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毓婉整个人都不好了,瘫软在地上,许久之后,上官毓婉起身跑到了小库房。桃子她们想跟上去,但是上官毓婉在库房里把门反锁了。
上官毓婉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天边刚刚泛白,上官毓婉从库房里出来了。衣服里好像揣着什么东西,桃子秋雨他们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
上官毓婉看着她们:“桃子,去换上你那一套素色的衣服,跟我去执政阁。”桃子点头:“是。”
上官毓婉对秋雨说:“秋雨卸掉我头上的发饰,擦掉我脸上的装容。”秋雨点头。
上官毓婉和桃子走在路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官毓婉执政阁殿外,站在院子里,宋庆元赶过来看上官毓婉发饰也没戴,妆容也没有,身上穿的竟是玫红色的衣服,心想这是什么搭配啊?
宋庆元:“小主,这里是执政阁,后妃不能入内,您若是真有事儿啊,您回龙乾宫等着可好?”
上官毓婉看了他一眼说:“还劳烦宋公公报通报一声。”
宋庆元:“这,皇上正忙着呢,都在忙也不好打扰。”
上官毓婉点头:“我在这儿等。”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谁承想里面竟是一件孝衣,她跪下了,她穿着一身孝衣跪在执政阁。
执政阁殿外,沉浸在过年的喜庆的宫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上官毓婉一身孝衣显得格外突兀,宫中人是不准为他人戴孝的,即便是父母。
宋庆元看见这一幕,就知道上官毓婉想要干嘛,上官府出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先是一阵惊恐,又说:“小主,您这样就别怪奴才了,快抓起来。”
这时候一旁的侍卫正准备冲过来,上官毓婉终于将怀中的东西给掏了出来,是一张包金铁书,铁书所包的金面已经脱落了大半,上官毓婉厉色道:“我有开国皇帝赐的免死金牌,谁敢动我?”只见铁书上面写着:金牌亮相,如朕亲临。侍卫无奈,只好退去一旁。
宋庆元无可奈何,便说:“小主您请回吧,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奴才们不便打扰,不能帮您传话。”此时已经下起了雪。
上官毓婉苦涩的笑了笑:“那我就等皇上忙完。”
宋庆元本来也想着去替她通报,可是皇上的规矩他又不是不知道,真的没那个胆子。龙乾宫的人拿她没办法,只能由她在那跪着。
墨瑾批完奏折已经快晚上了,宋庆元对墨瑾说:“皇上,媱文媛求见。”
墨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通知我?”
宋庆元:“早上就来了,皇上您办公的时候不让人打扰,奴才也不敢进来禀报。”
墨瑾:“不会在外面待了一天吧?快请进来啊!”
宋庆元支支吾吾:“皇上,这......这恐怕不妥,先不说后妃入不得执政阁,那媱文媛是穿着穿着......孝衣来的。”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睛一闭,仿佛接下来自己要受到什么惩罚似的。
墨瑾惊愕:“孝衣!!”然后就大步的走了出去,墨瑾来到执政阁门外的屋檐下,只看见一身孝衣的上官毓婉跪在院中,身旁的桃子穿着素衣跪在一边。
大雪纷纷的下,打在上官毓婉身上,雪已经积得很深了,一阵寒意向墨瑾袭来,不禁一个激灵。墨瑾的眸子沉了沉,分不清是惊讶还是怒火,他还没问什么,上官毓婉抢先说:“臣妾上官氏,请求圣上开恩,准臣妾回家送父母最后一程。”
墨瑾看着她说:“你可知道宫规?”
上官毓婉:“臣妾知道。”
墨瑾厉声道:“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回去?除去这孝衣,朕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上官毓婉忙磕头说:“皇上臣妾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如今父母双亡,家中无人为爹娘送行,请皇上开恩准臣妾回家。”
墨瑾听后不禁仿温和了语气:“这不合规矩,你回去吧。”手一挥,让宋庆元请人回去。
宋庆元来到上官毓婉面前:“主子您请回吧。”边说边让宫女将她扶起来,宋庆元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是因为遇到这类事,这是第一个没被罚的人。
上官毓婉不肯起,她摆脱前来扶她的宫女对墨瑾说:“皇上,臣妾家中只剩臣妾一人,如今父母遇到了这种事,臣妾不孝,如果皇上不肯让臣妾出宫,臣妾就在这执政阁殿外跪上七日。”说着,瞪着墨瑾。
此话一出,听得周围的宫人吓出了一身冷汗,穿着孝衣跪七日,这是把执政阁当灵堂了吗?
墨瑾咬牙到:“这执政阁岂是容你胡闹之处?你再不回去,别怪朕不留情面。”
上官毓婉孤注一掷:“皇上请皇上降旨,臣妾违反宫规,赐死臣妾吧!”
墨瑾盯着上官毓婉手中的免死金牌,不说话,所有的工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许久墨瑾轻声说:“上官氏是百年前的开国功臣,如今上官一脉人丁稀薄,朕念其旧功,以护国公的礼仪葬之。”他看向宋庆元:“传旨下去。”
宋庆元:“嗻。”
墨瑾对上官毓婉说:“天气寒冷,媱文媛快回去吧,莫再伤着自己,嫔妃自戕可会殃及全家的。”说着就回到了殿内。
上官毓婉冷笑道:“全家?臣妾的全家也只剩臣妾一人了。”墨瑾的脚步顿了顿最终也没停下来。
上官毓婉磕了一个头说:“臣妾谢皇上恩典,人人都说当今圣上以仁义孝德四字治国,如今这仁义德三字臣妾觉得皇上当之无愧,但是这孝字臣妾却是半分没有见到。”语气冰冷。
“臣妾爹娘养育臣妾是七年,最终连送行的人都没有,皇上,您担着这个孝字,却不肯放臣妾出宫,这孝难道就是这样做的吗?皇上难道不觉得惭愧吗?”语气中掺着嘲讽。
“臣妾虽不算饱读诗书,但也知道这句‘百善孝为先’如今这孝字不在了,臣妾当真不知道,皇上还要这仁义德三字干嘛。都知道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畜生都懂得孝这个字,臣妾万不知皇上心中作何感想。”
“皇上臣妾父母惨死家中,臣妾不孝,不能回去送行,臣妾跃在这儿严肃的执政阁殿外,在这‘正大光明’牌匾下跪上七日,以告父母亡灵。”
上官毓婉句句讽刺,墨瑾坐在书案边面无表情的听着,宋庆元站在一边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