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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兄与弟

冥历孝肃九百五十八年戊寅月丁亥日,洒家于书房中偶寻得一纸文书,书上无有一字,洒家遂占得一卦无妄上九,爻象曰:无妄行,有眚,无攸利。时不过巳,洒家便闻得铺外有客恭候,洒家随即放下了手中整理的书卷,或是觉得有客至门若不及待之,有失为商之礼,或亦是抑制不足内心对人间那些故事的喜欢。洒家将门退去,门外俨然立着两客,洒家遂将二客引入堂内,此二客,衣同裳,容同妆,其一客儒雅,眉宇间透露出几丝书香气,举止投足间透露出一股博学多才的气息,这让洒家有些失望,唯恐是那千篇一律的寒门书生求取公名的故事。令洒家眼前一亮的,倒是另外一客,举止无序,德行亦无拘礼,好一个狂生,这样的故事,想来倒或许会有趣不少。

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二人是同胞兄弟,狂人为长子,名曰赵虎文,是一名术士,一心想做名满天下的高人,雅士为次子,名曰赵寅武,立志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嘿!洒家就知道,这书生啊,大多都是如此千篇一律,真是叫人提不了兴致。“既是前来求茶的,那快快坐下”洒家遂将二客引与坐前,示意他们入座。二客落座后,相视一眼罢,便喃喃的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此二人本是玉门关守将赵丹福之子,于天宝十二年同胞而生,赵父望兄弟二人一子文治,一子武御,手足配合,将来共守卫玉门关,保家卫国,遂给二人以文武二字为名,时又洽逢二人是寅时生人。天宝十四年,御史大夫安禄山和范阳节度使史思明密谋谋反,赵父奉命抵抗,同年十二底,玉门关失守,赵父命亲卫护送妻儿离开,自己却只身死守于玉门关,以御安史逆贼。

孝武帝大历六年,赵母病逝,兄弟二人悲痛葬母罢,便互相拜别,便各奔前程而去。

同年五月,赵寅武到达了京都,随即便给其兄长写了一封信报平安,道来一路上的困苦艰辛罢,更多的,还是免不了几句寒暄。这京都长安,倒却也富丽堂皇,一丝不似他路上看到的萧条景象般。

“啊!来人啦,救救我,你们这帮狗东西,放开我。”

待赵寅武寻声望去,只见得那不远处,有一帮兵蛮子似乎在调戏一个姑娘。

“喂!你们这帮畜牲,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如此腌臜之事。”赵寅武本就没接触过什么市井,也不识这兵啊,那哪是这百姓惹得起的主啊,竟然就愣生生的往前踱着步子,倒也是好一个侠肝义胆罢,丝毫不似那平常的读书人,说不上来,兴许是多了丝硬骨子气儿。

“嘿!你这撮鸟,怕是活腻歪了吧,还敢管你爷爷们的差事”其中领头的一个士兵冲着迎面走来的这个二愣子就是一句吆喝“快滚吧,看你虎头巴脑的,定是个那穷秀才,瞧你也不像是本地人,是个不认识你爷爷们的主,暂时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赵寅武谁啊!心想:我一个将门之后,虽然未成习武,但气势不能输啊,再说了,我一动手,这乡亲们那不也得因为咱这义举,给咱帮帮手脚的嘛。想到这里,这赵寅武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赤手空拳的就向着这帮大兵冲了上去,不过,却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赵寅武被大兵们打个半死不说,乡亲们看热闹的倒是聚了不少,至于这帮个手脚忙的人,却也是一个没见着了!

赵寅武实在不明白,只是似乎感觉这里的人儿,比起村里那些个三姑六婆倒是少了几分人味儿似的。

“公子,你醒了!”

赵寅武兴许是头一回听了这黄花大闺女的声音,又兴许是闻着了这处子的清香,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的赵寅武,环顾了下四周,这才见得,眼下这地,分明是一家客栈的陈设,虽说比一路上落过脚那些个客栈要华丽几分,但这布局,始终也存有一丝千篇一律。

“姑娘,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赵寅武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也不怪得发出这般俗套的懵逼三连问,其实到也不是见不得世面的主,只是那前一刻似乎还在那大街昏死过去,可这一醒来,却发现自己俨然是躺在了床上,床沿还端坐这一位佳人,一对水灵灵的杏花眼,眼下处俨然立着一只玲珑小巧的鼻子,嘴似那樱桃般,这小脸蛋,虽讲不上绝世,倒也生的十分讨人喜了,就着气质往下看,还不难看出是位有钱人家的闺女主儿,只是隐约多了丝犟性子一般。

“我叫沈懿心,乃是这长安本地人,这里是京都一处客栈,公子不必惶恐,小女见公子被那歹人打伤昏厥,遂将公子带到了这客栈休息,今得公子相救,小女感激不尽,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看你不是本地人,不知来京都做甚?”眼前这位姑娘道出了原委,眼中,更是夹杂着感激之情,眉眼见,还能看出几丝欣喜。

“我叫赵寅武,玉门关人士,因家中变故,迁至常山,今往京都来是为参加一个月后的科举考试,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二人对视一番罢,赵寅武便缓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此时,俨然已是正午时分。

“感谢姑娘的收留之恩,时候不早了,赵某也当是就此别过了”赵寅武站起来,对着那沈懿心就是一番行礼作揖,一番行劲,显得好不自然。

“赵公子,现俨然是正午时分,不妨与小女一起共进午餐”沈懿心或许也是不舍得眼前这文邹邹的俊小生如此草草的离去罢。

赵寅武支支吾吾的应允了下来,二人便一道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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