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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炽热的寒冷-火舞之冬

飘絮之国雪之国是位处于矿藏之国极北端的一座自治国度,这个国度的爱斯基摩人原是波旁王朝的直系贵族,只是他们在第四次传承之战战败后,便被五大帝国驱赶至这极北的苦寒之地;

这濒临因迈吉大陆最北端的雪之国气候确实严苛,本统辖这一片疆域的土之国皇室便也没了治理的野心,便随手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这片疆域交给那群爱斯基摩人自治,只是派了几个悲催的使臣去监管交纳岁币的事宜而已。

数百年来,忍气吞声的雪之国与趾高气扬的土之国自是相安无事,只是未成想雪之国的苦隶在古雷尔卓德雪山竟掘出了一大片连绵的白金矿脉;

这种'绝珍级'下品的金属可拈做那饶指的银戒,可坠作那美人峰间一抹亮色,可铸做那火之帝国白金宫那无与伦比的荣光;如此奇宝,自是足以使土之国们的奴隶主们泄露出他们贪婪的嘴脸;

只是雪之国与土之国曾有契约,雪之国只需将他们开采的一半矿藏作为岁币上交于土之国即可;

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古雷尔卓德雪山脉的尾端有部分延伸进土之国的境内,于是那些养精蓄锐的门客便信誓旦旦地宣扬这是归属于土之国的矿脉;

更有雪之国官吏当众杖杀了戍守山脉的雪之国苦隶,便有忍气吞声已久的暴躁爱斯基摩人扒了使臣的华服将他们驱赶回土之国的国境,两国便由这个导火索一触即发,在古雷尔卓德爆发了一场越演越烈的军事大战;

鸠摩罗是第二批奔赴至前线的雪之国男儿,当他到时,土之国与雪之国的战役正值白热化阶段,甚至连元导武器都陆续出现于这片战场之上;

那元导巨炮让只能手持白刃的爱斯基摩人伤亡惨重,接到上级任务的鸠摩罗被委派去捣毁这座元导兵器;

鸠摩罗领着三四个动作轻盈的影士借着元术残留的烟幕向着那武器奔袭而去,那些察觉到鸠摩罗小队意图的暗部和体元师们便朝着他们袭来。

这位动作干净利落的年轻人那手中的短刃如同冰冷的寒星般掠过他们的颈部,那一个个身影便重重地在他们小队身边倒下,这群衣襟上沾满血迹的恶鬼朝着那元导巨炮疾驰而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只是一位少年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个少年脸颊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人类应该有的神情,他只是如同一座千仞孤山那般屹立在鸠摩罗他们的面前;

吐息之间,鸠摩罗轻挥利刃,如白驹过隙一般向着这位少年的喉间奔驰,可惜,终究还是差了那一寸;

鸠摩罗重重地躺在地上,他大口地吐着血,因他的肺部被这位少年的手刃洞穿了;

少年只是冰冷地瞧了他一眼,似说了一句无趣便逐渐模糊在鸠摩罗的眼前。

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颠簸的鸠摩罗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身处土之国边境一个阴湿的贫民窟中,听着那群衣衫褴褛的孩提们絮叨,才知是一位清道夫大叔救了他的性命;

这位大叔在清理战场时,竟发现这位被洞穿的男子还有微弱的气息,原来命不该绝的他肺部天生偏移了一毫才侥幸逃得一命。

...................

