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很寻常的战争孤儿,她的父亲丢下了母亲和自己,便毅然决然地前去入伍,说是要在那沙场之上立下赫赫战功,便能给予她们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是玉早就想到了那一点,因为那战场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是它用华丽的墓碑雕饰着,所以总是有那么多被蒙蔽者前赴后继地送死;
父亲战死后,母亲便自缢了,邻里都说母亲是位忠贞的女子,但是只有玉不明白,明明母亲抱着自己哭“对不起,玉,吾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只能先你而去了”
玉想了很多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她最终明白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爱情输给了生活;
玉没有殉死,因为她曾碰到过一位大哥哥,这位大哥哥问过自己“玉,你愿意相信爱情能超过生活吗?”
所以玉活了下来,她想看看那认输了的父亲和母亲到底输给了怎样的东西;所以她很有耐心的生活着,她的手在垃圾桶旁翻出那腐烂的食物,她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她冷极了,好多时候她都想闭眼,只是她还不想死,因为她不想认输;
一位军爷发现了她,因为这位军爷是个孤寡之人,膝下也无儿无女,自是将玉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宠爱;
不过军爷有一个怪癖,他外出时总会将玉锁在屋子里,不准她与其余的男子接触;
玉便抱着双膝在静静地默数着这日子,一天,两天,被锁在这一间小屋子中的玉会沿着墙壁的这一端跑到墙壁的那一端,这上千趟跑下来,这一天的时光便也所剩无几;
军爷每日回来的晚,每次回来还都喝得醉醺醺,玉便会透过那扇小小的天窗数着外面的星星,这便是生活的全部吗?
小玉在这个家中只呆了一年,因为那军爷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隐晦,小玉知道,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感情,所以小玉在军爷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小玉本来没有准备杀他,只是这位军爷说会让自己的同僚满城缉捕她,所以小玉只能将他杀了,反正小玉平时不吵不闹,即使是临近的人也无人知晓那紧锁的屋子中竟然还有一个小女孩;
小玉又开始流浪,或许这般颠沛流离才是自己应该去过的生活,小玉在期待着,那所谓的爱情是怎样的模样,因为她渐渐都感觉不到痛苦;
小玉被抓起来了,这次军爷们都是没有瞧上这位瘦骨嶙峋的流浪旅人,只是那军中需要抓住俘虏,那些军爷为了凑数,便随意在街头抓了一两个流浪儿;
小玉在这里认识了两位不算相识的朋友,一个叫斯米尔,一个被斯米尔叫做小野的少年,斯米尔总是来找小野,只是问他一些天真的问题,为什么你总是伤痕累累,是不是你不听他们的话,小玉听完总想捧腹大笑,尽管她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小野在被那位蛮横的将军绝望地拖出铁笼中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在与斯米尔只言片语的交谈中小玉才知道小野死了,小玉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又有人倒在了生活的脚下;
小玉没有想到斯米尔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吞吞吐吐的小男孩,所以他不再那么好笑了,斯米尔用轮转打开了小玉的铁笼,他对自己说道“走吧,小玉姐姐,你赢了,你说的生活确实比人情重的多”
那提灯照亮了偷跑的自己,那像受了刺激的猛禽一般护住自己的斯米尔浑身都在战栗“吾辈平生纵有力气,便决不会让他人伤你分毫”
那些军爷们退散了,因为这位少年的父亲救了自己,小玉又恢复了流浪的生活;
但小玉也变了,她变得开始对别人的生活有了兴趣,她会悄悄地跟着那位孩子,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那个少年在逐渐的改变,因为他看见了一位老人被当街活活鞭笞而死,少年明白了小玉幼年时懂得的道理竟然可以活用到老死;
小玉在某一刻忽然觉得那句话不一定是正确的,生活确实压垮了爱情,只是在某一刻,至少在某一刻,爱情还曾经支持了他们度过漫长的生活;
小玉希望哪位少年能够回头看一眼,爱情在生活中支离破碎,散了一地,爱情死亡了,但它却从未痛苦;
你可以等一个人多久?她等了二十二年七个月零十一天。
你可以爱一个人多久?他说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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