叫一叫。
看见爷爷急匆匆地穿上衣服,打开屋门,奶奶又嘱咐他大声地说,别忘了把大门也打开。
爷爷急火火地跑着应着。
大姑说,是不是得拿着她的鞋子给叫,毕竟会走了。我记着斌斌吓着的时候,那时候他就会走了,他奶奶是拿着鞋子给叫的。
奶奶听着后觉得有理,便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拿起鞋子。
爷爷急火火地跑进来说,大门敞开了,给她叫吧。
奶奶拿着我的鞋子,一边走到屋门口一边嘴里嘟囔着,走到院子里,走到了大门口,嘴里嘟囔着:晓丽孩子,快回来吧,外面怪冷,回家睡觉吧。
最后回到了坑头,把鞋子放在了我睡觉的枕头底下。等过了一会儿,嘱咐着爷爷说,你去把门闭上来吧。
奶奶又安慰着爸爸说,好了,没事了,明天孩子就好了。其实,你这会看看,她就手脚惊扎的差了。
奶奶又驱散着姑姑说,好了好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的去地里干活呢。
小姑不放心地说,确定她没事了吧?
奶奶又瞅了瞅我叹气着说,看看吧,明天精神头好的话就好了,要是还不行的话就去吓的地方烧点钱两。
爸爸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试着不热了,出汗也差了。
奶奶说,那就没事了,好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大人们都起来了,他们的吃饭声,说话声,筷子碰碗的声,甚至爷爷吃饭的“吧唧”声,把我给吵醒了。
爸爸见我起身,赶紧地放下碗筷,来到炕头摸了摸我的额头问,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有些晕乎乎地可又说不上什么感觉地摇了摇头。
奶奶让爸爸先去吃饭,她给我穿衣服,看着奶奶从枕头低下拿出我的鞋子,我很诧异又疑惑地说,我的鞋子怎么跑到枕头底下了?奶奶说,还记着自己昨晚哭来吗?我又是摇头。
爷爷插话了,她怎么会记的这么多呢?给她洗洗手快吃饭吧。
奶妈又问,哪不舒服?
我摇着头。
爷爷嫌奶奶了说,跟你说多少遍了,她记不着了。问问问,有啥问的?晓丽,别听你奶奶叨叨,好好洗手吃饭哈。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