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脑袋空空地回过头,是杨亮,上周他从蓝带升了黄带,我还没恭喜他呢。他此刻的表情有点严肃。反应过来后我丢下句“瞎说什么!”就落荒而逃地奔出门。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可怎么收场!跑出去没几步我就后悔了,这一跑不正好说明心虚承认了吗,我应该装傻警告他不能开这种玩笑的!也许他讲的“喜欢”根本就只是“喜欢”而已啊!
脑袋正乱时,杨亮追了出来。“等一下!”他气喘吁吁。眼看再走真瞒不过去了,要是传到别人耳里就出大事了……打死不承认不就行了!我尽量调整呼吸使自己平静。
他示意我到别处,避开下课的人群。“你是不是喜欢教练?”他微笑着问,眼睛盯着我。“哦,喜欢,他是很好的教练嘛,你不喜欢吗?”我笑着装傻,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我到底什么时候暴露了。“真的吗?如果喜欢上了,会受伤的。”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my girl里的台词嘛!用这了?不过经典有时候就是因为它的广泛用处。哎呀,这时候我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你指那种喜欢?才没有呢!”我严肃地说,其实心虚得很。“我几次看到你的眼神,当你看到教练和徐助教的时候。”杨亮并不退让。“徐助教?原来助教姓徐啊?哈哈!我才知道呢”我想岔开话题。杨亮叹口气:“他们很恩爱的,一年前我认识教练时他们就交往了,不要难为自己了。我当你是朋友才说的,希望你别介意。”“那当然了,他们很般配啊,我都知道,也都明白,谢谢你!”我的笑容僵硬了,久违的心痛。我还想打哈哈的,但看到杨亮真诚的眼神也不忍心再装下去了。助教是女友无疑了,那连暗恋也要受约束吗……
“你们还没走?”远处传来教练的声音,助教刚坐上教练的车,也戴着头盔。我一惊,有点不知所措。杨亮比我从容,笑着说我们在讨论后膝蹴怎么能踢稳呢。助教笑呵呵地说你们真勤奋啊,隔着头盔声音甜甜的。教练讲了些要领后跟我们道了别:“多练练就好了!”看着他毫不知情的样子,我不知该庆幸自己一直以来的演技还是遗憾他的迟钝。发动机车一阵风似地离去,我差点又泄露了表情的秘密。杨亮没再说什么,只问我要不要上车一起走。我想起上次的情景想谢绝,但现在已经没末班车了,又没带钱打车,也罢,既然都摊开来说了,也没什么怕的了。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觉得有点尴尬,又不知该说什么。“去过那前面的游戏厅吗?”杨亮突然指指前面问。我从没晚回家过,但今晚我也想“野”一把。那个游戏厅我去过,除了传统的电子游戏机外就是很多游戏设施。什么投篮啊,跳舞机啊,捶打机什么的。
“先去洗手间换衣服吧”杨亮提醒道。我差点穿着道服进去HAPPY了,那就不是吓人而是丢人了。换好衣服,我玩起了投篮,这是我最喜欢的,在我看来它既便宜又实惠。我没带钱,杨亮执意请客,玩这个最好,几块钱够忙活一阵的。杨亮的投篮技术很好,废话嘛,男生谁没玩过篮球!我们投了几局,经过不懈努力,终于通关成功,还刷新了前面的记录。在欢呼的那一刻,我大声笑着,好像忘记了烦恼。
杨亮始终没再说那个话题,只是陪我玩着。我心里还是很明了的,暗暗感激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之后杨亮又送我到家门口。我没有拆穿他的不顺路,只是客气地说下次别再麻烦了。回到家自然被我妈猛K一顿:“这么晚不会来,电话也不接!”我翻开手机是有未接来电,游戏厅那么吵哪听见啊!我的举动是反常,连我自己也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一个人会让人疯狂?真肉麻!