鲁西推开家中那用沉星楠木构造的障子门,沉星楠木倒也名贵,可算是木材中的绝珍级;

这种深受贵族追捧的建筑木材曾在维斯拉多术者亚里士多德的网罗万象的《万物生长志》中被如此记述

“古巴比伦历美索不达米亚三世纪年十年,自星辰自东南落,沉地基,摧千树,众生以为奇,俯首叩拜;三拜九叩毕,坠星遂开,复得一穗。”

“愚民饲之,三月茁成树;形似宝楠,然材质较轻,韧性无所不及;折枝可活,便由极广,尝有贤者,得名曰沉星楠木”

鲁西瞧见斜披着金色发丝的艾米丽低着头很娴熟地切着笋片,端放在案板那旁亮白的瓷盘中便是已切得薄如蝉翼的的落雪湖鳜鱼片,从艾米丽毫无拖泥带水的下刀便可猜测这位外表淑良的女人刀工极其了得。

许是察觉到推门的动静,艾米丽轻轻放下并将刀具不厌其烦地整齐摆好,才对着鲁西甜腻笑道

“鲁西,你今日的修行怎回来地如此寻早,我刚从杂货铺归来为你准备午膳”

落入兴头的鲁西连钟爱的落雪湖鳜鱼片都顾及不上,只是向母亲作了一个揖

“母亲,恭安,吾辈有事便先行回房了”

看到向来沉稳的鲁西竟急促成这番神态,聪慧的艾米丽已然猜到七八分,只能盯着自己孩子的房间方向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

只是艾米丽笑容骤停,眉头却锁入更深的哀愁之中,以至于中指上长着不属于纤长手指的老茧的她竟然会被刀具划破手指;

对于堂前的情景毫不知情的鲁西回到房间,白日放歌何须酒,漫卷诗书喜欲狂;

鲁西少年不费气力便从近几日得门不入稍显凌乱的一摞卷轴中寻觅到自己所欲的那卷马尔福的《元之离析》。

这卷《元之离析》可是鲁西少年同马克雅思老先生软磨硬缠才堪堪借来一览,只因这卷在马尔福大师那个年代曾被执牛角者学术派系诋毁而遭至王室的付诸一炬,这卷的原本迄今也就残存几本孤本而已。

若论现今火之国的元术界,涉及元的离析这方面卷轴倒也可如数家珍,只是能让歆飨不同门庭钟鸣鼎食的饕餮术者们众口铄金,怕只能说出是马尔福大师的这卷《元之离析》;

这些门客倒不是全诚悦于马尔福大师的牙慧,却只因一场啼笑皆非的政治闹剧才使这位因迈吉大陆不该蒙尘的大贤不至于落了个籍籍无名的境地。

这千余年来,本是由波旁王朝英吉利特行省和芬兰行省分裂出的木之国和土之国中间便只夹杂着一梳迷途不知返的奥扎伊丛林。

因迈吉大陆数千年的历史还是印证了一句历史术者在誊写列国史时所做的一句嗟叹:弱国无外交之脸面;

只是,强国又何曾有外交之体面,在巴尔干大疆上接壤的金木两大国明面上礼尚往来,食客们都在鼓吹待客之礼,但暗地里却烽火连天,未曾止戈。

究其原因,无非土之国地下埋藏着丰富的金属矿脉,而木之国有着最肥沃的土壤和自然气候;

所谓同床异梦便是十分贴合对彼此领土垂涎三尺的这对国君;

只是颇有居安思危觉悟的土之国王室生恐木之国实力日新月异,便听从谋士的合纵之策,便将十七岁的公主远嫁重洋,嫁到那隔着斯图尔克海的火之国,希冀与火之国缔结秦晋之好以共同抗衡五大国霸主木之国。

志在横扫四野的木之国无愧于五国之首,壮士断腕的木之国王室竟将哭啼不休的二七年华的公主也下嫁于昏聩的火之国元王。

可叹远走他乡,未有归期的两位少女整日以泪洗面,那位色欲熏心的火之国元王怎还顾得与土之国的城下之盟,照单全收的火之国就此作壁上观,三缄其口。

派遣多位使臣都被妥帖地遣送回来的土之国又不能远攻近交,撕破脸面的体面人便授意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骂战。

在土之国与火之国贵族们豢养的执牛角者们喋喋不休地互相攻讦,便有心者拿出这卷残存的古籍说事,大批土之国为莽荒未开化之地;

