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厢房。
杯碗碎裂之声传来,片刻间也便听得些许哭音。
一家丁推着白启开门入内,只见那床脚木质地板上躺着一人,是昨夜那女子,她的脑袋上还绑着纱布,满脸无血色,憔悴的模样显露无疑。
而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则是她娘亲。
昨晚华安忙活一夜,倒也保住了这母女二人的性命,只是这妇人的身上不仅有剑伤,还有中毒的迹象,虽说无性命之忧,却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那女子见白启二人进来,在地上拼命的蠕动,是想起来瞧看她娘亲的伤势。
只是她体内的炁力已经涣散,若不经过静心修养,想要站立起来都是难事。
白启招呼了家丁过去,将其抱入床上。
“我娘——”
白启转动轮椅,凑上去:“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
这么一说,这女子倒像是轻松许多,长呼出一口气来。
昨夜丫鬟为其清洗了身体,又更换上干净的衣物,这脸瞧真了,倒也与想象中的相差甚远,果然这武炁修为颇高的女人模样长得真一般,远不如郭师姐那边倾城。
“为何要救我?”女子轻声问道。
“不是你求我救的吗?”
女子没再说话,眼睛直盯着天花板,泪水在眼角打转,像是想起诸多往事。
她的确长了一张写满故事的脸。
白启救她倒不是贪图模样,意在那一身的修为,一个女人,武炁二品的修为,办起事情来却有诸多方便。
“记住你说的,我救你娘的命,而你的命从今儿开始便是我的,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沉默稍晌:“阿苦!”
听这名字,怕也着实是苦命人家的孩子。
“你的炁力涣散,需要休息,这床上你至少得躺半月了。”
白启瞧了她一眼,也便转动轮椅离开。
这是奇怪的女子,诸般事情怕也得日后才好相问。
华安小步从前院走来,手拿一根尺长的箭,似有一般欣喜:“公子,瞧这是何物?”
白启接过,稍感沉重。
“没想到这短短一物却有如此分量,如何了得?”
华安开始介绍起来:“是从昨夜那歹人身上掉落的,下人打扫内院时拾到的,我在郭府所藏的古籍上见过此物的记载,此物名为啸箭,原属南朝开国文王之物,由天外玄铁所制,可破甲穿石无坚不摧。”
“根据记载,千年前,文王易偌曾用此箭在长江北岸大破武朝十五万精锐,甚是了得。”
“而自易偌死后,此箭也便没了下落,相传是被他带进了寝陵,没想到如今却在这人手中。”
白启如同听故事一般的表情,掺杂了难以置信,倒也更加仔细的打量起这支箭来。
有一支毛笔的长度,几分粗细,若不是那头尖锋利,看起来还真的像是筷子。
“华叔,照你的说法,昨夜那歹人有如此厉害的兵器,怎又不使出来?”
华安继续解释:“此啸箭隶属文用,只有文炁之力能驱使一二,这武力反倒派不上用场,如今文弱,想来能用此箭的人恐怕不多了。”
用意炁驱使,又无坚不摧,这不禁让白启联想起记忆中某个长着绿脸头戴畸角的家伙使用的那支哨箭。
动动嘴吹吹哨就能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外。
甚好。
“华叔,这箭······我要了。”
华安又折身回去拿来另外一物,是一把没壳的长剑,也正是那歹人所持。
白启不习武,这剑倒也没什么用处,先扔一边吧。
回房闭门。
他也便开始仔细研究起来,这箭甚利,带在身边总比牙签要好用许多。
这啸箭以文炁相驱,倒有可能于御物一般,白启能用一根牙签射穿一棵小树,于此方法,倒也轻巧。
在房内寻了目标,手握啸箭。
文炁似逸,这意炁之力如同灵魂一般附身到这利箭之上,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咻————
啸箭脱手,划过空气如同光影。
也就在那眨眼之间,只见屋脚那青花瓶的摆件当即被穿,碎成一地。
白启大喜。
果然,这箭确实了得。
有此物在手,即便是一般修为怕也是会多出几分厉害的吧!
收箭握于手中,不可释手。
再好的力量,也得有件好的兵器相抚才行,如此一来便也能如虎添翼,使得百众忌惮几分。
“这歹人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不过现在倒成了白送装备的了,哈哈!”
时过正午。
郭修远听闻昨夜之事,也便差了些府丁过来护院。
他也在万般庆幸白启留了唐超那几人在府中,若不让昨夜是何番场景还不得而知。
倒听华安所言,白启近破那二品武炁歹人的袭击,他心中也又多出几分欣慰之意来。
白府内无人受伤,这也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那歹人,郭修远派出南法司人力,暗中搜捕。
后院,唐超几人闲暇无事,也便摆练起武道来。
昨夜那歹人将他一记击退,那般脚力让他到现在都感觉心有余悸,若不是白启拥有护身之力,今日这安宁怕不会是这般怡静了。
这武炁的品境想要提升倒也没什么快捷办法,增强体键,修炼炁力却是个漫长的过程,非天生武炁之体,普通人若没个几十年的沉集不可能有所作为。
白启着他们砍回的树木还堆放在院内。
还没寻得校场所建之地,这些木材也便没派上用场。
眼下院内才几人,另一些人则是随着宋厉前去寻找那歹人的踪迹。
“昨夜那般场景你倒是没瞧见,咱们白大人虽说身坐轮椅,却有那般功力。”
“那人剑走偏锋,直向大人面颊。”
“我们哥几个都以为要命了,何曾想咱白大人不急不焦,弹指间便将那歹人击落,若不是他逃得快,眼下也便成了尸体。”
另几人仔细回想昨夜一幕,讨论得倒是津津有味。
唐超放下手中大刀,嬉笑道:“你们几个小子,若是白大人无这般能力,又岂能上这探户之位,咱们这些人又如何能真意服气?”
“大人拜官那天,你不是还说他是残废?”
唐超狡辩道:“早些咱不是没听过大人的本领嘛,那一时嘴快,又不是我本意,再说也没瞧见大人记恨于我。”
“总之不管之前如何,往后咱们跟在大人手下,也定会有番作为,谁要是敢在背后说大人的不是,老子第一个撕扒了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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