第二天上班精神还算不差,大概是昨晚发泄了的结果。办公室里,我坐在电脑前,打开QQ,看着一个月前写的日志。那是刚练一周时写的,里面回忆了从健身房追到空手道专业大课的过程,还有回忆课上教练的一点一滴,爱慕之情尽情流露其中。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当然倩倩也知道,日志下面第一个就是她的沙发,我俩非常默契,并没有点破。空间里还有之前“人肉”时搜到的他的所有照片,通通是我的“宝贝”,是为了我在公司也可以随时看到了。
“嘀嘀”手机响了。是倩倩发的笑话。在公司还发短信?我一个QQ屏幕抖动过去!估计她是为了缓解我的郁闷吧,这丫头身材“粗犷”心还挺细的。我又跟她翻来覆去地猛侃机车载我的那件事,眉飞色舞地深入探讨没抱腰的老问题。“流氓!”她招架不住,笑着骂道。“哈哈哈哈!”我傻呵呵地跟着大笑,虽然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侃完了继续工作。我像往常一样把倩倩的幽默短信转发给朋友们。快乐就是要传播才会扩大嘛!电话簿翻着翻着就看到了某人的名字,心里微微一怔。要不要发给他?我每次短他不是请假就是问课……嗨,发就发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倩倩的口头禅。我吸口气,按下发送键……一会儿,短信响了,是他回信了!“呵呵,有QQ吗?”买噶!他在问我QQ耶!这是我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啊!我颤抖着手指回过去。后来他就没回消息了。也许他不像我短信包月,QQ聊天免费的……
看着企鹅图标,我突然想起个重大问题:空间里那些露骨的心迹袒露,那些偷偷存的照片,那些……天哪,会出事的!我赶紧进空间毁灭证据,把爱慕的话通通换成敬重的话,又把照片全删了,还好倩倩的留言不明显,留着吧。越急越乱,网速觉得慢很多。我手足无措地折腾了一通后又检查了几遍,没露马脚,OK,搞定!我终于舒口气。
一下午我都盯着QQ,一有系统提示心就一阵狂跳。每次看到是新闻时我就把腾讯骂个底朝天,不带这么刺激人的吧,何况我心脏真不好。突然,又一条系统信息——他加我为好友呢!“我是郑于恩。”我们聊了一会他就下了,好像有点事。没关系,以后机会多着呢。
晚上我发现他进了我的空间,在那篇我修改后很像尊师重道的日志下留了鼓励的话。我开心之余又觉得好险好险,要是我不小心可就穿帮啦。我立刻进了他的空间,有点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比如某个名字,某张照片……好奇害死猫啊,或者说猫甘愿被好奇心害死吧。不过奇怪的是他空间里居然丝毫没有提及助教,除了几个助教的留言。我从晚上10点看他的所有日志一口气看到1点半,一篇都不落……
日志显示他学了四年空手道,两年前的初恋让他刻骨铭心。我看到了助教的第一条留言,推算了下,他和初恋分手后过了大半年才和助教来往的。正如杨亮所说,他们交往一年多了。还好,也不算长。我失落之余舒口气。助教的留言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他的爱慕和好感,甚至有的留言还很热辣,看得我那个汗……没法跟她那温柔贤惠的外表联系起来。近期的留言没有了,肯定是关系确定了用不着留言了吧。相册里我看到了他和那个长相老成的师姐的合影,的确关系很亲密。我一查她资料,买噶!他们同龄啊,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助教的年龄没填,估计也同龄吧。哎,我一姐姐跟他们掺和啥呢?
除了生活照就是偶像照片,看得出他喜欢混血的性感美女。我再次汗颜……我绝对不是他的理想型了,不过助教也不是啊。我突然脑中出现倩倩的影子,她是标准的混血美女长相的,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有次逛街,一个印度人骑摩托驶过还跟她吹口哨呢。在公司我第一次看到她时也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确实很惊艳。我把这事告诉了倩倩,她很为我开心:“不错嘛,这不跨一大步了?好好把握吧!”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教练QQ,一开始只能翻来覆去地聊空手道,后来渐渐聊点别的了。有次说到刚上映的电影,他极力推荐,但当他说到“到电影院看的”后,我就一下又泄气了,电影院看的,那不就是他和助教两人一起的咯……但我始终不聊及助教,我宁愿自欺欺人地自我幻想。
课上的学员越来越多,我有点烦了,因为我这N分之一会更不起眼。我希望人越少越好,这样跟他接触才会多,要我跟他连踢100次靶我也愿意。不过教练仍然很照顾我,知道我弱容易被踢疼,当两人对练踢靶时,会默默地多丢个垫子过来,我心里那个暖啊。虽然我看到有次助教被学员踢得招架不住他挺身代替的情景……当然偶尔他们也闹别扭,但之后一个演示就消气了。
但有一次,助教给学员踢完靶后拿下靶,闻到手上残留的味道不禁说了句“好臭啊!”没想到被教练听见了,没好气的冲了句“臭是应该的!踢了无数次能不臭吗!”助教吐吐舌头没说话。靶垫都是用了几年的,又清洗不了,当然会有汗臭味。之前有次练习完教练替我拿下靶时安慰了句“有点臭吧,回去洗洗手就好了”我笑着说没关系,他欣慰地笑了笑。这么一对比我还挺心有余悸的,幸好我不介意。下课时全体集合行礼,助教正跟旁观的学员家长交流。教练朝她吼了一声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话:“快过来站队!你可是superstar啊!”学员们一阵会心的笑声,不会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superstar”!在他眼里她就是superstar啊,我的心又被震了一下,一扭头,正好跟杨亮的目光撞个满怀,我赶紧回避。
晚上,又是一阵对倩倩的QQ骚扰。其实前些日子倩倩刚失恋。那人分手时说了句:“今后你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吧。”倩倩那个心如刀割……“为什么幸福的都是别人的?”倩倩无不哀怨地感叹道……孤寂的夜里我俩互相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