火之国教谕司趁势便将马尔福大师的平生所作列为圭臬,大作文章,以示对于土之国明珠蒙尘的羞辱。

但土之国的智囊团倒也思路清新,在皇室与权臣们三天三夜的一唱一和的双簧戏中,出生低微的马尔福大师竟成为了土之国皇室的旁系,连原本的克里斯托弗姓竟成了赘述。

鲁西快速平摊开《元之离析》,一目十行的鲁西少年平摊的速度逐渐减慢,鲁西轻轻按住压轴,便见得写到

“不同元之间有互斥的作用力,元师是不能直接将不同元进行结合,但吾在反复试验中亦证得可谓之'胶体'的方式特殊结合”。

蓦然回首千百度,灯火阑珊,却见归来路。

要不是与斯米尔那番对话的点醒,怕是真要得门不入。

翌日。

“休矣,休矣,抑或你不要再动用那象限境的力量”

斯米尔对鲁西少年那焕然一新的火球术威力心有余悸,所以他对于这种力量心生向往

“这便是象限境的力量吗?吾辈要是也有这股力量定能在这个腐朽的帝国掀起风浪“

鲁西摇了摇头

“象限境力量虽然趋强,只是一念之间,这股力量也可能反噬到使用者本身”

只是世上最难的三件事其一便是便是动摇执拗者的决心,斯米尔那熊熊燃烧的眼神望向那遥远帝都所在的方位

“那又何妨;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成王也好,败寇也罢”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权势,都破裂湮灭”

鲁西深知无力改变意志坚定者的抉择,岂非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只是道不同,怎奈殊途同归。

斯米尔收起眼中的疯狂,如此宏大的前景绝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染指

“鲁西,你定要想好你这道符印的名号;吾辈坚信终有一天你会立于这个大陆的最顶端,便要有个可以震慑住五海六疆的名称才好”

“吾辈从来也没有那般宏大的目标”

若是岂非这世道太乱,鲁西所求也只是苟全性命,不求闻达吧。

”若是非要定个名称的话,便叫做冰气火球吧!这是根据元术界通行的命名规则,以符印元素来命名......‘’

斯米尔徒增暴殄天物的既视感,怎奈如此美丽的元术经过雕琢反倒如此粗鄙

“那我便献丑了,想几条名录给你抛砖引玉如何?“

斯米尔想起了那位同样惊艳了整个世代的天才元师

”既然你的元术是水火交融,那便称为冰气的火焰微笑这般如何,便也算是致敬达芬奇大师”

对于这种冗长的名称鲁西本想敷衍一下便做打算了,但是这个想法却被斯米尔自我否定

“不行,这名称比起你的取名怕也只是伯仲之间吧”

斯米尔独自斟酌半天未果,便有一道倩影朝着他们的方向跃动过来;

嗅觉敏锐的斯米尔自是在方圆之外便瞥得这位提着篮子的少女轮廓,他起身顺势便作了一个揖

“恭安,亚丝娜”。

觉到斯米尔的三分寓意的鲁西少年便也拘谨地起身,这才看清身着一袭蓝色百褶裙的亚丝娜靠拢过来。

亚丝娜的跃动速度不及鲁西少年,但她的手臂与步伐的频率却维持在姿态最为优雅的弧度,那似红人馆艺伶们娉婷的舞步跃动在足下踩出一圈圈涟漪,便见到清水芙蓉的绽放。

亚丝娜轻嫣一笑,便向斯米尔低首回礼,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偏移到鲁西少年的眉宇间,亚丝娜低首轻轻地唤了一声

“鲁西,恭安”

鲁西不敢抬首对上亚丝娜那温柔的眼眸,便索性低首作揖。

如此倒是陷入了旁若无人的寂静中。

喜欢不一定非要占有,非要占有的也不一定是喜欢,可能只是内心的偏执心罢了,所以斯米尔释然了,不再纠结才不会让自己在虚假里苦苦挣扎。

“亚丝娜,你是有何事要与鲁西说吧”

