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衍沉吟一声,“江晚妹妹,当时虽是陈宥冒犯到了你,可是你不应如此冲动将他推进河中,而阿行,我和你则是不应袖手旁观,甚至阻拦救援,毕竟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听了这话,孟江晚顿时不服气起来,“什么叫无辜的生命?他居然讲本小姐丑,就是这一点都已经不够他无辜了。”
“就是就是。”沈薇行一边夹着梨花糕一边附和。
“江晚妹妹,你总不能因为他说错了话,就把他推下了河。”沈清衍不赞同。
“什么嘛!”孟江晚气闷,“太子哥哥,当时你也在场,你要是这么讲江晚的话,那你自己也有责任,你当时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就是啊,哥哥。”沈薇行咽着梨花糕,含混不清地开口。
“哎呀吃你的梨花糕吧。”沈清衍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小脑袋瓜,让她不要多言。沈薇行噘了噘嘴,懒得理他。
“江晚妹妹,当时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是我太冲动了,也没有劝住你们。”
“……”孟江晚优雅地夹了一块梨花糕,觉得沈清衍有点不可理喻。
“江晚妹妹,你知道的,如今陈宥染了风寒卧床不起。说起来,我们几个理应去看看他。”
“!!!”孟江晚和沈薇行的眼中皆写满了不可置信。
“哥哥你疯了!”
“太子哥哥,你的意思就是我错了?”
沈清衍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几乎瞬间,孟江晚本就红肿的眼中再次蓄起了泪水,“太子哥哥,是他先出言不逊,我才推他下水的!再说了他不是没死被救回来了吗!”
“孟江晚!”沈清衍非常不赞同地喊了一声。这话怎么能乱讲呢?
被沈清衍吼了一声,孟江晚更委屈了,哭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们都是对的!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全部都来欺负我!呜呜呜-没有人喜欢江晚了!”
“……”沈清衍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不心疼是假的,只是这道理也是要讲明白的,再说了,本来今天约着出来他就是要把这件事讲给两个人听的,本以为会很容易,没想到这么难。沈清衍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与挫败。
“江晚妹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错了。”沈清衍皱着眉开口。
“好好好,是我不讲道理,你们都是对的!我不喜欢你们了!都给我出去!”孟江晚哭道。
“姐姐……”沈薇行见这变故,梨花糕还在嘴里也顾不得咽,呐呐开口。
“走啊,呜呜-”孟江晚吼道,将桌上梨花糕全部推掉,撒了一地。
沈薇行有些害怕地攥住了自家哥哥的衣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孟江晚发火,只是那都是对别人的,一旦江晚姐姐不高兴,她就知道要到自己的欢乐时间了。如今江晚姐姐朝着自己和哥哥发火,沈薇行没见过,即使现在是第二次,也依然非常不习惯。
沈清衍抿了抿唇,看着地上的梨花糕,道“江晚妹妹,你先休息,我和阿行改日再来看你。”
“呜呜-”孟江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更难受了,将桌上的熏香炉也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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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回宫路上,沈薇行不解地问自家哥哥,“哥哥,你为什么那样讲江晚姐姐啊?”
“因为我们都做错了事。”
“可是阿行不觉得是我们做错了啊。”
“那父皇为什么罚你禁足?”沈清衍看着自家妹妹娇俏的脸蛋,问道。
沈薇行撇撇嘴,一脸的不开心,“我不知道。”
沈清衍笑了笑,讲,“你这小脑袋瓜里是不是都装着梨花糕啊,禁足那些日子里只想着吃去了?嗯?”
“哥哥!”沈薇行气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急道,“难道是因为父皇觉得我们做错了?”
沈清衍点了点头,解释道,“虽是陈宥出言不逊,但我们不应该草菅人命。这是大忌。”
沈薇行努努嘴,似懂非懂的样子,却没有再多言。
沈清衍笑了笑,父皇那日亲自教导,印象十分深刻,也让他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而他所背负着责任更在催促他成长。可是一想到孟江晚,也不禁有些烦忧,沈清衍真的是第一次觉得她这么不可理喻。
马车的檀木桌子上,香炉上方细烟袅袅。沈清衍望着那烟一缕一缕飘散,思绪也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