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举目瞧了白启,面露笑意:“白府又如何?”
华安查看着怀中之人的伤势,岌岌可危,若再不救,恐怕真能死在这里边,另一人狰狞麻木,使劲的朝她母亲的位置爬上来。
方才那一掌击让她受力不轻,劲道混乱,眼下却是如何也站不起来。
这下似乎击破她的肉身,也撕裂她的钢刃之劲,原本杀意满目却成了泪花撩落,只差了那哭泣声。
“如此可言,你就是要与南法司为敌了?”
那人听闻,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所以说你正是那位郭修远大人的白姓女婿咯?”
语落笑停,却见那人如同轻燕腾起,梯云一般直上阁楼,那长剑寒光肆厉,直朝白启面向而来。
宋厉见状,心中一急,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飞身阻挡上去。
两剑互倚,只是在招过之间,宋厉便被那剑气所掠,挡身不住,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唐超双步紧坠,生生的把他给接住。
华安还想飞身,却已然来不及,那人的剑锋已落入白启眼前,举眉间不过两寸之远。
“早听说郭家小姐是个娇美之人,落入你手中岂不是浪费,倒不如我给你尝了这鲜吧?”
宋厉一挡不成,又返身取箭搭弓。
离弦之箭划破夜空,那人一挥衣袖,也便转了向,落入房瓦中。
“南法司长之女,那滋味应该不比寻常人家姑娘差吧?”
白启听闻,脸色稍变。
眼下却是留你不得。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手劲劳?”
那炁力酝握只是在一瞬间,暗劲四出,又具颇强杀意。
两者之间近在咫尺,那人想要避开却已然来不及。
火光之下,只见那衣背如同秋波荡起,四下便炸开了血花。
那人受此一击,却也命不及死,随即飞身退后,唐超见此状,飞身上房,那大砍刀如同门闸劈落。
那人用剑一挡,又吐出一口鲜血,失脚便从房檐滑落,身上随物掉散,那长剑也脱手而出。
宋厉见机再杀,却不想临中之时那人挥洒细灰迷乱人眼,等灰烟消散时已经不见其踪影。
白启御身而下,在众目睽睽中落入院内。
方才一幕大家都见得,无不心惊。
宋厉上前来:“大人,你······”
白启示意让他先别言语,上前去看那女子伤势。
华安点了穴道,正尝试救人之法,面露难色。
“华叔,若是没救也便请出家门外吧,别让她死在这里脏了婚房。”
白启自认为自己不是善人,对于这素未谋面的母女俩来说,他毫不相欠,相反的,众人刚从那怪人手中救下她俩,更是无任何亏欠。
那女子闻声,忙急用尽全力从地上跪起来磕头:“求你,救我娘亲。”
虽说现场有火光,可如此近的距离白启却瞧不清她们俩人的脸。
脸有脏污,又沾了血迹,实在辨认不识。
白启又不会救人之术,若是华安无法,他也便无力相帮。
华安倒也没那么客气,身为管家,主命是从,他也便怕这人死在院内,脏了小姐与姑爷的婚房:“来人,将她二人抬出门外。”
那女子慌急,磕头的力度又加重几分:“不,我走,我可以走,但是求你救救我娘,我愿以命相赠。”
“我又不食人,要你命何用?待你走后,我也便将你娘亲送至门外,放心,虽说救不活人,倒也不至于让她陈尸荒野,一张草席我还是给得起的。”
女子那气炸的哭声如此绝望:“你若是怕了我娘的命脏你的宅邸,那我也便成全了你。”
说完,她用力磕下重头,青石板破裂,人也便没了动静。
“这不是耍无赖吗?”白启看这破裂的石板:“华叔,这石头是用豆腐渣做的吧,怎能还没人的脑袋硬呢?”
华安让瞧了眼,又把了这姑娘的经脉:“公子,武炁二品,留下来或许有用。”
这倒是让白启颇感意外,他方才见这两人败下阵来也便没探出她们的实力。
这么一个女子却是武炁二品,真比方才那男子还奇怪。
白启靠后,稍微考虑一下:“若是救活能为我所用,倒也不亏,华叔,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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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又是在无眠中度过的。
那武炁二品被自己给秒了,回想起这诸多般原因,不一定是自己真有如此强的实力,实在是那人太过轻敌,又相距这么近,这一突袭根本来不及反应,于是便遭了殃。
院内屋檐几处血迹都已经被清刷干净,天一明,倒也看不出这里昨夜是有一番生死打斗的。
白启对着朝阳伸了个舒畅全身的懒腰,就这么坐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真想站起来。
只可惜这双腿虽说有恢复之意,眼下却也着实使不上劲来。
也只能等待了。
宋厉从偏房出来,抬头见白启,也便飞身上来。
他昨夜不惧敌力相救,虽说无果,却也让白启看到几分忠意,而现在他好像更卑敬了。
“昨夜事番凶险,才见识大人之威,属下实在想不明白,大人这般炁力,又何须诸般隐忍呢?”
宋厉不像唐超,虽说修为稍低,却是个会过脑之人,见他上来,白启便想都他会问及自己的能力。
“那人剑指我鼻锋,两身相距不过三尺,又认为我身无任何炁力,若换做是你,如果我瞬力出击,你又会有何防备?”
白启拍拍自己的双腿,轻笑道:“那家伙可是武炁二品的修为,即便是清溪书院院主也敌不过,更何况我这轻幺弟子?”
“能讨得好处,全仗着那人轻敌之因,若是我到处宣扬自身实力,又怎会落此便宜?”
这话倒是实句,若不是那人不防,缠斗起来即便是能取胜也得花费一番功夫。
宋厉也无怀疑之心,昨夜光暗,那时究竟是何细节他也瞧不清楚。
那人遁走,往后若是重来,定是番烦事。
白启心想,对宋厉说道:“调查一下那男子,昨夜他身受重伤,定不会逃出城外去。”
宋厉抱拳行礼,领命后也便飞身下楼,喊了几人便匆匆出了宅院。
白启瞧着蓝空,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