亚丝娜有几分歉疚,便向斯米尔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我准备了两份杜仲草的汁液,你们这些时日对练倒是辛苦””

亚丝娜温和地笑着“斯米尔,你可以随意取用那份,想来两份的分量应该无差”

果真是面面俱到呀,斯米尔已经分不清自己当初对于这位温婉的少女是友情,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

只是他知道这段故事已然过去,放弃了便要痛快地割舍,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胸襟。

鲁西吃痛地从斯米尔的手中接过一份轻轻晃动的杜仲草汁液,鲁西便低沉着嗓音

“菲布加尔,亚丝娜;”

亚丝娜瞧着这落雪湖一如既往的景象,那语气之中憧憬着一丝怀念的口吻

“现在向来,也不知晓那落雪湖芦苇中栖息的那群野鸭去了哪里?吾辈还记得曾戏弄了它们一番,现在向来也是好笑”

都是孩提时候的旧事了,在那橘红色夕阳之下一群孩子光着脚丫在落雪湖芦苇丛中追逐着这群反应机敏的填鸭,还有那五人结队在贵族中盛行的掬球运动。

鲁西便靠在青石上禅坐下来,亚丝娜也没拘谨,便挨着鲁西身旁的空位斜坐下来。

懵懂少年闻到这若有若无的少女芬芳,一时心猿意马便着了门道,那眼泪和杜仲草汁液倒涌出来,一时间倒让鲁西十分尴尬。

见到鲁西这副狼狈的样子,坐在一旁的亚丝娜慌张地不知所措,她无意间想起母亲没有避讳的方法,亚丝娜便红着脸用她的手温柔地在鲁西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只是情思不可情意解,多情人对多情人,多得只是满腹相思的苦恼。

亚丝娜慌乱地停下动作,见鲁西好转过来,亚丝娜便自责地认为是自己害了鲁西,紧紧地咬着银白的牙齿。

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见此情景的斯米尔便主动聊到鲁西的新技能的取名问题来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亚丝娜似纠结了片刻,那充满诗意的思绪中浮现了一道美妙的灵感

“鲁西你觉得'冰与火之歌'怎么样?”

亚丝娜想到得是那寒冷的飘絮之国茫茫冰原之上的一汪温泉,蒸腾的热气与冰冷的冻风形成的如诗如画的对比;

但斯米尔却莫名想起那端坐在铁王座上的元王如坐针毡的复杂心情,一半是海洋,一半是火焰。

鲁西也不避嫌,只觉尚且不够绝美,融合冰火两种元素的'冰与火之歌’虽凄美艳绝,让人顿生美意,只是还少一股气韵

“亚丝娜,烦扰将气悬术融入其中如何?”

亚丝娜皱起好看的娥眉,这三种意向倒让亚丝娜想起了一个凄凉的爱情长诗

“便叫'火舞之冬'如何?”

反复斟酌,鲁西和斯米尔都觉得这个名称构思巧妙,让人一吟便有莫名垂泪的气势

“亚丝娜,你是何以至此切点”

亚丝娜唇齿半掩,叹了一口幽怨

“这可不是吾辈的切点,只是取自切粒斯特《思量》的悱句‘火舞之冬,血红如潮。偏偏朔夜,不见旧人’”

许是想到这首凄美的爱情诗,亚丝娜露出感伤的悲叹

“火是那位女子对于爱情的热忱,却一生追求无望。气是女孩舞动时的寒风,约定时已不见爱人到来,却依然如风般自由洒脱,不受世俗束缚。可惜寒夜如潮,到底诗人无情,还是世道冷淡呢?”

不解亚丝娜话中深意的鲁西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便感觉妙极

“吾辈能得到其中的切点,如此便叫做'火舞之冬'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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